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求婚插曲

  走出咖啡館后，張衡一個人在大街上踽踽獨行。


  他能聽到路過的音像店播放的《空城》，熟悉的音調讓他禁不住心底陽光滿溢，解決了重要的攝影器材問題，讓他整個人走起路來都感覺輕鬆愜然。


  音樂是整個人類的文化食糧，好歌更是如此。雖然他的夢想是做一位導演，但早在聽到這個時空的歌曲並覺得難以接受耳朵的摧殘時，他就有心幫助華夏推動一下文化進程。


  事實證明助人為樂是正確的，即便他也憑此賺了一筆豐厚的資金。


  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行程，張衡也終於在高速度的工作中有了閑心。休息了下來，他開始打量這個時代的一點一滴。


  燕海的城市規劃，發展進程，基本上和前世那個國際大都市在2000年的發展狀況接軌。同樣是日益增長的房價，上一代領導人，讓一部分人先富的政策，也讓貧富差距在經濟發展中越來越明顯的區分開來。


  張衡有一種對未來的既視感，幾乎能感覺到未來一點一滴的畫面，在眼前勻速展開。


  路過一家大型婚紗店的時候，張衡聽著激情澎湃的音樂，心情輕鬆愉快。但音樂卻在此時戛然而止，張衡頓住腳步，與此同時，他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透過音箱傳遍大街小巷。


  張衡把目光看過去，看到遠處人群蜂擁，不時有叫好聲迭起，張衡的好奇心引動起來，逐步朝婚紗店走去。


  看得出來，這是一家外資承辦的婚紗店，有著自製自售的營業體系。店門外，正在舉報一場小型的服裝走秀，音箱里正在放著歡樂的曲子。走秀的模特們並不漂亮，卻身材玲瓏。


  在這個落葉泛黃的秋天，稍冷的季節，模特們對氣候進行殊死抵抗，穿著薄薄的婚紗進行紅地毯走秀，曼妙身姿令人振奮。


  但此時不管是模特還是群眾，皆是跳腳仰望店內的情況。


  張衡疑惑，好奇心起，加快腳步一探究竟。


  離得近了，能聽到一個男子透過影像在大聲講話。


  「琳琳，我知道讓你原諒我很難，但請你相信，我是抱著十二分的誠意來的…」


  這是一家全國連鎖的婚紗店，裝潢規模都不錯。店內，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正手捧一束玫瑰花，隔著落地窗，深情款款的向一名妙齡女店員表白。


  張衡興趣盎然的看著這一幕，他不確定這是不是作秀，但上演的戲碼應該是老套的求婚。


  隔著玻璃窗，張衡看到，男子正慌亂的從兜里掏出車鑰匙、兩張銀行卡，以及一張薄皮證書：「琳琳，你知道，我沒有駕駛證，現在停在外面的那輛桑塔納，也是我弟跟我合資購買的，等我車本下來，我就可以開車接你上下班。」


  「不過可能每隔一個月才能有機會接你。因為我哥倆商量好，車一人開一個月。但你放心，我還有摩托車，沒有桑塔納的日子，我可以騎摩托來接你！」


  「我剛換了工作，這是我的工資卡，卡里有兩萬。這是我的儲蓄卡，平日里也寫一些東西換點稿酬，裡面有四五萬，現在，我願意把這兩張銀行卡放在你那裡。每個月你斟酌著給我點零花，不至於讓我開不起車子，耗不起油就行。」


  「這是房產證，上面是我爹的名字，但是他們說這房子以後給我。135平米，買的時候1500一平米，現在大概值兩萬三一平。」


  「我願意在房產證上加上你的名字……這不是炫富，其實手裡拿著印有父母名字的房產證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我只是想說，咱們結婚以後可以不用擔心沒地方住……」


  男子低聲說著，但語氣鏗鏘、堅定。


  妙齡女子的態度，從最初的冷淡到滿臉驚訝，以至於男子說完，她的眼眶便閃爍淚光，心底觸動，緩緩接過男子遞來的玫瑰花。


  她知道男朋友雖然文采斐然，但言辭卻非常木訥，能說出這一番話來，基本上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了。


  店裡的其她員工躲在角落裡，滿臉羨慕的盯著這一幕，她們的店長楊霖快三十歲了，一直都在抱怨嫁不出去，男朋友也從不考慮結婚的事情。以至於兩人幾次三番吵架，最終冷戰大半年，直至今日。


  沒想到這些冷戰日子，卻讓男朋友潘然醒悟，在今天突然求婚，讓眾人見證了一段感人的求婚。


  就在這時，也許是察覺到了異樣，楊琳忽然發現窗外一片寂靜，沒有了剛剛喧囂的場景，按理說，店子的落地窗是有隔音效果的，但她突然發現，剛剛用來指揮現場的話筒放在一旁，忘了關閉！


  之前他講的那一番話，都通過音箱傳出去了？


  想到這裡，女子滿臉通紅，拿起話筒關閉。


  求婚的男子也在同時發現情況不對，扭頭一看，窗外擠滿了鼓掌的人群，他醒悟過來，滿臉激動。


  父老鄉親們，你們這他媽是在給我造勢啊！

  迅速從楊琳手中接過話筒，重新開啟后，男子撲通一聲單膝跪地，也不嫌疼，從兜里迅速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禮盒。


  女子想到什麼，不可置信的捂著嘴巴，眼淚簌簌而下。


  盒子里是一顆小鑽戒，在陽光傾斜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男子一邊把鑽戒拿起，遞給女子，一手手持話筒，語氣誠懇道：「琳琳，我請求你做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媽。請你相信，我對你的疼愛，直至我生命離去的那一天！」


  話音剛落，窗外再次爆發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人們感動於男子話語的真誠，也對男子把全身家當交出去，只為挽留一段感情而面含敬佩。


  這個時候，不知是誰重新把音箱打開，徐徐的音樂從中展開：「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陪你到細水長流……楊琳細細品味著這句歌聲，感動莫名，她第一次聽這首歌，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她決定，一定把這個歌手的專輯統統買來！


  不為別的，只為這一刻的銘記！


  「嫁給她！嫁給她！」


  婚紗店裡，一群女店員給店長打氣，齊聲喊著，鶯聲燕語，化為最後的重量，擊在楊琳心頭，終於打動了楊琳。


  她幸福的點點頭。


  男子滿臉興奮，呼的一下起身，激動的給楊琳戴上戒指，而後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她，沖著窗外哈哈大笑：「謝謝，謝謝父老鄉親們捧場！」


  啪啪啪啪！


  又是一番熱烈的掌聲，人們在嬉笑中大喊：「喂，千萬不要對不起她，這麼漂亮的老闆，你要是不珍惜，揍不死你哦！」


  「哥們，珍惜吧，不然我可把她搶走了啊！」


  張衡站在人群中，聽著自己的歌曲在店中緩緩響起，一臉複雜的笑容：「這是……現實版《咱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