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想明白了
106
大長公主的別莊內，花團錦簇，人比花嬌。來的人心中大多明白公主是想選個孫媳，有誌於此的都是在極力展現自己，還有幾個心思不好的自然也要踩旁人幾腳。
林暮雪到達別莊的時候，女眷們大多都已經到了。一個眼尖的看見林暮雪，頓時皺起眉頭：“這人怎麽來了？”
邊上馬上就有人接話：“就是，醫術好又如何，這樣被太子退了婚的女子難道還想嫁入公主府不成。”
林暮雪充耳不聞，隻是讓桑梓取了一些小點心，靠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這一大群閨秀。以一個局外人的眼光去參與一次聚會，果然感覺全然不同。
也許是她的態度太過怡然，對她不滿的閨秀分成了兩撥，一撥不屑與她交談，還有一些沒忍住上來暗諷。
林暮雪一一看過去，認識的自己記在心中，不認識的便讓桑梓去暗中打聽。
是夜，大長公主身邊的嬤嬤來請，氣壞了不少姑娘。
“林姑娘，坐吧！”次孫長大成人，將要娶妻，公主的臉上也滿是欣慰，“今日看這如百花般的姑娘，我可是花了眼眼了。”
“公主慈愛尊貴，哪家姑娘不想做您的孫媳呢！”林暮雪笑著回應。
“嗬嗬！我那小孫兒不過是占了一個好出生，文治武功都比不上他的幾個表哥族兄。若是他都能讓人歡喜，那有的人可是要被人趨之若鶩了。”
大長公主看向林暮雪，看到她低頭後又繼續說：“前天夜裏，三皇子府的下人匆匆來找我，道是他們的主子借酒澆愁，你道是為何？”
林暮雪的頭更低了，她能猜到大長公主這麽說的意思，可是……罷了，今日幹脆攤開了說吧，要不三皇子死心要不自己死心。
林暮雪抬起頭：“公主，臣女自小跟隨外祖父從南闖北，從來就不想終生困於小小的一隅。而且有父母珠玉在前，我也隻想找一個一身唯我一人的夫君。當日與太子的婚約是皇上所賜，我不可不從。今日若是皇上下旨，我自會遵從婚約，可若是問我是否甘願，我隻求一心人。”
“這……”公主沉默了，她原隻以為或是害羞或是不喜，沒想到確是相求一心人。說來也不怪她有這樣的想法，這世上的女子哪個不想枕邊人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可是太難了。就算自己貴為公主也無法有這樣的姻緣。
“你可知這有多難？”公主沒有打擊她，隻是問她心中可有底。
“縱使千難萬難，我也想試一試。若是無緣，懸壺濟世行遍天下我也甘之如飴。”
大長公主歎了口氣：“論理，我該斥責你這般念頭，然兒誰不曾青春年少。但我希望你想清楚，人是會變的。今日他說唯你一人，也許他日妻妾成群。今日他難下決心，他日夜未必不將你如珍如寶。”
“既明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是個豁達又長情的。縱觀南齊，如果他都不能接受你這樣的念頭，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了。真心難得，你最好是當麵和他說清楚。真受不了主動推卻了那也就從此山高水長再無瓜葛。但也學他就願意呢……”
林暮雪離開了公主的院子，接下來幾天都不曾出門，不管邊上的閨秀們如何，她隻不動如山。如果有鬧上門來的，就把名單交給大長公主，她自會斟酌。
悶了好幾天，她終於想明白了。在這個異世界，如果錯過楚既明，就真的很難再遇見一個能夠這樣包容自己的人了。不管成與不成，總歸要試試。錯過了，真的會後悔的。
“公主！”林暮雪在一個清晨前去求見，“暮雪想要回京，請公主應許！”
“怎麽了，想清楚了？”
“是，暮雪想清楚了。不管來日如何，現在的總要試一試。萬一如願了呢！”林暮雪釋然一笑。
“去吧！願你如願！”公主笑著祝福，等林暮雪走後，她取出一張信箋，“明兒，刀劍無眼，但願林暮雪此去能讓你更真愛自己一些。”
京城，人群水泄不通。
“這是怎麽了？今日京城有什麽大事？”林暮雪入城的馬車被堵住了，守衛讓她靠在一邊，就算是出示將軍府的令牌都不可以。
“林姑娘，今日是三皇子領兵出征的日子。皇上有旨，所有一切都不得耽擱大軍開拔。所以還請姑娘見諒！”城門守衛說的客氣，但臉上不容置疑的神色卻是堅定的很。
大軍，開拔！楚既明這就要遠赴征程了嗎？
外族入侵的事情林暮雪在別莊也有所耳聞，可是這麽快就要出發了嗎？她才剛剛想明白，她還沒有跟楚既明說任何話……
“下車，走過去！”林暮雪不假思索的叫上桑梓，一路在人群中擠過去。
楚既明騎著高頭大馬就在隊伍的前麵，身子挺拔，目光堅定。
“三皇子！”林暮雪喊了一聲，但人群喧鬧的聲音馬上蓋過了。楚既明在馬上似有所感，望向這邊。但林暮雪湮滅在數不清的人頭中，兩人終是沒有目光相視的一刻。
大軍走出了京城的大門，林暮雪站在後麵久久凝視著遠方，直到小丫頭在一旁催促：“小姐，天黑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夫人老爺要擔心的。”
“好，回去吧！”
家中隻有母親在，父親雖然這回不用上前線，但也依舊在兵部和各位大人一起商議戰事。
林暮雪一直到深夜都沒有睡著，心中翻來覆去就是曾經看過聽過的一些戰爭影視片段。斷臂殘肢，血流成河，屍骨如山。
“桑梓！”林暮雪起身，她真的睡不著，必須要找點事情做才能安靜下來！
“小姐！”外間的桑梓走進來。
“明日去給我多訂些藥材過來！”她別的本事也許不高，但做一些藥讓父親送過去還是可以的。
一連數天，林暮雪都泡在藥房中。等到第一批藥做好的時候她順便也捎了一封信過去，上麵隻有四個字：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