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當年的承諾依然算數
齊愛國說,“周總可是我們校長的恩人,我們全校的師生都感激你。”
周以沫說,“齊老師這麽說就言重了,陳校長在辦教育上的成功經驗,值得我學習,實不相瞞,這次過來一是探望陳校長,再有就是跟你們學習經驗。”
齊愛國說,“周總說笑了,你們大城市的學校,不管在哪一方麵都比我們強。”
雲錦在一旁說,“齊老師,周總真是跟你們學經驗的。不僅鄉下有貧困地區,城市也有低收入人群,周總的辦學理念就是讓那部分孩子也享受到同等的教育。”
是嗎?齊愛國再看向周以沫的時候,眼神帶著敬佩。之前他還在想,周以沫的學校一定跟梁寬一樣是貴族學校,沒想到她竟然是真心實意的在辦教育。
一行人一起去了陳校長的病房,一番寒暄之後,陳校長給了周以沫一些很中肯的意見,並將齊老師托付給周以沫,希望周以沫在之後的工作中給予幫助。
周以沫一點頭答應,陳校長不能坐太久,而且雲錦過來肯定是有事情的,周以沫要給他留點時間,聊了一陣之後,她跟於浩去見了陳校長的主治醫生。
病房裏隻有雲錦陳達齊愛國三個人,雲錦道出了今天過來的目的,“陳校長,實不相瞞,我最近在對梁寬先生著一個專訪,我能跟你認識也是在梁先生那裏聽到你的事跡。可以說,你們認識很久了,你能不能跟我談談你對他的看法?”
陳達說,“這你可真是難為我了,雖然說梁先生對我們學校出了不少力,但我對他的了解卻少之又少,抱歉的很,幫不了你。”
雲錦顯然沒想到陳達再次拒接跟他談梁寬,雖然有遺憾,還是接受了現實,“陳校長你客氣了,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陳達跟一旁的齊愛國說,“齊老師,麻煩你替我送送雲先生。”
齊愛國將雲錦送到門口,正好遇到從主治醫生辦公室出來的周以沫跟於浩,他將他們給送到樓下才回去。
“陳校長,為什麽你不願意接受雲錦的采訪呢?還有,明明我們跟梁寬認識的時間比跟周以沫認識的時間長,為什麽你讓我遇事跟周以沫商量,不跟梁寬商量呢?”
陳達說,“因為周以沫是真心做慈善,而梁寬則是借著慈善當幌子,背地裏做不法的勾當。既然你今天問了,我不妨跟你直說了。在我跟梁寬第二次見麵的時候,他竟然跟我提出,要讓我們學校的女學生到他的歌舞廳去打工,被我給拒接了。雖然他再三強調,他的歌廳是正規的,但是自從那次之後,我對他也就敬而遠之了。”
梁寬那次跟陳達提出讓學校有些姿色的女孩去當服務生,也是投石問路想看看陳達的反應,被他給拒接之後,再
也沒有提過了。
不過從那次之後,他雖然還對學校進行捐贈,但是都是一些小恩小惠,雖然他心裏惱怒陳達不識抬舉,但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以免對方疑心他的目的。
這些陳達當然不知道,不過,他覺得人家孩子的家長將孩子交給他,他就要為孩子的安全負責,哪怕是冒一點點的風險。
齊愛國是第一次聽說,“他竟然是這種人?陳校長你放心好了,我以後會防著他的。”
陳達說,“可能是老天也覺得我們學校的孩子太可愛了,不忍心他們受太多的苦,竟然派像周總這種天使過來。剛才周總說了,她會重新替我們學校建教學樓,還會讓她學校的孩子跟我們學校的孩子開展手拉手活動,有周總真心實意的幫我們,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黑子過來是參加夜總會開業剪彩的,但是周以沫跟雲錦都過來探望陳達,梁寬不放心讓他私底下監視著。
原本他不以為然,覺得梁寬太過小心,陳達不過是個山村校長,周以沫跟他還能談些什麽損害梁寬利益的事不成。
他過來也是應應景,沒想到讓他聽到陳達跟齊愛國的對話。
當年陳達拒接梁寬的時候,回去後梁寬氣的差點將桌子給掀了,這是這些年,他唯一吃癟的一次。
當時黑子安慰他說,陳達一個鄉下老頭,根本沒聽明白梁寬的暗示,要是他聽懂了的話,一定不會拒接的。
梁寬怎麽說的來著,他說,難道要明示?萬一他聽懂了,就是不答應呢。將話說的太直白,不是將一個大把柄送到他的手裏麽。
事實證明,梁寬是對的,雖然之後陳達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梁寬恭敬,但實則已經在防備他了,這老頭,還真是小瞧他了。
黑子不禁在想,要是當年蕭紅他們學校的校長也跟陳達一樣有骨氣,蕭紅也不會吃這麽多的苦,也不會到現在還被梁寬要挾。
看來,得盡快的將那些證據還給蕭紅。一想起蕭紅當年的樣子,黑子心口就就還是一疼。當時她真被欺負慘了,梁寬和那些男的根本不把她當人看,每次都搞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胸口都是被咬出來的痕跡。
那會兒蕭紅才十五六歲,充其量還隻是個孩子,卻任人折騰毫無抵抗,最嚴重的一次是下麵都撕裂了,黑子進去收拾的時候發現她腿根上都是血,要送她去醫院,可她死死咬著不肯去,但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有流露過一絲恨意。
黑子記憶中的蕭紅總是寒著一張臉,睜著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無聲無息,逆來順受,就像一副沒有靈魂的軀體,麻木的,空洞的,木偶般任人捏來捏去。
木偶怎麽會反抗呢?她連哭都不會哭,叫也不會叫,每次黑子進去的時候她都直
挺挺地躺在床上,渾身都是被糟踐出來的傷。
如果不是鼻子裏尚有氣息,說她是具屍體也有人信,就連唯一反抗的那次也是因為她弟弟跟著去了那間旅館,在門口走廊上敲門叫喊,不然大概她也不會逃。
在從梅城回去的第三天,黑子將東西還給了蕭紅,“寬爺保存的都在這裏,至於阿海手裏的,我會想辦法的。”
蕭紅說,“果然是梁寬帶出來的人。”
黑子冷不丁又笑了一聲,笑得有些陰,“其實阿海還是寬爺的人。”
蕭紅說,“看來梁寬是真的信任你,什麽事都不瞞你。”
“對,我什麽都知道,甚至不光知道,或許我還參與了某些事。”
蕭紅也跟著笑,她怎麽會不清楚這一點呢?十年前黑子就已經跟在梁寬身邊,每回梁寬到鎮上就隻帶他一個人去,那些“勾當”黑子都參與其中,甚至都是由他一手去安排操辦。
如果這世上除了梁寬之外還有誰了解整個事情始末,這個人隻能是黑子,“我知道,十年前梁寬就已經很信任你,你是具體的操辦人,也是幫凶。”
“幫凶?”黑子又哼了一聲,對於這個稱謂他似乎並不滿意,“幫凶這個詞用在我身上好像並不合適,你以前也不是這麽說的,還記得你以前說我是什麽嗎?”
蕭紅眉頭緊了緊,黑子卻挑眉看著麵前站的女人,她瘦瘦弱弱的樣子,真是……
“你以前說我是梁寬養的一條狗……”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死死盯著蕭紅。
蕭紅覺得他黑漆漆的瞳孔中像是憋著一股勁,可是她說錯了嗎,“你難道不是?”
黑子,“是,我並沒否認,我本來就是梁寬撿回來的一條狗,這麽多年盡心盡責,效忠護主,不然怎麽能報答他的舍飯之恩,所以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幫你去拿那些東西?”
是啊,她憑什麽覺得黑子會幫她呢?更何況還不是小事,那些東西簡直可以說是梁寬的立命之本,一旦被發現就意味著黑子要與他徹底對立決裂,也意味著他要去背叛最信任自己的人,如此想來代價確實有點大,黑子憑什麽會同意?
蕭紅站立不動,她其實給不出理由。
客廳裏一點聲音都沒有,大約半分鍾之後她再度抬頭,依舊用那雙寒涼的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你上次說的話還作不作數?”
“上次?”
“你說你十年前想把我接出去,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再也不讓我吃那些苦,這話還作不作數?”
“作數!”黑子眼角一抽:“什麽意思?”
蕭紅,“意思就是,給我一點時間,等我了完手裏的事,我跟你走。”
黑子整個愣在那裏,臉上是毫無遮掩的驚訝之
情,他大概完全沒想到蕭紅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你舍得走?”
蕭紅“為什麽不舍得?”
黑子一時也說不出來,或者他心裏知道原因,隻是不願意揭穿。
屋子裏再度恢複死寂,暖烘烘的空氣中似乎流動著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彼此又是緘默,而蕭紅大概又等了半分鍾,再度問:“怎麽樣?”
黑子卻遲遲不開口,一雙黑眸像是冰封的河流,看不透他任何情緒。
蕭紅耐心一般,更何況她已經把自己的底都透出來了,對方還是沒反應,她突然有些泄氣,笑了笑:“好吧,既然你不願意,當我沒說過。”
說完蕭紅準備離開,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被人握住手腕,“等等!”
男人跨步過來,繞過去直接攔到蕭紅麵前,他個頭高,蕭紅隻覺得頭頂燈光都被擋住了,而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開始順著緩緩往下移,直至長而硬的五指將她的手掌裹住,死死被這男人握於掌中。
蕭紅感受到手掌上傳來的滾燙和堅硬,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躲。沒有抗拒他,並不是因為這個男人曾碰過她的身子,而是十年前她曾在自己心裏埋下過一顆種子。
蕭紅就如此感受著這個男人將自己的五指一點點扣入他的掌中,再牢牢包裹住,又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一點,讓自己與他對視,可惜蕭紅的目光中雖然幽幽亮亮,絲毫沒有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