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皇後瘋了!
“你要不要也去死,朕可以賞給你黃金百兩。”
王寶一下回過神來,忙蝦著身子告饒:“皇上饒命,奴才舍不得死,奴才要伺候萬歲爺一輩子。”
“還不快去!”
王寶忙稱“是”,行禮滾了出去。
過了幾天,皇上下旨:李氏誕生屬國,選送禁庭,溫恭素著,柔嘉成性,甚得朕心,特封爾為正五品淑容,以彰淑德,以昭恩眷。
“謝皇上聖恩!”
李淑容恭謹地謝恩接旨,她緊緊地攥著手裏的聖旨,這是她肚子裏的皇兒換來的。她心裏明白,皇上給自己晉位,無非就是讓自己不要再追究這件事,至於自己是不是受害者,皇上根本不在乎,隻要能保住他想保的人。
皇上的這份心思,容茵卻是一點也不明白。
容茵聽到皇上晉了李婕妤的位份,幾乎要瘋了,因為李再珍的陷害,生生將自己的春桃給害死了,皇上不將她打入冷宮就罷了,還給她晉位!
這樣的日子,容茵一天也過不下去了,起身便直奔乾清宮,佩芳幾人拉都拉不住,隻好一路跟到乾清宮。
此時皇上正在禦書房裏批折子,王寶看到皇後急奔而來,一臉殺氣,心想皇上這下完了,腳上卻已經迎上去,“娘娘,皇上正在批折子,請娘娘稍待,容奴才進去通稟一聲。”
“王總管,本宮一刻也等不了!”容茵兩眼瞪著王寶,目眥欲裂,眼中幾乎冒出火來。
王寶一看情知惹不起,身子一慫退開去了,容茵奪步進入禦書房。皇上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皇後也已經殺到了眼前。
皇上見皇後一不行禮,二不問安,兩眼憤憤然盯著自己,他心裏火氣也跟著上揚。
“王寶!”
“皇上不用喊王寶,是臣妾硬闖,皇上要治罪,臣妾不在乎,隻是在皇上降罪之前,臣妾有幾句話對皇上說。”
皇上知道她為著李淑容的事情鬧情緒,但是皇上的尊嚴不容侵犯,皇後如此藐視聖躬,皇上著實心裏不痛快,本想著將其逐出去,聽她有話要說,一時便默然不語,等她說話。
“皇上喜新厭舊,臣妾無話可說,然皇上卻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瓊枝一事,傻瓜都能看出是一個陰謀,目的就是陷害臣妾,結果皇上卻信了,生生將我的春桃折磨至死,春桃何其無辜!一個宮女死了,對皇上來說無關痛癢,但是對臣妾來說,是痛失親人,臣妾在這宮裏,也隻有幾個宮人是親人了!”
容茵說到這裏,幾乎大喊大叫起來。
“皇後注意你的儀態,在禦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今日我就要不成體統!”容茵瞪著眼頂了回去,皇上幾乎把嘴都要氣歪了。
王寶伸著耳朵聽到禦書房裏傳出吵鬧聲,揮手將禦前伺候的人都趕出去了,自己跟佩芳遠遠地守著禦書房,如同鎮宅的獅子,一左一右,聽著屋裏的動靜,不時地交換一個忐忑的眼神。
“好,好!真是個賢德的‘好皇後’!”皇上一時氣得找不到訓斥的話,隻有語出譏諷。
“皇後賢不賢德,要看皇上是誰!”
這話簡直是指著皇上的鼻子說他乃昏君。
“皇後這是不要命了,想是連容家也不顧了。好,朕就成全你,朕這就下令將享國公召進宮來,問問容家可有家教,教養出如此潑皮之人。以享國公年邁之軀,去蹲幾天大牢,想來便能麵見佛祖了,到時候皇後定然知道什麽是規矩。”皇上說著從桌案後走出來,一副要往外走的樣子。
皇上還真是煞費苦心,要下旨,何至於自己親自出去,招呼一聲,王寶立馬進來,這分明是虛張聲勢。
可容茵正在氣頭上,一句也聽不得,自己身邊的春桃剛剛沒了命,皇上這是又要對自己的祖父下手了。
情急之下,她看到書房的牆邊的架子上,赫然架著一把寶劍,奪步衝過去抽出寶劍,舉劍便要往自己脖子上抹,血濺五步,總會阻住皇上的腳步吧。
皇上的心幾乎要從腔子裏蹦出來了,他抄起書案上的一支毛筆,來不及看清如何這筆便飛了過去。
“哐當”一聲,寶劍落到了地上,在地上蹦跳了幾下,最終歸於平靜,可憐漢高祖這把斬蛇劍,稀世珍寶如今落得棄至腳下。
“皇後瘋了!”皇上的聲音有些抖,他需要努力控製著,才不至於讓人聽出他心裏的害怕。
是的,害怕,剛剛那一瞬間,他是害怕的,他能感受到心髒驟然失血,渾身冰冷,此刻他的手腳還有些微的麻木。
容茵衝動過後,也瞬間回魂,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寶劍,想著如果自己一劍封喉,死便解脫了,可是整個容家都要萬劫不複了,後妃自戕,屬大不敬,不光阻止不了皇上的腳步,還加快了容家毀滅的步伐。
容茵猝然跪在地上,俯首磕頭:“臣妾死罪,請皇上責罰,隻是容家無辜,請皇上開恩。”
皇上慢慢走到皇後的身邊,撿起斬蛇劍,將其送入劍鞘,這才低著頭問:“皇後怕了?適才的勇氣呢?”
“臣妾是怕了,臣妾怕連累家人,臣妾甘願領罪。”
“皇後真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甘願領罪?皇後不甘願也得領罪!”
皇上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接著說,“皇後禦前失儀,冒犯聖躬,責令抄寫佛經以清心魔,每日三省,直至愧悔。”
這話幸虧不曾被王寶聽到,若聽到了,他還得在心裏嘲笑皇上:“直至愧悔”是何時?若此時愧悔了,豈不是不用抄了?那還罰個什麽勁兒?連禦前動刀動槍的竟然也就這樣重拿輕放了,簡直“懼內”!
其實,皇上認為:憑著皇後的秉性,“直至愧悔”便是遙遙無期!那便可以憑著這個旨意,讓她禁足在坤寧宮,自己也消停一陣子。
晚上,皇上躺在床上,再次回憶白天那一幕,仍有些心有餘悸。
皇上細細思索自己對於皇後的感覺,也還是一根“雞肋”,並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也沒有“非卿不可”的執著,自己就連她的美色都不曾覬覦過!
可當時何以會如此慌張?皇上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能歸結於這副身體的原因,是那個“自己”在這副身體裏留下的記憶。
至於如今的自己,對於皇後自戕這件事,頂多就是怕她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畢竟皇後的位子有很多人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