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想回去看看
以倩拿起電話打給了周以沫,“我想回一趟S市,方便嗎?”
“你想見一見梁林?你可要想好了,楚陽那邊你怎麽交代?”如果這時候周以倩想回去的話,原因隻有一個就是想送梁林最後一程。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周以倩抹了一把眼淚,“不管怎麽說,都是我連累了他……”
“姐,你越來越有人情味了。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去接你,放心吧,關於你們見麵的事我來安排。”再壞的人也有親人朋友,也會被人惦記,周以沫覺得周以倩這也是人之常情。
“謝謝!”周以倩說完這兩個字已經淚流滿麵了,梁林也是因為她才走到這一步的,可以說是她間接的害死他的。
梁寬原本就不待見周以倩,這次又害的他沒有了弟弟,一定恨死她了,她也有想過就算回去,也極有可能見不到梁林,周以沫出麵,梁寬多少會給麵子。
周以沫說,“跟我說這個?天氣轉涼了,回來時記得加件衣服。”
簡單的一句話,讓周以倩淚流滿麵,“我知道,你也要多保重身體。”
掛斷電話的時候,桂姨剛好拎著湯回來,見周以倩在哭,嚇了一跳,“小周,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她疑惑的看著周以倩手中的電話。
周以倩趕忙解釋說,“剛才我跟堂妹打了個電話,一時感觸。”
這時小悅也醒了,見周以倩說到周以沫,在一旁接話,“桂姨,你不知道我們老板的那個妹妹有多漂亮,也非常的關心我們老板。”
桂姨說,“快過節了,她打電話過來問候你吧。”
周以倩心裏苦笑,她好?她們是沒看到那丫頭很絕的一麵。當然,這些周以倩也不方便跟她們解釋,隻是說,“她說讓我回去。”
桂姨說,“過節了嘛,是該回去。”
是呀,過節了,她記得之前過節的時候,她最愛做的事就是逗周以沫,拿著一堆好吃的在她的麵前,饞的周以沫隻想掉口水……
周以沫給黑子打了個電話,“請問,梁先生在嗎?”
黑子看了一眼一旁打坐的梁寬,“在……”
自從梁林被判了之後,梁寬整個人頹廢了不少。尤其是馬上就要過節了,他的心裏更加不好受。周以沫現在找他,黑子不清楚梁寬會不會接電話。
但是梁寬還是將手伸過來了,“周總,有事?”
周以沫說,“我姐……周以倩,她想回來看看梁林,不知方便不?”
梁寬噢了一聲,現在都對梁林避之不及,周以倩竟然還主動要過來看他,也算是梁林沒有白喜歡她一場。
雖然梁林是因為周以倩才弄成這樣的,但是他是成年人,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現在他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隻怕最想見的還是周以
倩吧。
就算是為了弟弟能走的安心吧,梁寬問,“什麽時候見?”
周以沫說,“她明天上午的飛機,大概十一點到,我去機場接她。下午兩點有沒有時間?”
梁寬說,“好,到時候你聯係黑子。”
周以沫說,“好,那就不打擾梁先生了。”
此時周以沫正在看梁林的庭審錄像,被告席上的男人突然用手捂住臉,聲音斷斷續續,“是我約的江帆……我趁她不注意,把藥塞進她喝水的瓶子,本想給她一點教訓,沒想到……沒想到路上撞了人,撞得挺嚴重,當時害怕……”
“車禍發生後還好江帆成了植物人,事情鬧得很大,我心裏既愧疚又害怕,愧疚為什麽要把藥丟水裏,為什麽要那麽對她,又怕哪天她突然醒過來把事說出去,到時候我要怎麽收場?所以那段時間我晚上都睡不好覺,直到那起事故結了案,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不會再有事了……”
有時候頭頂大概真的有神靈,你的所作所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被告席上的梁林突然瞪了下驚恐的眸子。
“我沒想到秦風會藏了那輛車的行車記錄儀,他用記錄儀裏當晚錄下來的一段錄音來威脅我,恐嚇我,他說夜長夢多,不如趁人沒醒之前給個了斷,隻要我讓江帆消失,他也會讓那段錄音消失……秦風不斷打電話來逼我,而醫院那邊的報告也顯示江帆有蘇醒的跡象,我……我害怕啊,怕出事,也怕她真的醒過來,所以就聽了他的話……”
被告席上的男人說到這裏忍不住掩麵而泣,那場景不免叫人看了唏噓。
梁林不想人知道江帆的死跟他有關,他因為害怕東窗事發,所以夥同秦風一起給昏迷中的江帆射毒品,計算好劑量,每天增加一點,導致她的心肺功能開始出現問題,但因為不是暴斃,所以沒人會懷疑其中的原因。
如此持續了大概大半個月,江帆終因心髒衰竭而去世,外人隻以為她是因為車禍導致的死亡,卻不知裏麵含了多少貪欲和惡念。
畸形的愛,白嬌秦風的處心積慮,貪欲,梁林的狠毒,這些人一起把江帆硬生生推向了黃泉路。
要說江帆人漂亮而且學曆也不低,如果不跟秦青林的話,找個年齡相仿學曆相當的男人結婚生子,就算沒有紙醉金迷的生活,但日子也不至於差到哪裏去。
毒駕事件發生後,她的小三身份曝光整個輿論都是謾罵聲,更沒人替昏迷中的她說一句公正的話,直到突然傳出消息,她因心髒衰竭而去世,外界也不乏暗暗幸災樂禍之人。
周以沫見過她,二十多歲,明眸皓齒的姑娘,即使性格有些囂張,但最終卻因為貪欲,生命定格在最美好的年華裏。
想想有時候人
心真的可怕,周以沫忍不住輕輕提了一口氣,電視新聞仍在繼續,侯大偉得知江帆真正死因,於是他偷偷留了江帆死前導尿管裏的液體,做了一張尿檢證明。
為什麽他要多此一舉?為什麽要做這張證明?是否當初這麽做也是為了給自己留張護身符,有朝一日可以拿出來威脅梁林?可在此之前他在寬心的職位不低,說到底還是心中缺乏信任,我不信你,你也不信我,必須手裏掐住對方的三寸才能繼續並肩走下去。
可侯大偉怎麽會想到,他原本一心留存的護身符,有天竟然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他大概沒料到梁林會在機場直接動手?大概梁林當時真的被逼急了,內心的恐懼可以催生出殺戮,有時候惡念僅在一瞬之間,更何況他已經殺了一個人,他必將不遺餘力來守住這個秘密,於是道義和法律都顧不上了,他當時是殺紅了眼……
新聞裏已經開始播放法官最終宣判的片段,判決書宣讀完之後電視裏漸漸傳出哭聲,原本壯實的梁林已經蕭條得不成樣子,事已至此他也知道已經無可挽回,眾目睽睽之下終於趴在被告席的木欄上開始痛哭起來,哭聲悲慟刺耳,一聲聲如利劍般刺入人的心口。
周以沫不清楚他的痛哭是由於對生命即將終結的恐懼,還是對那些罪孽和錯誤的悔恨。
看到他跟周以倩最終得來這樣的下場,心裏還是有些惋惜,可新聞裏的畫麵又忽地一轉,鏡頭突然轉向旁聽席,席上坐了好多熟悉的麵孔。
徐東、徐誌、黑子、黑子臉色十分難看,麵容也透出很濃烈的疲倦,梁家最近諸事不順,加之這場官司的壓力,大家都不好過。
鏡頭最終定格在梁寬臉上,身上還是慣穿的那件鴉青色中式褂子,隻是洗得有些發白了,領口也有些皺,乍一看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可仔細分辨還是能看到他故作冷靜的瞳孔中藏著悲慟與絕望。
罪孽到頭終有報,隻爭來早與來遲。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此時終於體會到別的痛苦了吧,周以沫吸了口氣。
正這時手機開始響,周以沫看了一眼,居然是李思思的電話,“喂……”
“你不在家?”
周以沫愣了一下:“我在公司,你去找過我?”
李思思:“對啊,我現在就在門口呢,結果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
周以沫訕訕:“抱歉,快過節了,我讓傭人們都放假了,這兩天我在老宅住。”
“難怪我找不到你。”李思思嘀咕了一聲。
之後電話那頭就沒聲音了,周以沫等了一會兒,問:“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有,隻是……”李思思欲言又止,之後輕輕笑了笑,“算了,沒什麽,隻是想過來找你一
起吃頓晚飯。”
“晚飯?”周以沫忍不住又笑出來,“現在才幾點,你現在找我吃晚飯?”
“那你來不來呀,明天我要回去陪我爸媽,今晚陪你。”
“你都這麽說了,我能不來?”
隨後又閑聊了幾句,周以沫掛了電話,窗子那邊有風吹進來,她走去關窗,轉身之時看到電視裏已經開始播廣告,新聞放完了,有些事已經塵埃落定。
她幹脆過去把電視關掉,屋裏僅剩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了,這時她的電話又響了。
“喂……”
“溫漪?”
“嗯,沫沫,在家嗎?”那邊聲音透著淡淡的沙啞。
溫漪好久沒給周以沫打電話了,這時候打來是?她愣了愣:“我在公司,有事嗎?”
“沒什麽事,隻是心裏太悶,想找你出來陪我喝杯酒,不過既然你在忙,那就算了。”溫漪顯然很失望,正準備掛電話。
周以沫又收了口呼吸:“等等!”
“嗯?”
“是不是他們又出事了?”
“他們?”溫漪哼笑出聲,“他們兩兄弟整天陰著一張臉,誰也不理誰,即便是當著爺爺的麵也是如此,現在那都已經不像家了。”
“怎麽回事?”
“自從梁林的事發之後,警方找徐誌過去協助調查,徐誌就跟中邪了一樣,硬是說是徐東故意害他,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他還不依不饒。”溫漪對徐誌有諸多的不滿。
真相大白?那是殺人案本身。但之外的呢?比如警方為什麽會找徐東去協助調查?那個給梁林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