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好的消息

  好不容易放晴的天氣，寒風仍然在吹，氣溫似乎並未因為雪停了而回暖。


  走廊上小火熬煮的藥爐咕嚕咕嚕地冒著泡，中藥的味道順著風飄得老遠。伶兒蹲在火爐前麵扇著風，嗆得直咳嗽。等她把藥熬好倒出來，俐兒趕緊湊過來，放了一小塊糖進去，還叮囑說：“記得等糖塊兒化得差不多了再端過去給小姐喝。”


  “知道啦！小姐怕苦嘛。雖然平時都是你熬藥，但是這一點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對了，小姐叫你去寄的東西辦好了？”


  “嗯。不過真是奇怪，皇上不是已經判了那個顧世安死刑，扔進刑部大牢了，小姐幹嘛還要讓我們給薑姨去信……”伶兒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以她對顧卿霜的了解，顧卿霜不可能會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


  誰知話音剛落，就見顧卿霜走到了門口來。她穿的衣服並不厚實，顯得原本就瘦弱的身子骨更是風吹就倒。風寒未愈的燥熱在心頭攢動，她也不想把自己包裹成一個不透氣的大粽子。


  顧卿霜在門口停住腳步，來回看看她們兩人，“你們說什麽呢？”


  “沒有啦！”伶兒有點在背後說小話被抓現行的尷尬感，連忙擺了擺手，忽然睜大了眼睛，想起什麽似的，“小姐你怎麽下床啦？大夫說你風寒還未痊愈，最好多躺幾日好好休息，不能隨便走動的！”


  “都躺了好幾天了，整個人精神都不好，再不出去走走肯定會悶死的。”顧卿霜說著望了望天，“再說，下了兩三天的雪，好不容易放晴了，不去花園曬曬太陽多浪費？”


  “可是……”


  “好了，不用擔心我，俐兒陪我去走走就好了，一會兒就回來。你熬好藥，我回來再喝。”顧卿霜拍了拍伶兒的肩膀，雖然伶兒這丫頭平日裏最愛咋呼，但這會兒也得乖乖聽話。


  顧卿霜的氣色並不好，伶兒也不想她憋悶著，想著出去走走也好。


  雪停後的天空風輕雲淡，讓人的心境也莫名平和許多。


  “小姐……”俐兒跟在後麵，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顧卿霜看著路邊的花，似乎心情好了許多。這也讓俐兒更加覺得不該說，低頭絞著手指。顧卿霜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便轉過身來看著她：“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俐兒咬了咬嘴唇，知道瞞不過顧卿霜，隻好支支吾吾地答道：“其實，剛才奴婢去鴿籠那邊的時候，收到了薑姨那邊的回信……”


  “回信？你不是剛剛才把信寄出去？”顧卿霜有點疑惑。


  “不是這封的回信，是上一次——上次二少爺拿過來的頭發，奴婢寄給薑姨之後，薑姨回信過來，說、說……”


  “她說什麽了？查出來了嗎？是不是有結果了？！”顧卿霜有些激動地一連串提問。


  俐兒看著顧卿霜的反應，歎了口氣：“小姐，你別怪奴婢多話……”俐兒雖然決心要說，但語氣還是停頓猶豫，她知道這些話會讓顧卿霜心裏難受，可是不說出來，她自己也難受，何況她覺得，這些話說出來恐怕對顧卿霜更好。


  深吸了一口氣，俐兒接著說道：“皇上都這樣對你了，罰你去思過殿抄書、害你病倒不說，你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天，他別說來看你了，哪怕是打發下人來問候一句都沒有，這天底下就算是兩個陌生人也不至於這麽冷漠吧？你還在生病，心裏卻惦記著皇上的事情，這樣真的很不公平！”


  “愛情這回事本身就沒有公平不公平，若是計較，隻會讓日子過得更艱難。愛一個人總比恨一個人要好過吧？”顧卿霜雖然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卻並不輕鬆。頓了頓，她又把話題聊回剛才的事情，“對了，薑姨的回信到底說什麽了？”


  “薑姨說，光靠頭發是沒法檢查的，如果真的要查的話，需要……她的血。”俐兒支吾著說。


  “血？”顧卿霜皺起眉頭，雖然感到有些為難，溫如絮雖然是習武之人，磕磕碰碰是常事，但真要到受傷流血的程度，也未必常見。“看來還是需要讓清風幫本宮盯著了。”


  說話間，顧卿霜轉身繼續往前踱步，誰知剛走出去沒兩步，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麵走來。


  溫如絮？！


  這算是冤家路窄了？


  顧卿霜並不想跟溫如絮打照麵，轉身就要走，沒想到後麵竟然傳來溫如絮的斥聲——


  “顧卿霜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