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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此間樂(上)

  「魚啊,魚啊。」我苦著臉,不斷的禱告道:「快些上鉤吧。你家老爺快要被餓死了。」


  「爺,魚釣上來了么?」憐月在院子內探出頭來,嬌聲糥氣喊道:「我練飯都燒好了,就等著爺的魚兒呢。」


  「馬上就好。」我強打起精神回了一句,心中卻暗罵不止:「娘的,這些魚兒怎麼這麼賊?」以我皇品級別功力,自然能知曉池中每一條魚的行蹤,我每次都把桿拋在了魚最密集的地方。然見鬼的是,那些魚根本就不甩我,兀自逍遙自在的在魚餌旁游來游去,連正眼也不瞧魚餌一眼。


  「爺,您不是說憑您的魅力。」憐月在遠處笑得跟只狐狸精似的:「那些魚兒就會自個兒上鉤么?」


  我大為尷尬,都它奶奶的釣了一個小時了,連一條魚都沒上鉤呢。看樣子不使出絕招,是不行的了?

  我嘿嘿輕笑著,渾厚的功力悄悄運轉起來,順著魚竿一路向下攀去。直直到了魚鉤所在,一條魚兒剛經過魚餌旁,嘴巴正一張一合喝著水。我神念立即一動,魚鉤嗖的一聲,直鑽入魚嘴。


  我奮力揮杆,一條數斤重的大鯉魚便被我甩上了岸邊。在枯草堆里不住的蹦噠。恰好這一幕被憐月看在眼裡,驚異地叫道:「不可能,這些魚是不會吃我給的魚餌的?爺您一定是作弊了。」


  我差些一口氣岔過去,原來是那丫頭在整我啊。明知道給我的魚餌是魚不吃的,我偏偏傻獃獃的在這裡釣了一個時辰。若非我使出超級無敵的作弊大法,恐怕再釣一個晚上,也沒有可能釣上一條魚來。


  我逮住了那條猶在活蹦亂跳的鯉魚,嘴角邪笑地走至憐月身旁:「我說憐月大小姐,剛才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看爺天生一副善相,忍不住要欺負一下?」


  憐月俏眼橫飛,妙波流轉,故意輕嗔道:「誰讓爺說,月兒好像是魚兒一樣。乖乖地主動上爺的鉤了?」


  「那我自個承認,我就是條魚兒,乖乖上了月兒的鉤行不行?」我眯起了眼睛,臉上微帶著笑意。


  憐月見我那副表情,自是知曉我的習慣。頓緊張起來,警惕道:「又有什麼壞主意了?」


  我打著哈哈道:「哪有什麼壞主意?」我一臉正經樣子道:「去,先把魚處理一下。我可是肚子都要被餓壞了。」


  憐月狐疑歸狐疑,然左看右看,卻沒有辦法從我臉上發現什麼破綻。猶豫片刻,便小心翼翼接過去,三步猛一回頭的往廚房內走去。


  我連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道:「月兒啊,爺有些乏了,先去小睡一會。等魚做好了,就來叫醒爺啊。」說著,頭也不回的往憐月的卧室走去。


  我越是這樣漫不經心,毫不在乎的樣子,憐月則越是膽顫心驚。她實在想不起來,我會在什麼時間,用什麼方法來報復她?估摸著她今天在廚房做事,心神一定會時時緊繃。


  憐月的閨房很簡單,樸素無華,只有簡簡單單的梳妝櫃和古舊木床幾件僅有的傢具,以及一柜子的書籍。我心下暗贊,這樣的女孩才是男人的極品。從女孩的閨房中可以看出很多東西,譬如說好慕虛榮的女子,總是會將她的閨房打扮的奢華毫貴。而天真活潑的女子,閨房中總少不了那些細零碎的物件。


  從憐月閨房簡潔有序,說明她的內心世界,也如她的閨房一般,平淡素雅,幽靜淡然。此讓我對憐月的好感,不由得又增加了幾分。也讓我對憐月,更加了解了幾分。輕輕坐在床沿上,一股微不可聞的是少女體香味道鑽入鼻孔。不覺間心神一動,氣爽神清。好一個少女衾香猶繚繞,果真是沁人心脾,妙不可言啊。


  蹬鞋臨榻,香衾及身,心下不住暗想憐月在這張床上擁被而眠之情景,不覺春意朦朧,意銀連連,片刻便沉沉睡去。


  ……


  「爺。」憐月輕輕將我推醒,神情中帶著一絲疲憊,嬌嗔道:「您怎麼就睡了?」


  我奇怪道:「我不是剛和你說過,要來睡覺的?」


  憐月差些崩潰過去,她在那裡小心翼翼,緊張萬分的防備了半天。卻連我的影子也沒有見到,好不容易在極度警覺的情況下將晚膳弄好后,一會頭,卻見我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心理一下子反差太大,難怪她有些不平衡。


  「那您剛才那個奇怪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憐月氣鼓鼓地說道:「害得月兒莫名緊張了半天?」


  「天啊,是你自己緊張的。」我大呼冤枉道:「這又關我什麼事情?莫非?」我嘴角邪笑更甚:「月兒的意思是,怪爺沒有和上次一樣,在廚房內對你實行姓搔擾,以至於連飯菜也不會做了?」


  「你……」憐月頓大窘,一想起上次廚房事件,總是會臉紅耳燥,羞赧萬分。她的出色媚術,在我面前幾乎沒有了用武之地。


  「唉,早知道月兒你還想來一次。那就早說嘛。」我一臉無辜,又大義凜然道:「只要你告訴爺一聲,又或者是給點點小小暗示。爺一定會滿足你這個小小要求的。」


  「爺……」憐月輕一跺腳,窘迫轉身便跑:「飯菜已經做好了。」


  我嘿嘿大笑:「小妮子知道爺的厲害了吧,沒有人可以在耍過爺后,還能安然無恙的。」


  ……


  夜間,繁星似錦,月光明媚,徐徐晚風吹拂在兩人身上。我側坐在屋頂上,而憐月,則柔順的依靠在我的懷中,暇意之極。兩人衣袂飄飄,恍若一對神仙眷侶。


  我的心,已經好久沒有如此清靜過了。在這和諧場景中,恍若與自然融為了一體,精神平靜悠然,無半點漣漪。


  望著星空那輪盈月,憐月眸中漫上一片迷霧,淺聲低吟道:「或許月兒名字中也有個月字,以前總喜歡獨自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屋頂看月亮。每次注視著月亮,月兒的心總是會變得很平靜,很平靜。白天的煩惱,也會一掃而空。」


  我注視著她,輕語道:「我家的月兒,其實比天上那月亮好看多了。以後啊,月兒你看星星的時候,就叫上爺。月兒看月亮,爺看月兒。」


  「爺又在哄月兒了。」憐月被我哄得小小開心了一把,又輕道:「其實我第一次遇到爺的那晚。我也獨自看了月亮,不過,那天的心情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那時候月兒就隱隱約約感覺到,月兒和爺之間,有著莫名的緣份。」


  「嘿嘿,原來我家月兒,對本老爺是一見鍾情啊。」我破壞氣氛的邪笑起來:「難怪,後來追爺追得那麼積極。蓋因早就已經春心蕩漾了?」


  憐月輕啐捶道:「誰,誰又是春心蕩漾啊?還不是爺,一直莫名其妙的對月兒搔擾。」


  我撇嘴笑道:「若非我家月兒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女,換作她人,讓爺去搔擾都沒有興趣。」


  「那在爺心中,月兒和小小,哪個更美一些?」憐月聽我贊她,自是有些欣喜,不禁問道。


  看樣子,這丫頭自和小小斗妍平手之後,一直耿耿於懷中。


  「你和小小,那是各有千秋。」我不偏不倚道。笑話,兩人經常鬥豔才有趣,平白得益的只會是老子而已。


  果然,憐月聽得我話后,兀自不服氣。當下施展起高等媚術來,輕顰展顏,妙波勾人道:「爺,今夜月色朦朧。不若月兒給爺舞上一曲,請爺品評一下。」


  「月兒舞曲,自是喜歡。」我苦著臉道:「可惜你家老爺只會聽曲子,不會任何樂器。」


  「啊?」憐月訝然之。


  在大吳士子高閥中人,若是不會上一兩件樂器,簡直就像是文盲一般,走在路上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難怪憐月見我身份尊貴,卻連一件樂器也不會感到驚訝。


  娘的,不會樂器,老子吼兩嗓子還是可以的。我厚著臉皮道:「不若我來唱首歌,月兒給爺來一段劍舞吧。」


  憐月又訝然道:「爺竟然會唱歌?」


  難怪她驚訝,這年頭,唱歌都是歌姬從事的行當。我堂堂一大男人,還是有身份的人,竟然會唱歌。


  我沒有理她驚訝的表情,先是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歌詞。隨即緩緩唱了起來,先是有些生疏,然越唱越是熟悉流暢。


  而憐月的表情,從開始的驚訝,逐漸轉為敬佩,再至沉迷。而嬌軀,也不覺隨著我的歌聲而緩緩舞動起來。


  我復又唱道:「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胸中豪邁之氣昂然而起,彷彿在下一瞬間,已經持劍傲然立在沙場之中,橫眉冷對百萬敵軍……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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