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義無反顧
溫漪倒是想說介意,但也要她有那個膽子啊,心驚膽戰的將酒杯給接過來,“徐誌,昨天的事是我不對,但是你不能亂來啊,這麽多人都看著呢。”
徐誌微微勾唇,“你也知道亂來對呀,行,陪我喝了這杯。”
說完他是一飲而盡,溫漪隻好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招手讓服務生將酒杯給拿走。
這時過來幾個跟溫漪打招呼,不過很快就散了,旁邊的徐誌卻借機一臂把她勾到懷中,當眾在她額上落了一個吻。那模樣顯得有些輕佻,雙頰也是一片紅暈,很明顯是喝多了。
“你幹什麽?”溫漪明顯不悅,躲閃不及,徐誌卻借著酒勁繼續拿鼻子往她臉上蹭,邊蹭邊貼著她的耳根說:“我能幹什麽,親你一口唄!
如此輕浮的模樣弄得溫漪又羞又惱,試圖把他推開,“……這麽多人你注意點分寸!”
“什麽分寸?人多就注意分寸,人少就可以放開?別忘了,昨天你對我都做了什麽,是你先對我下手的。”
徐誌明顯不理會,手更是變本加厲地貼著溫漪的腰線往下移,周圍眾目睽睽,記者和媒體的相機更是布得滿場都是,溫漪不敢叫,更不能當場鬧翻,還得始終保持微笑和甜蜜,卻忍不住心內惡心。
“徐誌我警告你,手放規矩一點,不然有你好看!”她幾乎咬牙切齒地低聲輕吼出來,吼完還得留意周圍是否有人,如此難堪又局促的模樣剛好一絲不漏全部落入梅瑤眼中。
梅瑤不覺心內悲涼,對於徐東的選擇她無法判斷對錯,隻是隱約覺得心裏有些難過。
小時候她特別羨慕那些生在富貴人家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女孩子,覺得她們從小衣食無憂特別幸福,可現在看來未必如此。
眼前徐誌還在借著酒勁“撒潑”,溫漪的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一直在聊天,但卻在關注著徐誌的徐愛蓮見事不對,趕忙的走過去,忍不住輕咳一聲,“溫漪!”
聽到聲音溫漪立即推開徐誌轉過身來,眼底難堪過後是驚訝之情,“蓮姐……”
徐愛蓮緩步上前,輕輕扯了一點笑:“恭喜!”
一句“恭喜”含了多少諷刺,溫漪又豈會聽不懂,低頭苦笑:“謝謝!”
還想繼續搞事的徐誌在看到徐愛蓮那一刻表情有些微頓,但很快恢複過來,“愛蓮,你過來幹什麽?”
徐愛蓮用隻有他們幾個才能聽的見的聲音說,“徐誌,你差不多就行了,這裏可是婚宴現場,不是真要讓徐家將臉給丟盡吧。”
徐誌嗤笑了一聲,“他們都不嫌丟人,我怕什麽?”
徐愛蓮無奈的看著徐誌,“徐誌……”
一旁的溫漪趁他們兩個說話的功夫趕忙開溜,“你們先聊著,我找沫沫有點事。”
徐
誌還沒報複夠,但是當著徐愛蓮的麵,他又不能追過去,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溫漪找周以沫不過是個借口,但說出口之後,也隻能裝模作樣的將她給拉到一旁。
周以沫是真心的不想跟她說話,皺著眉頭問,“你幹什麽?”
溫漪拉著她的手,“我有事想問你,跟我來一下。”接著不容分說的將她給拉到一個人少的地方。
周以沫站定,“說吧,到底什麽事?”
溫漪頓了頓,見四下沒人才壓低聲音開口:“徐誌怎麽來了?”
周以沫真的很無語,“溫漪,你以為他想過來呀,徐東是他的弟弟,徐東結婚,就算他再不想看到你,不也得來?”
溫漪嘀咕著,“我看他未必想看到徐東。”
周以沫哼了一聲,“這倒是句實話,不想看到也不想來,但他能不來嗎?這麽多的賓客都看著,他要是不到場,你說記者們會怎麽寫,賓客們會怎麽議論?”
“你……”溫漪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不可否認,周以沫的話有道理,但是徐誌那混蛋還不如不來。
周以沫說,“你們從小都認識,他什麽脾氣你比我了解。”
“你是想說,明知道他什麽德行還要去招惹他是吧?”溫漪苦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不可理喻?”
周以沫,“……”知道還問。
溫漪:“無所謂了,到這種時候我也已經沒什麽可在乎,更何況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不喜歡裝腔作勢,心裏想要什麽便是什麽,我走到這一步早就已經豁出去了,為了徐東我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但經過昨晚……”
溫漪說到這便停了下來,一手抱住膀子,一般用這種姿勢,代表心裏有防備,無助或者失落的心情,而彼時眼前的女孩一身抹胸白色禮服,裙擺上繡滿碎鑽,據說是徐東專門找人從法國定製,光人工就花了上百個小時,如此才襯得溫漪珠光寶氣,身材妖嬈,可她眼底那抹黯色大概穿多貴的衣服都遮掩不了。
“算了,昨晚的事不提也罷,我現在隻是問問他的情況。”
周以沫籲口氣:“你想知道他什麽情況?如果是問身體方麵,昨天電話裏也跟你說了,車頭被撞毀,前額和身上都有擦傷,不過好在萬幸不算嚴重,沒有鑄成大錯,如果是問其他方麵……”周以沫頓了頓,“抱歉我也不清楚,說真的溫漪,你這人還真是奇怪,剛才你們兩個明明在一起,你大可以當麵問他,反而問起我來。”
“當麵問他?”
“對,要不,我現在給你叫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給你當搶使了,多一次少一次無所謂。”周以沫作勢要走。
溫漪伸手拉她,“我以為昨天那麽一鬧,他不會來了,沒想到他居然還
來。”說這話的時候溫漪嘴角帶笑,像是自嘲。
周以沫又歎了一口氣,“其實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昨晚你要……”
“我要約他出來吃飯,甚至在他酒杯裏下藥,對嗎?”
“……”這點擱誰身上都理解不了,就算徐東跟徐誌注定敵對,溫漪想抓徐誌的把柄有的是機會,她心裏也應該清楚這一點,可為何還要來這一遭?
但她選擇了撒謊,欺騙,強求一起共進晚餐,最後甚至在酒裏下藥,這些行為用“不擇手段”來形容也不為過。
周以沫,“難道你就沒考慮過後果嗎?”
溫漪,“後果?什麽後果?”
周以沫,“先撇開聲譽和影響不講,他肯定會受到傷害,與你決裂,會找你報複。至少也會生氣,最後你們可能連起碼的朋友都沒得做。畢竟你們還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溫漪:“這是你的理解!”
周以沫:“什麽意思?”
溫漪抬頭看了眼,不遠處便是燈光輝煌的大廳,周圍卻十分冷清,像是兩個世界,一個虛幻,一個現實。
她輕輕皺了皺眉,笑著問:“沫沫,你曾不顧一切想要追隨過一個人沒有?那種不計後果,不圖回報,隻是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隻有一天,一小時,甚至一秒鍾也好。”
周以沫,“……”
溫漪,“大概你沒有過吧,畢竟你是這麽理智的人,不可能為了某個人某,段感情做出荒唐的事,可是我是,我十幾歲的時候就隻身跑去瑞士,隻因為聽人說他去瑞士留學了,當時我甚至不知道他的住址,可是沒關係,這絲毫不影響我去見他的決心,反正我先飛過去嘛,說不定他願意出來見我呢,甚至我都已經作了往後的打算。我當時想啊,隻要他出來見我一麵,我可以不顧一切留在那裏,我就是抱著這種僥幸心理,卻也萬分篤定。”
溫漪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嘴角帶笑,眼中仿佛還蘊著當年孤身飛往瑞士的期許,可是從頭到尾徐東都沒給過她任何承諾,她當時是抱著怎樣的自信隻身飛往一個陌生的國度甚至作了久居的打算?這點沒人知,也沒人能夠理解,但周以沫從中看到了她身上為愛而瘋的孤勇。
溫漪說,“連我媽都罵我神經病,為了一個男人跑去那麽遠的地方,語言不通,對方還不待見,可是沒關係啊,愛情本來就是用來令人發狂的,我心甘情願,甚至甘之若飴,就像……就像向日葵和烈日,烈日一直在天上跑,向日葵便在地上圍著他轉,這種非他不可的感覺你能體會麽?”
溫漪站在起風的庭院裏回憶,言語表情中都是少女癡迷,周以沫不是不能理解,溫漪追了徐東這些年,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這個男人幾乎占
據了她一整個青春的時間。
少女懷春,單戀,癡迷,這些詞都已經無法表述溫漪對徐東的感情。
溫漪說,“他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一場夢,盡管知道結局不會好,夢也無法再繼續下去了,哪怕最終一無所獲,我還是義無反顧。盡管我知道他不愛我,但是我愛他就夠了,隻要他能待在我的身邊。”
周以沫看著她一身禮服,妝容精致,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璀璨,“就算是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就在這一刻,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也無所謂?”
溫漪低頭又笑了笑,卻無意識地轉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
“你現在心裏肯定在罵我不要臉,為了一個人男人用這種手段,可是無所謂,我想的沒你那麽多,喜歡就是喜歡,想要就是想要,一樣東西討了十年討不到,總得最後給自己一個交代,以最後這點愚蠢的孤勇。”說話間溫漪抬起頭來,涼風吹開她鬢角的發絲,周以沫在她苦澀的眸光間捕捉到一點倔強。
對,愚蠢的孤勇,如飛蛾撲火般悲壯又缺失理智。周以沫之前無法接受,現在卻覺得似乎也情有可原,就當少女圓夢,付出的感情總想有點回報。
“如果你覺得一切值得,我也不會多說什麽,隻是希望你以後注意,畢竟徐誌是徐東的哥哥,他不是什麽大度的男人,萬一將他給惹毛了……”下麵的話,不用周以沫說出來,相信溫漪也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