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證

  風吹得窗外樹葉沙沙地響，像極了那晚在太子東宮的天氣。


  是的，顧卿霜從未忘記過那晚上發生的事情。那天晚上改變了她今後的四年，而這樣的生活不知還要持續多久。而那天晚上，同樣也改變了白暮宸和溫如絮的人生。從那時候起，他們的命運注定了糾纏在一起，也注定了此刻的仇恨與痛苦。


  如果她現在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那晚她所做的一切付諸於他之身的，那她隻能承受。


  “既然皇上認定了是臣妾縱火，那就拿出證據來，治臣妾的罪吧。”顧卿霜不再一味地替自己辯解，看似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卻真真正正地將了白暮宸一軍。


  以白暮宸處理此事的態度，他若真有鐵板釘釘的證據，就不會隻是站在這裏衝她幹吼了。


  白暮宸看著一臉冷靜的顧卿霜，不禁怒氣更盛，卻又暫時拿她沒有辦法，心中更是憋悶不已。


  “你真以為朕沒有證據？把人帶上來！”


  很快，兩名侍衛便帶著倆宮女走進殿內。宮女見了白暮宸，趕緊下跪行禮。


  “你們倆就是昨晚應該當值的宮人？朕問你們，為何火災發生之時，你們不在寢殿內值夜？”白暮宸語氣嚴厲，而那倆宮女都是年紀不大的小丫頭，禁不住這麽驚嚇，麵麵相覷，哆哆嗦嗦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還一個勁兒地抬頭看顧卿霜。


  顧卿霜有些奇怪，說道：“你倆有什麽直接說就是了，此事事關重大，你倆擅離職守，可是死罪！”


  那倆人一聽，這才連連叫道：“不關奴婢的事啊，皇上、皇後娘娘明鑒，是皇後娘娘下令讓奴婢們離開的啊！”


  “胡說！本宮何時下過這種命令？”顧卿霜厲聲叱道。


  白暮宸瞥了顧卿霜一眼，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追問兩名丫鬟：“你們確定，親眼看見了皇後？”


  那倆丫鬟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不是皇後娘娘親自來的，是她身邊的侍女伶兒姐和俐兒姐來下的命令。當時已經是深夜，奴婢二人有、有些困倦，伶兒姐和俐兒姐突然進來，將我二人訓斥一頓，然後說她倆來替班，讓我們都回屋去歇息，整個雲夢宮都知道，她們二人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婢女，所以奴婢以為，這是皇後娘娘的意思，就……”


  “當時本宮就在內殿，怎麽讓從殿外進來的人傳令？”顧卿霜先是舉出疑點，接著又看向伶兒和俐兒，她們二人也連忙搖頭，聲明並未做過這種事。伶兒還說，當時忙完已經深夜，她們送太醫離開，回來看見顧卿霜趴在桌上睡著了，沒忍心叫醒她，便給她搭了一件依然，然後和俐兒一起離開了，再沒回來過。


  可那兩名值夜的丫鬟堅稱是伶兒和俐兒進殿來下的令。


  一時之間，兩方說法陷入僵持，而伶兒和俐兒也沒有人證，可以證明當時她倆在自己房裏睡著。


  “既然都沒法證明，就先將她們幾人一同收監，這件事，朕定要徹查到底！”白暮宸大手一揮，命侍衛將伶兒和俐兒與那倆丫鬟一起收押。


  顧卿霜知道沒法攔下來，隻能眼睜睜看著伶兒俐兒被帶走。


  待白暮宸等人一離開，她馬上聯係了清風，讓他幫忙。在等待的時間，她去檢查了酒窖，發現酒壇數量比記錄上莫名少了兩壇。


  沒錯，縱火用的酒水的確是從雲夢宮出去的，如果白暮宸繼續追查，或許會發現這一點，但他應該也知道，這並不能完全說明問題。要在雲夢宮縱火，並且帶著兩壇酒，大老遠過去必然不方便，從酒窖裏就地取材是最佳途徑，所以酒窖裏缺少的酒壇並不能說明顧卿霜就是真凶或者幕後主使。


  但顧卿霜檢查了門鎖並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心裏便有了揣測。


  午後，清風急匆匆地趕來，對她說了調查的情況。


  “姐，我查過了，那兩個值夜丫鬟的身世都很清白，她們家裏也沒有什麽情況，都是很普通、很老實的人家，我也問過周邊的鄰居，並沒發現過什麽異樣。”


  “她倆作證的時候言辭懇切，我也感覺她們不像是在說謊。”顧卿霜在宮裏待了這麽多年，看多了這宮中的人事，很多人她一眼便能看透，即便不是完全猜透的人，也多多少少有點了解，所以此刻她心裏才如此糾結。


  “那你的意思是，難道真是伶兒俐兒……”


  “不可能！她們沒理由這麽做，還對我撒謊，何況，火災的時候她們和我在一起。”顧卿霜皺起眉頭。


  “和你在一起？那你怎麽……”


  “我說了皇上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認為是我們三人合謀作案，現在至少我還能自由活動，才能找證據幫她們脫罪。何況，如果皇上知道我們三人在一起，必定會刨根問底，我並不想談這件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如果那倆丫鬟沒有說謊，這件事又到底是怎麽回事，其中必定有什麽點是我們忽略的。”


  “難不成還有人能跟她倆長得一樣？”清風摸了摸頭，自己對這句話都感到可笑，本來也就隨口那麽一說，可顧卿霜的臉色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