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他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她見岑桑漸漸的垂下了眸子，一時間慌亂起來用力拍了拍他的臉，“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醫館！”


  “行了……”他歎了口氣抓住了夏靈玉的手，他甚至懷疑這丫頭是趁機在打耳光泄憤，有下手怎麽重來叫人的嗎？


  “你沒死？”她驚喜的說，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了。


  “我的命還長著呢，不過差點就死在你的手下麵了……咳咳！”他沒說一句話就要喘口氣，雖然裝作輕鬆的勾了勾唇角，可是那慘白的臉色是裝不出來的。


  她饒是再遲鈍也不會不知道岑桑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你堅持一下，還能走嗎？我帶你去找大夫。”她咬了咬牙將眼淚憋了回去，“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肯定能壽與天齊。”


  他“噗嗤”笑出了聲來，嘴角的鮮血又往下滴了幾滴，現在也不知道是該樂還是該悲。夏靈玉總是能讓他哭笑不得。


  “先讓我歇一會兒。”岑桑的聲音很輕，像是一陣風就能給吹散了似的，“你別哭啊，我又沒死。就算我死了，你又不是守寡帶孝的，有什麽好難過的。”


  這個世上，有他沒他都是一個樣，不會有人在乎的。


  “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就算是養了貓貓狗狗死了我都會哭上兩天。再說我什麽時候哭了，我沒哭！”她一邊辯解一邊扯著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


  他垂下去的眸子始終沒有力氣抬起來，頭也微微低著點了點。


  “你先起來，我們去找大夫。”她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


  他握緊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歪著頭靜靜的感受她手心的溫暖。


  “夏靈玉，你的手和我娘的很像。”他輕聲說，“我一直都希望她能這樣溫柔的摸摸我的頭，然後對我說，兒子這些年你活著辛苦了。”


  “很傻是不是，她明明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可我就是知道，我知道她也這樣摸了我的臉……”他的肩膀聳動，聲音有些哽咽卻馬上止住了，將悲傷強壓下去換上慣用的輕鬆語氣，“我一點都不怪她……咳！真的不怪她。”


  他的聲音一頓，身子向前傾倒靠在了夏靈玉的身上。


  “岑桑？”


  “夏靈玉，謝謝你當我的朋友。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謝謝你。”他的頭壓在她的肩膀上，緊緊的抱著她。

  隻是覆在她背上的那雙手漸漸鬆開無力的垂下。


  “岑桑！”夏靈玉抓著他的手臂用力的晃了晃。


  他的身子就跟失去了支撐的麻袋似的倒在了地上。


  “你醒醒？別死啊，你別死！”她抱著他的手臂就要拖起來，可是已經閉上了眼睛的人沒有一點回應。


  蓄謀已久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往昔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她忽然發現岑桑也沒那麽討厭。所有的缺點都在他倒下的那一刻煙消雲散，隻剩下那些歡聲笑語將過往的記憶塗染成這世上再無他物能比得過的彩色。


  與之相對應的是眼前這個不會再醒過來的人。


  再美的東西也隻能成了回憶。


  “岑桑你醒醒！我千辛萬苦救了你，你不能就這麽死了！你醒醒啊！”她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依舊執著的要將他扶起來。


  顧南望找了過來，遠遠的就聽見夏靈玉的哭聲。


  他望向地上的人，眉頭皺了皺，“讓開。”


  “顧南望你救救他吧，你讓我幹什麽都行，求你救救他。”她看到了顧南望好似看到了希望。


  他伸出兩根手指探了探岑桑頸部的脈搏冷聲說：“沒死，不過快被你吵死了。”


  她聽見這句話睜大了眼睛，晶瑩的淚珠在眼中閃著光芒。夏靈玉用手背胡亂的擦了擦眼淚，“我不吵你，你快救救他。”


  夏靈玉眼中的期待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她至今求了他好幾次卻大多是為了這個男人。


  不滿歸不滿，顧南望還是在她的注視下掐著岑桑的手腕開始號脈。


  她幾次想開口，可都被顧南望要有預感的冷眼給瞪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等他收了手才好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岑桑怎麽樣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經常跟這個外族人混跡在一起，旁人會怎麽看？”他冷聲問。


  為什麽忽然扯到了這個上麵來？


  “我不在乎，我隻要他別死就行了，岑桑是我的朋友。他救過我，我就不能違背良心見死不救！”


  顧南望盯著她臉上有些隱隱的慍怒，“既然如此，你自己救人，他跟我可沒有一點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