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秘人
陸白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產生這種想法，明明已達仙人境界，心境該如止水才對。
就算崩地裂於眼前，陸白也有自信眉目不眨。
可是這女孩，卻讓他心緒紛亂。
陸白的神識沒有實體，普通人也見不到摸不著，和空氣差不多。
他就這麽呆在女孩身後，靜靜的看著女孩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打。
藍色的屏幕上不知為何忽然閃爍起了無數紅光，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陸白不經意間瞥到了一個標誌。
那是一個骷髏頭和許多類似觸須之物組成的標誌。
陸白不明白那是什麽，倒是有點像九州仙門的旗徽，隻是那鮮紅的顏色讓他想起了無惡不作的邪魔外道。
不過他沒太在意這標誌，他看見女孩敲敲打打之間，屏幕上的畫麵在不斷變換著。
最終，畫麵定格在了一條緩慢漲幅的藍條上。
女孩把耳機摘下，掛在脖子上，腳丫子在桌子上一蹬，借力向後推開。
就這個樣子，女孩連人帶椅子來到了屋子中央。
她伸著懶腰，像極了含苞待放的花朵，唯一可惜的是胸前一馬平川。
陸白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可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了不適時的聲音，那是個低沉的男人聲音。
陸白這才如夢驚醒，他驚疑不定的又看了眼女孩，才匆忙收回自己的神識。
重新回到台上的陸白看向身後，一個男人手裏提著個酒瓶，正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
“嘿，年輕人。”男人道，“有事別想不開，你還年輕著，機會多得是。”
“……”陸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
“你看，事情還沒到最遭的地步。”
男人一步一步的想要靠近陸白，嘴上一邊不斷的勸慰。
“你看看我，這輩子都沒什麽出息，前幾還剛和老婆離婚，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嗎？雖然今還失業了……”
到這，男人忽然停下腳步，猛地灌了一口酒，指著自己大罵起來。
“去他媽的，這人生真是糟透了。斯威爾，你這家夥還不如就從這跳下去算了。”
斯威爾一把摔碎了手裏的酒瓶，罵罵咧咧的坐在了地上，似乎忘記了自己本來要勸導別人別輕生。
“去他媽的生活，跟堆狗屎一樣。”
陸白驚疑不定的看著這自稱斯威爾的男人，想不懂他唱的是哪一出戲。
斯威爾捂著腦袋，在地上坐了一會，才想起眼前還有個人。
“年輕人，我這輩子已經沒希望了，但你還年輕，路還長著，別想不開啊。”
聽了斯威爾苦口婆心的勸導，陸白這才明白，對方是誤以為自己要輕生。
“我沒有……”
陸白剛要開口解釋，斯威爾搖搖頭，打斷了他。
“怎麽會沒有路可走了呢？你看樣子還是個學生吧，回學校認真讀書吧，過幾年畢業了找份工作，好好生活。”
斯威爾抬頭看著空，其實他來台就是想尋死的。
本打算縱身一躍，一了百了，可當他看到眼前這年輕人要尋死時，不知怎麽的就勸導起了別人。
“活著總歸是好事，你還能遇到喜歡的女孩，有個人陪著，你就會覺得這其實世界挺美好的。”
是啊，挺美好的。
斯威爾也曾經這樣覺得，但現在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擊敗他的不是事業無成，也不是窮困潦倒，而是最心愛的妻子和他離婚了。
斯威爾覺得世界好像瞬間崩塌了，而自己被掩埋在廢墟之下，幾乎窒息。
他又沉默了下去，雙眼無神，沒有焦點。
陸白這輩子都沒遇到這種狀況，就好比有個人身上插著好幾把劍，然後還非要先替你一個隻是走路滑倒的人先療傷。
雖然陸白也不知道這個比喻是否恰當，但他就是這麽覺得的。
“那你也要好好活著，一切會好起來的。”
陸白想了想，最終也隻出這麽一句話來安慰對方。
“苦盡甘來。”
斯威爾抬起頭，看著陸白。
“苦盡甘來？”他重複了一遍。
“沒有人會一輩子倒黴的，人這一生好壞都是參半的。”
陸白的眼中不知何時亮起了淡淡的金光，隻是斯威爾喝了很多酒，有些眼花沒有注意到。
“若你前半生顛沛流離，願你後半生榮華富貴。”
陸白向著斯威爾走去，路過他身邊時在他肩頭輕拍了一下，斯威爾頓時打了個激靈。
等斯威爾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那個奇怪的亞裔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陸白使出縮地成寸，徑直來到了破舊的出租屋外。
這一次他沒有收斂自己的力量，而是直接淩空而立。
他眼前是三層樓高的出租屋，而陸白的目標正是之前那個女孩所在的房間。
陸白向前踏出，再次使用縮地成寸進到了屋子裏。
果然，屋內早已空無一人，桌上的電腦也不見了蹤影。
陸白環視了一圈，在屋內並沒有發現任何玄機，他一手托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果然不是普通人……
如果不是斯威爾突然發聲把他吵醒，陸白不定到現在還無法察覺到異樣。
自己之前好像是中了幻術，將女孩當成了某人，才會心生親近。
隻是為什麽會中招這點讓陸白實在想不明白，正常來，他身周的劍罡完全能夠自主防禦這些東西才對。
陸白終於真正的警惕了起來，不論是剛才的女孩，還是更早之前遇到的古一。
兩者都是足以對自己造成威脅的人。
陸白懂得了一點，自己在這個世界或許算得上很強，但絕不是無敵的存在。
“終於變得有些意思了。”
他雙指一引，一柄飛劍從他心口處飛了出來，衝破窗口，飛向了未知的方向，許久以後才再次回到陸白身前。
陸白伸手擦去劍上的血跡，心中有些意外，除了古一外，這裏竟然還躲著一個如此強大的人。
不單單能夠躲避自己的神識搜尋，還能夠阻擋開殺人。
這個世界，看來也是藏著許多神秘莫測的家夥。
陸白回想起了托尼，心想果然不論是九州還是這世界，明麵上的東西永遠隻是冰山一角。
真正可怕的，從來都是那些未被人挖掘的，隱藏於幕後的東西。
就像藏身於這城市夜幕下的神秘人，還有隱居在深山老林的古一法師。
這兩者，隨便拿出一個都不弱於自己，更是比托尼要強上無數倍，但他們從來都不為人知。
陸白頓時有些懷疑，這世界的未來，僅憑自己和托尼真的能夠改變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