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7章 粉碎神明的外衣
斯連教國，神都——
伊魯特：“黛雅莎閣下，你……似乎對我的境況並不意外啊。”
黛雅莎：“這是當然的，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外來者。嚴格說起來，即使……或許我是在這個世界出生的，我的血脈也一樣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計較你們來自哪裏，對你或許非常重要，但對我來說沒什麽意義。”
伊魯特：“可是，這和我遇到的問題……有什麽關係啊？”
“唉，你是真不知道呢，還是裝作不知道而一直在逃避啊？也許這不是我能幹涉的私事，但從你絲毫沒有守護自己公會的做法看，你就是在逃避。”黛雅莎也不知自己怎麽了，心中湧現出一股負麵情緒，對著確實很值得發牢騷的伊魯特數落起來。
“逃避，嗬嗬，或許吧，可我真的贏不了啊。”伊魯特拍拍腦袋自嘲起來。
“不不，你完全沒有理解你到底逃避到了什麽地步。”黛雅莎伸出手搖了搖食指，“即使你的公會被攻陷不可避免，你也完全沒意識到你的逃避到底是什麽程度的事情。”
“地步？程度？”
“是啊。”黛雅莎從床上站起來，彎腰雙手按住伊魯特的膝蓋，臉湊近用幽靈般的語氣緩緩開口道，“我既然能和你說一樣的語言，就是明白‘玩家’的含義。這個世界大部分人將‘玩家’和擁有強大血脈者和神等同，可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麽。這裏不是遊戲，你真的理解嗎？”
“理解，肯定理解啊。不然我為什麽——”
“不，你不理解。你內心深處一直在拒絕理解，讓你和舞衣的隔閡一直存在。她說你在小看她吧，或許如此，可實際上是小看到了什麽程度呢，看似對失敗看得雲淡風輕，實際上根本沒把這些3D建模構成的‘等身大手辦’當人看吧？舞衣也不過是由一個RPG的NPC變成了galgame的NPC而已，難道不是嗎？我想你的學曆一定很低吧，不然你連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也會完全瞧不上；我想你一定是個嫌現實麻煩的人，不然有這麽好的條件居然不嚐試下得到更多更好的地位呢？啊，畢竟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嘛。”
伊魯特條件反射地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被黛雅莎按住膝蓋一時間沒做到。
“對你來說，這是思想上的高次元對低次元的鄙視，和其他理由都沒關係，和你與舞衣間相互的感情沒有關係。也許舞衣是你親自創造的人物，你才會和她如此相處。想必你對自己公會的其他NPC都沒什麽實感吧。不，你必須沒有實感，必須不承認他們是人才行，不然的話——”
黛雅莎頓了一下，湊到一時間僵硬的伊魯特耳邊，輕聲道：“數萬條生命在你的指揮下全軍覆沒，自己還丟下剩下的人倉皇逃走，看著他們遇難。你內在不過是區區的普通人，怎能背負起這麽多的生命，對不對？畢竟之前你去參加的那場戰爭，和上次舞衣去參加的那場戰爭，和進攻你公會的人都是臨時夥伴吧。為什麽沒想過報一箭之仇呢？”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伊魯特仰起頭捂住眼睛笑了起來，“或許是吧，這個世界對我來說確實是不真實的啊，我就一連人生勝利組人士都算不上，在穿越前連老婆都是‘紙娃娃’，僅有的一點空閑時間除了玩遊戲別無他事的人，怎麽可能負擔領導起一個數萬人的龐大組織，還要莫名其妙地作為神引導一個國家啊？何況這還是個穿越者遍地，如此不值錢的世界！前世一直嫉妒那些高層人士可以領這麽多錢，現在才發現這嫉妒是多麽可笑，他們簡直太偉大了啊，他們的成就我做不到啊！嗬嗬。如果還能把過去的同伴複活該多好，我真想問問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黛雅莎微微起身雙手按住伊魯特的肩膀，幾乎鼻尖對碰地擺出死魚眼，近距離凝視著他：“你這種自我貶低，也是一種自我滿足哦。”
此時他們的姿勢似乎有些曖昧，同時也很危險。
黛雅莎這樣壓著伊魯特是為了防止他自顧自堵住耳朵逃走，然而，如果伊魯特真是不敢將自己的真實曝光在當前這和神相仿的光鮮軀殼外，此時就是刺穿黛雅莎的最好時機。一旦自暴自棄惱羞成怒，這麽做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啪啦！”
突然黛雅莎前方傳來一聲響，發現窗戶粉碎的瞬間，條件反射地將將雙手按住的伊魯特抓起擋在自己身前。
“舞衣！噗！”伊魯特向後扭頭驚呼未落，眼睛就被鞋底深深地蒙蔽了。
當然這絕不是結束，舞衣當前可是一記騰空飛踢入室的氣勢，巨大的衝勁讓他撞碎了椅子緊接著便成“大”字印在了牆壁上，發出巨響並深深陷了進去，周圍一圈圈龜裂紋擴散開後，才滑坐下來。
可憐的窗和椅子自然是全碎掉了。
其結果是被壓在了伊魯特身下的黛雅莎想：“隔音結界應該沒出問題，她應該是一路跟來看這姿勢愈發誤會才忍不住踢進來的，剛才的話她沒聽見吧。”
有點難以想象當人知道自己原本隻是一串虛擬數據的感受是什麽。
話說另一邊，舞衣看似氣勢逼人，可這一記飛踢對伊魯特自然造不成什麽傷害，更像是用來吐槽的打法，所以伊魯特驚慌失措起來。
“舞衣，我，我我我我…………”
“剛才那不是有意的，請允許我謝罪。”舞衣跪到伊魯特跟前，將他翻轉過來，說，“所以，有什麽問題嗎？”
“嗨？”
“話說，你們能起來下嗎？”依舊被壓在下麵的黛雅莎推了推，毫無反應。
她有些吃驚地想：“這怎麽可能，我有抵抗行動阻礙的被動技能，普通的壓倒應該困不住我才對，除非——舞衣對伊魯特使用了捕獲術一類的技能，剛好我被壓在這裏也給囊括進來了！”
“我說，看見我有什麽問題嗎？”舞衣十分爽氣地爬到伊魯特身上質問起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