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孿生
人群分開一條路，一個素衣荊釵的年輕女子低著頭走進來，頭戴帷帽看不清樣貌。她後麵跟著的老婦人一臉惶恐。堂上倒是不少人都認識，正是月繡的母親。
“嶽母，這是……”王昂瞪著身影熟悉的女子，不可置信的問老婦人。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老夫人縮了縮脖子，拚命搖手，末了還加一句，“賢婿，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李由看著堂下的亂像，眉頭一皺，驚堂木一拍：“堂下女子何人，報上名來！”
“小女月繡，是，是這位王公子的妻室！”堂下女子摘掉帷帽，終是抬起頭露出真顏。堂下一片轟然，竊竊私語不絕於耳。
“月娘，你，你不是死了嗎？”王昂神色驚訝的看著月繡，人好好的站在這兒，那死去的那個又是誰？
堂下圍觀的也是一片嘩然，李由連連拍了幾次驚堂木才止住喧囂。“肅靜肅靜！你是月繡？那死去的那個女子又是誰？”
“那是我的孿生妹妹，月鳴！”月繡看了一眼王昂方才說。
“你從來沒說你還有個妹妹！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昂淩亂了，“你說你才是月繡，她不是。那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我還能有孩子是不是？”
他不會絕後了，王家不會絕後了！王昂簡直要大笑三聲展示自己的高興。
“對不起！”月繡搖頭，眼角落下一滴淚，“王郎，我從來沒有懷孕，都是騙你的！”
“騙我的，不可能，這不可能！”王昂顧不得自己是在過堂，站起來抓著月繡猛搖。“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藏哪裏去了？”
“拉開拉開！”
兩個衙役上去才堪堪拉開兩人。王昂看著月繡平坦的小腹怪笑兩聲，終是頹然癱軟在地上，絕望了。
“肅靜！”李由連拍幾下驚堂木，“你說你才是月繡，有何證據？”
月繡扭捏了一下，似乎難以啟齒，片刻後還是說了：“我與妹妹相貌一般無二，但我的腿上有一個紅色的胎記，月鳴沒有！”
仵作聽聞匆匆跑到後堂，不一會兒回來：“啟稟大人，死者腿上有一個紅色胎記，但是用水擦拭後就消失了！是假的！”
楚既明拿起茶碗掩蓋了嘴邊的笑意，得虧暮雪注意到這點，不然這案子可難尋破綻！
“好！你既然說你才是月繡！那本官問你，為何是你妹妹在府中失去性命，這些日子你又去了哪裏？”李由皺眉。本以為判了就行，沒想到這個案子越來越匪夷所思。
月繡沉默了一下，抽噎起來：“回大人！那日我隨同母親去了素問醫館之後，回去正巧遇上回來看望母親的妹妹。妹妹說想跟我進府玩耍幾日，我答應了。因為我那會兒身子還不舒服，就讓她先去府中。沒想到……”
“你的意思是月鳴乃是誤服喪命，那你之後為何不出現說明一切！”
“我，我就是害怕……”月繡瑟縮一下，“等我知道的時候月鳴的事情已經鬧大了，我一個女子，如果上了公堂，下半輩子……”
“一派胡言！”李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打斷月繡的話，“若是月鳴先回府，府中怎會不知她是誰，又哪裏需要假做胎記。還有，既然是你的藥湯，為何月鳴回府竟會欣然喝下，全不顧她腹中的孩子。而你娘自顧攀咬上林家，也不出來說明。”
“大，大人！我隻說他們害了我女兒，沒說是月繡啊！”老婦人大聲喊冤。
“閉嘴，本官還沒開始問你！再咆哮公堂，本官大逆板子！”李由一聲嗬斥，老婦人不說話了。
“王夫人，你來說！”李由轉向月繡。
“我……”月繡說不出話來，頹然伏在地上，“大人不必說了，確實是我姐妹處心積慮誣陷林姑娘，我們認罪！”
“你們與她有仇？”
月繡搖頭：“沒有，之前我們並不認識林姑娘。”
“那你們為何要賠上性命去誣陷她？”
月繡低下頭不說話了。
“快說，不然打刑伺候！”
人群中忽然想起一個聲音：“既然這個案子跟素問姑娘無關，大人是不是該先把素問大夫放了！”
“對啊！先把素問姑娘放了！”人群再度喧鬧。
“肅靜！”李由身前的驚堂木都快拍爛了，“也好，那就先了結林姑娘的案子再審月繡。請林姑娘出來吧！”
林暮雪上得堂來，楚既明看著多日不見的佳人，淺淺一笑。雖是在牢中受了幾日的哭，總算是全須全尾的出來了，臉上也不見太多倦色。
李由和顏悅色的說：“既然查明了是誣陷，林姑娘自然是無罪釋放！不過此案中還有一些事情要問清楚，所以有需要的時候你還是要配合查探！”
“林暮雪明白，謝過李大人！”林暮雪對著李由行禮後走到楚既明的麵前，二人相視一笑。
楚既明指著堂中低頭的女子：“我依著你的懷疑，尋到了這個女子。”
“你為什麽要陷害我！”林暮雪走到月繡的麵前。
“我本沒想陷害你！”月繡抬起頭看了一眼楚既明才把目光轉向林暮雪，“我也隻是因為被人脅迫無可奈何。”
“是誰？”
“是，是太子殿下！”
太子？林暮雪轉向楚既明，卻見他也是一臉深思。他倆都懷疑過這次的事情是太子的手筆。但是依太子的秉性，他絕對不可能留下月繡的性命，更不能允許月繡當堂這麽輕易說出來。
“不可能是太子殿下，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林暮雪皺眉，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
這次月繡不再說話了，看了一眼楚既明就開始伏在府上哭泣，不管林暮雪怎麽問，李由驚堂木拍的“啪啪”作響，她都隻回應以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