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塵封舊事

  她剛回到住處換完衣裳，皇上就來了。


  馧安慌慌忙忙的將書案上的紙翻了個麵就走出去迎駕。


  “不必多禮，坐吧。”


  皇上和當太子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要說起來不同的就是他所穿的明黃色的衣裳讓她覺著格外的紮眼。


  “平霜，你去端茶來，沏上皇上新賜的禦前龍井。”她說。


  “朕還擔心你不喜歡，你喜歡便好。等新茶喝完了，盡管趕去朕，朕再派人送你一些。”


  “皇上送的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哪裏有不喜歡的道理呢。”她笑著說，“不過，皇上前來可是有事？”


  馧安一邊說一邊用餘光留意書案那邊的東西，心裏緊張著會被人看到。


  不過皇帝絲毫沒有分心，望著她認真的說：“還是為了靈玉。”


  “嗯？”


  他歎了口氣，神色失落，“安國公是怎樣想的，朕怎麽可能不知道。但是朕也能理解他，他也隻是為了周全又沒做錯什麽。不過朕怎麽說也要盡點心讓安國公明白朕絕不是那種害怕功高蓋主妄害忠臣的昏君，這才想替靈玉定一門好親事。”


  馧安隻是點頭，這些年也清楚了這位皇帝陛下是真的單純到沒有心機。他能登基並且穩坐江山也算是個奇跡。


  “你比朕更了解靈玉，蘇……馧安，你說該給靈玉尋一個怎樣的如意郎君？”


  剛剛那個字差點就從他的口中說出，她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抱歉，朕剛剛是不是……”


  “應當找一個能壓的住郡主的人才行，郡主的性子豪放無拘，此前也僅僅是安國公能管的住她。若是以後嫁了人，沒人管她，定會生出許多麻煩來。”她笑著說。


  皇上聽的認真，像是將字字都記在了心裏。


  “我倒是覺得顧公子最合適。”她說。


  “顧南望？”皇帝有些驚疑，隻是冷靜下來一想又不免會心一笑，“確實如此，朕知道了。”


  她也牽強的笑笑，正以為那事可以翻篇了的時候，誰知他又想了起來問到：“你同溫暮寒怎麽樣了？你若是告訴他真相……”


  “皇上，君無戲言，你答應過此事可以讓我自己處理。”她說。


  皇帝雖然沒再說什麽，可是看著她的眼神明顯帶著憐憫。


  而她站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憐憫，她要的是可以報仇的力量。


  該死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在她的名單之中，那些人必須血債血償！

  “嗯，朕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不會食言。隻是看你現在這樣痛苦，朕也可以直接給你指婚，溫暮寒也不敢違抗聖旨。等你們在一起後，自然……”


  “我現在這幅模樣，就算是說了他也不會信的。”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潔的肌膚如上等的綢緞般光滑，可是這張臉卻不是她的，“再說了，我是罪臣之女，他是赫赫有名的將軍，是功臣……蘇喬配不上他，隻有馧安公主才能與之相配。”


  聽了這番話，皇帝唏噓不已，縱是有一肚子安慰的話也都化作了關切的目光。


  “你好生保重，放心，朕都會幫你的。”他說。


  她點了點頭，咽下湧上喉頭的甜腥依舊保持著笑容。


  “朕先去處理靈玉的事情，晚些再過來看你。”


  馧安點了點頭，等他走後才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咳出了一大口血。


  她趕緊用帕子擦手，走到了裏屋從妝盒的隔層拿出兩粒紅色的小藥丸吞下。


  不由自主顫抖的手按在了桌角，這些步驟和身體上的疼痛已經重複過無數遍讓她爛熟於心，可是無意往銅鏡中一瞥看到的那個臉色蒼白神色茫然的陌生麵孔時還是會心驚。


  那個人是誰？


  那個在三年前因為換了一張臉，每天忍痛裝出笑容的人是誰？

  臉上針紮似的痛楚消失後，她的表情也逐漸歸於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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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麽？皇上去了馧安公主那裏？”


  明政殿外一位美人被攔了下來，待她轉過身後便能發現原來是若萱。


  當初她替太子擋了一刀，得到了進入東宮的承諾，如今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當上了皇妃。


  那副濃妝豔抹的裝扮同她清純的外表極不相符。


  “娘娘，皇上怎麽總是往馧安公主那裏去，比去後宮還勤快咧。”攙扶著她的宮娥說，“奴婢在宮裏還聽了一些風言風語，說是皇上和馧安公主其實……有禁斷之……”


  “啪！”


  一聲脆響後那名說話的宮娥戰戰兢兢的低下了頭。


  “你若是再敢胡傳這些風言風語，我就將你送到皇上麵前去！”若萱冷聲說。


  那宮娥也就是想挑撥兩句閑話在她麵前示好，哪裏料到會是這樣的下場，趕緊跪下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