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不會再見麵的陌生人
這件事情,隻要她同意了,那麽便暢通無阻,其他的不過這就是個形式而已,看來她馬上就要得到自己母親的骨灰。
回到臥室,傅語沉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呼吸著新鮮空氣,她整個人突然徹底放鬆起來,終於可以繼續活著了。
傅語沉心情舒暢,竟然在房間裏放起了音樂,整整三個月,她都沒有這麽放鬆過。
她突然想到,這件事情還沒有通知傅興安。
傅語沉拿起手機,不過又遲疑起來,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她更加謹慎了。
還是不要那麽早地通知傅興安,雖然這件事情是水到渠成,但是誰知道又會有什麽意外,隻要鄭嵐那邊沒有行動,她便隨時有反悔的機會。
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還是把握一些好,等到明天,鄭嵐真的給傅家撥款,到時就不是她給傅興安打電話了,他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傅語沉開心的在房間裏轉圈,她可是整整學了十年的舞蹈。
隻要拿到了印章,主動權便全在她的手裏,到時合作這件小事,鄭嵐怎麽會不答應?
看來,她離開紀家的日子,已經指日可待。
她甚至已經想象到,在一個陽光明媚,微風不燥的日子,她拿著骨灰,從紀家永遠出走。
想到這裏,她突然注意到,今天的天氣,不就是如此晴好,真的很像那個她一直等待的日子。
不過,傅語沉並沒有被激動衝昏頭腦,她的腦子裏不知怎麽的,浮現出紀亦澤的臉,便一下關了音樂。
如果,她真的把這個印章給了鄭嵐,那麽紀亦澤在紀家的處境一會更加困難吧,而且他弄丟了印章,紀老爺又會拿他怎麽樣?誰也不清楚。
紀老爺可是一向把紀家看的比紀亦澤重要得多,到時,他不一定會受到什麽責罰,這一切還不都是因自己而起。
傅語沉慢慢冷靜下來,再無剛才的歡欣之情,雖然她是為了自己母親,但是還是做了一件對不起紀亦澤的事情。
其實仔細想來,紀亦澤對自己也不算壞,甚至還有一些保護,她良心又怎麽會安定?
可是,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就算鄭嵐不派自己把這個印章偷走,也一會派別人的。
這件事情,終究是紀亦澤的身份必須發生的,也不全都是她的錯。
傅語沉隻能在心裏這樣安慰著自己,這下,她的心裏才會好過一些。
他是紀家少爺,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一定要麵對這些,其實和自己是誰並無關係。
就算再怎麽同情紀亦澤,她總不會糊塗的拿自己和自己母親,做他和鄭嵐之間爭鬥的犧牲品。
還是要趕快離開紀家,這個非是之地,否則的話,性命早晚會堪憂。
可是,她明明心裏是這樣想的,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甚至內心有些悲痛和悵然若失,那感覺像是正經曆著一場依不舍的分別。
一定是她來紀家太久了,又每天麵對著紀亦澤,便產生了這個習慣,她不能繼續這樣對紀亦澤產生感情。
他們之間的身份,相差那麽多,如果不是因為骨灰的事情,本就是兩個一生都不會相見的陌生人,她不過是他人生劇本裏一個無助輕重的小角色,是他轉臉就會忘記的人。
而且,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恐怕她離開這裏一個月,他都不會記得她的名字,和她的樣子,他甚至從來都不知道,她是誰。
傅語沉努力減少自己的愧疚感,但是不知怎麽,她竟然很想見到他,也許是愧疚吧,她隻能在心裏這麽安慰著自己。
之後,她便離開了紀家莊園,前往公司,算起來,時間也快到了紀亦澤下班的時候,她正好可以把他接回家裏。
傅語沉到了公司門口,等著紀亦澤出來,她躲在馬路對麵,不想讓其他人注意到。
直到看到紀亦澤的身影,等人群都走光之後,他才一個人默默從公司出來。
傅語沉看著紀亦澤,被別人從台階上抬了下來,就在公司空蕩蕩的門口,隻有他一個沒有離開的人。
她忽然覺得心酸和淒涼,她對紀亦澤是不是太殘忍了?這怎麽是她可以做出來的事情?
傅語沉見到紀亦澤移動輪椅,就要朝停車場走去,便馬上追了過來,“紀亦澤,等等我。”
紀亦澤回頭一看,怎麽也沒有想到,後麵追著自己的竟然是傅語沉,“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難道,他會想到,傅語沉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送自己回家嗎?而且她又沒有車。
“我正好回家,不過是順路,便和你一起回去紀家。”傅語沉找著借口。
如果直接和他說,自己是來接他下班的,他會不會懷疑自己居心叵測?畢竟她平時可從來不會這個樣子。
紀亦澤聽她這麽說,也沒有說什麽,便轉身朝停車場走去。
傅語沉知道他是默許了,緊接著跟在他身後,就算是她來接的紀亦澤,不過還是他在開車。
他甚至都以為,她就是個蹭車的。
傅語沉在車上忍不住詢問紀亦澤,“如果有一天,紀老爺發現你做錯了什麽事情,他一般會怎麽懲罰你?”
紀亦澤被問得完全摸不著頭腦,這個女人在說些什麽?“你在說什麽?你不會又做了什麽事情?”
“我當然沒有,我能做什麽?”傅語沉趕緊否認。
她便住了嘴,不再問下去,免得紀亦澤發現什麽端倪。
可是紀亦澤的心理,卻開始盤算起來,這個女人今天怎麽這樣怪怪的,不僅來公司接自己,還問自己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她一個人在家裏,又做了什麽?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追問,反正不管他做了什麽,他都一定會知道的。
之後他們一起回到紀家,紀亦澤回到房間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往心裏去。
這個女人總是那樣發神經,隻要她不是又喝多了就好。
傅語沉卻不敢看紀亦澤的眼睛,就算現在,還沒有把印章交到鄭嵐手裏,她也覺得自己在麵對他的時候,眼神都在打顫,還是不再與他說話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