第384章 去墓地看看
紀亦澤打開電視給她,播放她最喜歡的那個電影導演的新片。
傅語沉也沒有拒絕,就一個人定定的看著電視機,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進去,而紀亦澤一直在她的身邊默默陪伴著。
電影結束,她的眼睛還是沒有從電視上移開,紀亦澤就知道,這個電影算是白放了。
關了電視,“我這裏有幾本,你要不要拿去看看。”
“不要,我累了,要休息。”冷冷的拒絕。
也許,離開這個環境會好一些,“不如我們出去旅遊吧,想去哪裏都行。”
她真是搞不懂,他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這還是從前那個冷到死的紀少爺嗎?這是……暖男?
不是她對他愛答不理,是……真的沒有心情!
傅語沉記得,在很小的時候,她就曾經望著母親熟睡的臉想過,如果有一天她離開自己了,那一定是永遠無法走出的痛苦。
從前想想就會流眼淚的事情,現在卻每天都在經曆。
夜色襲來,她的心情被越塗越黑。
傅語沉一個人走到窗前,對著夜空發呆,外邊,對她來說,成了向往。
白天,好多心裏話沒有對母親說,在她的心裏越來越遺憾。
她和母親約定過,兩人之間,沒有秘密。
突然轉頭,“紀亦澤,我想自己你一個人去母親的墓地散散步。”
不得到他的同意,恐怕這個屋子都出不去。
紀亦澤聽她這話,也不知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擔心,“你想去哪裏?”
“我想去看我的母親。”
她不是今天剛從那裏回來嗎?還去。
紀亦澤沒有回答,但是目光一直鎖定在傅語沉的臉上,甚至在尋找什麽答案一樣。
傅語沉繼續解釋,“白天,我外公在那裏,我有好多話都沒有對母親說出口,
我真的很想再見她一麵,你就讓我去吧。”
紀亦澤一聽也有道理,也許不讓她出去,她這一晚上都不會冷靜下來。
還沒等紀亦澤回答,傅語沉的眼淚奪眶而出,一直流個不停,那樣子讓他不得不同意。
“好吧,我陪你去。”
也許讓她見過母親,釋放一下情緒對她的病情會有所好轉,反正現在不管她說什麽,他也隻能同意
“不過條件隻有一個,就是讓我跟在身邊。”
傅語沉拒絕,其實紀亦澤每天留在自的身邊已經夠讓她難受的了,她這個狼狽的樣子,實在不想任何人看到。
而且,她這次去的目的也是想和母親說一些心裏話。
“你就放我一個人去吧,我想和她單獨相處一會兒。”
紀亦澤果斷拒絕,就算是林家的墓地,也在帝都比較偏遠的地方,他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去,這是他萬萬做不到,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你讓我陪你去,我不走近聽你們兩個說話還不行嗎,我隻在遠遠的地方站著,能看到你就行,其實確切的說是我把你送去那裏,再把你接回來。”商量的語氣,她總需要一個司機吧。
這話在傅語沉聽來甚是溫柔,她搖搖頭,頓了兩秒,又默默的點頭。
兩個人這才離開紀家,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路上又下起了小雨,傅語沉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外邊雨滴順著窗戶滑落,伸出手指,隔著玻璃擦拭起來。
不過就是一些瞎想時的無聊動作而已,雨天的氣氛,格外悲涼,把他們兩個緊緊的包裹在車裏。
難道,紀亦澤就不想自己的母親嗎?他當然想。
但是兩個人在一起,已經有一個情緒低落,那麽另一個就一定要堅強起來。
沉默,一直沉默……
終於,車駛進林家墓地。
傅語沉的身體漸漸坐直,透過模糊的車窗尋找著自己母親的位置。
紀亦澤打著黑傘率先下車,傅語沉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他停下,她便一個人來到十米開外的母親墓碑前。
雨水順著傘麵滴落到地上,“母親,我來看您了。”
她的臉上也在下雨,四下無人,心裏話緩緩說出口,“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為林家公司忙前忙後的,但是傅興安他就是沒有放過我,我現在回到了紀家,準備在這裏休養一段時間。”
看著墓碑上母親含笑的照片,傅語沉覺得周身溫暖了許多。
外公把母親的墓地建得非常好,周圍有許多花花草草,母親的墓碑在一座小房子裏麵,自然是淋不到雨的。
她走上前一步,收起雨傘,看著地上自己帶來的水漬,心情黯淡,也許她總是這個樣子,會給別人添麻煩。
外公雇了專人每天都打掃這裏,換上新鮮的水果和鮮花,傅語沉知道,母親在這裏生活得很好,不好的人是她。
走上前,像說悄悄話一樣,“母親,我最近發現紀亦澤對我突然很好,看他的樣子好像對我有了一些感情,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心情鬱鬱,提不起精神來去做任何事情,甚至連感情這種東西都讓我覺得害怕。”
她回頭看了一眼依然都在雨中的紀亦澤,竟然有些感動的樣子,像極了在雨中接自己放學的母親。
紀亦澤讓她變成了一個有人接的人。
這次,傅語沉沒有流眼淚,不過她的臉上死一樣的沉靜。
她為母親點了一炷香,雨夜的涼風裏,火苗閃閃……
按理來說,在這樣的環境下來到墓地,確實是一件讓人覺得驚悚的事情,但是有了母親和紀亦澤在身邊,她反而覺得這裏能夠讓她的心情平靜許多。
她喃喃自語,“我真的已經很努力的在做事情,為什麽所有人還是討厭我?”
想起自己從前,她就問過母親這個問題,她記得當時母親把她傭在懷裏。
“怎麽能是所有人都討厭你,外邊的人都是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所以說的話那是因為根本就不了解。”
傅語沉伸出手指撫摸著母親的照片,指尖的觸感提醒是她,這僅僅就是一張照片而已。
冰冷的嘴唇輕輕吻上,眼淚決堤。
現在,就連吻一下,已經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