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口不由心

  “你的意思是……從來沒對我動過心，隻當婚約是合作關係？”


  從聲音就能聽出他的咬牙切齒，隻是她不懂溫暮寒有什麽好生氣的。


  她才是恍然夢醒惆悵失落被拋棄的那一個。


  “難道不是？”蘇喬擰眉反問，“溫大人你以為是怎樣？”


  他大步靠近，用力攥住了蘇喬的手腕，“你再說一遍。”


  “溫大人最近的耳朵也不大好？我說我們……”


  “我感覺到你的痛苦和害怕，意識到你出事了才急匆匆的趕過來。”溫暮寒打斷了她的話，“用上了所有能用的力量，才在這裏找到你。”


  她動了動手腕，可是被溫暮寒抓的極緊怎麽都掙脫不來。蘇喬幹脆放棄了，仰頭毫不避諱的直視他。


  “對你來說，找個人不是很簡單的事情，整個皇城都是你的眼線。”她冷笑起來。


  “對，容易。你覺得容易就容易吧。”他扯起一側唇角有些苦笑的意思，“我十分容易的找到了你，便不顧一切的趕了過來。”


  “我求你了？”她冷冰冰的說。


  簡短的一句話無疑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澆滅了他的憤怒——因為她的無情而燃起的熊熊火焰。


  怒氣離開了人的身體，那麽這個張牙舞爪的軀體就變得跟一個手舞足蹈的傻子一樣可笑起來。


  他的手鬆開，無力的垂下，眼中帶著質疑和懇求，問：“你要如何才能完全相信我？”


  “如果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的人，背地裏在密謀著什麽事情，你會老實跟我說？”她反問。


  溫暮寒的沉默是對他最好的回答，他隻想著要得到別人的信任可是卻不願意將自己先交出來。


  一次又一次，她已經被騙怕了。她知道有些謊言的後果並不僅僅是掉兩顆眼淚這麽簡單。


  不顧一切的相信別人就是一場賭博，有的時候輸了一點快樂，有的時候輸的整個家族的性命。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強求……隻不過，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會相信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更不會喜歡上一個……”


  “我是三皇子的人，表麵上沒有接觸，但是背地裏替他籌備一切。也是因為這樣，從來不會有人懷疑我。”


  溫暮寒說，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像是在闡述一個無關他的事實。


  “太子不適合當皇帝，就算以後真的能坐上龍椅也坐不穩江山，日後還會有動亂發生。”


  “可是……”


  就算她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可還是不太相信。畢竟有一些地方還是說不通，就連她想說都說不上來的地方……


  “三皇子許諾，等他當上皇帝就讓我娘重新回到八王的宗祠中，賜封號，風風光光的回去。到時候就算是在地下見到了那些曾經逼她離開八王府的人，她也能挺直腰杆。”他看著蘇喬解釋到，眼中的厲光頹敗下來碎成了滿眼的悲愴。


  “可是到時候三皇子當了皇帝不是違背了皇上……”


  “無所謂，自古成王敗寇。他們隻會對失敗的人指指點點評論是非，而勝利的人無論做什麽都是對的。”溫暮寒說完握住了她的手，“現在你能信我了？”


  簡單的幾句話背後卻藏著洶湧的暗流，到了那個時候會是一場朝政巨變。雖然此時已經可以初步預見風暴的端倪，但時其可怖之處難用想象體會到萬分之一。


  原來是這樣……杜文宇依仗三皇子才能得勢，而三皇子成了後來的皇帝。


  不過隻怕這個皇位也坐不了太久。


  她看著溫暮寒，想讓他警惕杜文宇的話不知為何怎麽都說不出口。


  “對待太子以及支持太子的黨羽，一並摘除是嗎？”她咬牙問。


  “我會護住你，護住蘇太師，護住蘇家。”他說，“你信我。”


  “能不能放過太子一條命。”


  太子純真善良的樣子在她眼前浮現，她做不到完全置之不管。


  “若說用我的命可以換太子性命無虞，你如何選擇？”


  選擇他！

  答案已經到了嘴邊，可是她遲疑了一會兒。也正是這片刻的停頓，重新燃起了他眼中的怒火。


  “你更喜歡太子是嗎？”


  “溫暮寒你胡說……”


  她要辯駁的話被堵在了嘴裏，身體裏的氣息都被無情的抽離，她隻能像個在垂死邊緣掙紮的人一樣奮力的拍打著按住了她頭的那個人。


  “我沒有！溫暮寒你是不是瘋了，能不能聽我把話先說完？”她推開了他，氣的跺腳。


  “你說。”


  他從她羞赧的反應中已經知道了答案，臉上又蕩漾起柔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