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半夜來客
“暮雪，今日為皇上複診不要托大，必要有絕對把握再開口。”
今日是林暮雪與皇後相約去宮中為皇上複診的日子。白神醫不放心，也跟著一道進宮。馬車中，白神醫神色謹慎。前幾日他已經為皇帝診過平安脈，重病後的身子怎麽也回不到當初，他實在是擔心暮雪年少氣盛，又攘下來。
“外祖父，你就放心吧！暮雪不打妄語！”林暮雪笑著安慰白神醫，外祖父的憂心她心中明白。上次是事權從急，現在隻是複診，把該說的說清楚就好了。
入了宮，依舊是在皇上寢宮，皇後在一旁陪著，幾位皇子今日倒是不在。
林暮雪號脈查體，又喚過內侍仔細問詢，然後對著皇後行禮回稟：“娘娘，聖上的病如今也無大礙。隻是這積病已久，總歸是傷了根本，日後需要小心將養。若是再次舊疾複發……總而言之，聖上最好是多多修養，食不過飽，味不過鹹，心平氣和，切不可沾染風寒。”
“林姑娘，就沒有可以讓皇上痊愈的辦法嗎？”皇後聽到林暮雪的話有些失望，她很希望皇上是痊愈的。
“這……”林暮雪麵露為難，“娘娘，臣女並無神仙之術。這便像是一幅畫卷，可修可補，但總是有差別的。”
“罷了，梓潼！我這身子我自己也能感覺到已經大不如從前。白神醫祖孫兩次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也已經是萬幸了。”
“皇上，臣妾，臣妾……”皇後側過頭，以帕拭淚。她與皇帝少年夫妻，這些年雖是不如貴妃幾人得寵，但夫妻情義還是不淺的，所以才無子也依舊占著皇後的位置。
皇上笑著拍拍皇後的手，示意白神醫和林暮雪先退下。
二人依言告退，轉身去了太醫局，皇上接下來的藥物還需要和太醫一起準備好留在宮中。
皇帝用藥不可隨意，一絲一毫都要記錄在案，故而白神醫準備藥丸藥方不可在自己家中，必須是在太醫院，還得邊上有藥童候著。
白神醫和林暮雪進去的時候太醫院章院首正在為皇上製作養心藥丸，取黃芪、柏子仁、半夏等十數味藥材研磨成粉，再輔以蜂蜜揉製成丸。平日裏用蠟丸封了放在瓷瓶中，需要得時候取出來服上一丸，方便快捷。
“白神醫，您來了！”章院首瞧見人過來，熱情的上來招呼，“您老瞧瞧這批藥丸如何，還需要做什麽改進不。”
“章院首的手藝一直都是這麽好，暮雪你覺得得呢！”白神醫示意林暮雪上前看一眼。
林暮雪看看也是笑著誇讚，章院首的蜜丸確實是做的不錯。
忽然間，她想到自己那些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藥。如果那些藥的外麵也裹上這樣一層蜜，想來也不會有人掰開了吃。又或者是將粉末裹進去，那肯定就不會有人知道裏麵是什麽了。
每次取出這些藥都要胸悶頭暈一會，這點也是挺煩人的。她想過提前取一些常備藥出來，省的臨時要用的時候去犯那個不舒服，但又怕被人瞧見這些藥。但如果製成這種蜜丸，那好像就沒什麽問題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藥物間會不會起反應。
“暮雪？”白神醫已經開始準備皇上的藥物了，回頭卻見自家外孫女站在原地未動，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來了！”暮雪回神，走到白神醫邊上幫著一起準備。材料差不多齊備之時，她開口問白神醫：“外祖父，章院首的蜜丸……”
“暮雪，章院首的蜜丸確實做的很好，但我不希望你專研此道。病人並不是經常完全一致的，看著一樣的表現其實病因不同。而且時節不同，體質不同，用藥也是不同的。”
“暮雪明白，用藥也是要因人而異的。暮雪隻是在想那些救急的藥是不是可以這樣做，畢竟有些時候有些地方便是有藥方子也沒有條件馬上熬製出一副藥來。比方說一個人在山上受了傷，就地馬上治療肯定會比抬回家治療更好。”
白神醫沉默一會：“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想做就做吧，隻是我還是要告誡你，這不可作為主研方向。”
“嗯，暮雪明白！”
接下來幾日，林暮雪乘著晚上休息前取出一些諸如消炎、感冒、止痛之類的常備藥，取出之後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基本也能讓人看不出異常。
取出的藥按藥性，有的直接外麵裹一層煉蜜，有的隔一層竹衣再裹煉蜜。全部弄好後分門別類裝在小瓷瓶中貼上標簽。
幾天下來積攢了一些，其中自然也包括甲減的藥物。她答應了要為劉湘兒治病，要早點做好準備。
甲減的治療周期比較長，一般要二到三個月，需要的藥物也跟著多了。林暮雪準備好一個月的藥量之後就派秋紋與劉湘兒約好時間上門去醫治。
用藥一周後，劉湘兒精神明顯感覺好多了。
“林姑娘，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身子好轉後的劉湘兒清減了一些，人也活潑許多。
“不客氣，學醫不就是為了治病救人的。”林暮雪笑笑。
“從前林姑娘深居簡出，我也無從結交。以後我若是邀你來玩，你可莫要拒絕！”
“好！”劉湘兒活潑可人，林暮雪倒也不介意多這樣一個手帕交。
從劉湘兒處歸來已是日頭西落，林暮雪也感覺自己有些累了，照例取了一點藥出來就梳洗，然後早早休息了。
夜半的時候，林暮雪忽然醒來。輾轉翻身之際，聽見窗沿響起輕輕的敲擊聲。
今夜有這麽大的風嗎？聽著又好像不太像。
林暮雪正想叫秋紋檢查一下窗戶，關嚴了。窗台上印出的黑影止住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窗外有人！
這個時間院中丫鬟都該睡下了才是，難道是賊？
林暮雪悄悄起身，抓起桌上的燭台躡手躡腳走到窗邊，猛地推開窗戶就要砸下去。
黑影往邊上一閃，一個聽著耳熟的聲音響起來：“別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