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狐狸
張衡並不知道外界已經因他而徹底沸騰，他昨晚上傳過歌曲時，幾次三番試用耳麥話筒，總感覺成曲質量一般。
他雖然不是專業歌手出身，但作為曾經執掌過一家娛樂傳媒企業的總經理，張衡在業內可謂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對一首歌的精品與否，耳濡目染下自然有了一定的鑒定力。
這一次，選擇《紅豆》一是因為是張衡的喜好，二是因為該曲是一首在華人乃至整個亞洲都流傳甚廣的歌曲，翻唱者眾多，得到過大眾好評。而選擇《空城》，則是因為其足夠精品，且唱法獨特，試過《衝動的懲罰》，張恨自信可以駕馭得了，況且《空城》還奠基了前世草根歌手楊坤的實力派歌手地位，是楊坤流傳最廣的代表作。
兩首都是前世大火且經久不衰的歌曲，張衡閉著眼都能把曲子譜出。
上傳完畢后，關掉電腦，有些疲勞的張衡，洗漱一番，回到卧室，一覺埋頭，睡到第二天中午。
這幾天連續高強度的忙碌，讓他的精神極度萎靡，這一番長時間的睡眠，重新讓他精神煥發。
天氣風和日麗，秋葉泛黃，張衡洗漱時，給演員協會經紀人葉輝發了條簡訊，詢問著演員試鏡信息。而後整理完畢，背包走出紫荊小區，在早餐店用過早餐后，在枝椏透出的光斑下，張衡漫步走在路上。
他開始思考《萬萬沒想到》的準備工作，這是重生后第一部執導之作，張衡務必要以完美狀態進行拍攝。
首先自然是租賃拍攝器材，接著便是招聘短期攝影師和燈光師等等，搞笑迷你劇最重要的音效和剪輯師，張衡決定下血本招聘。
他想起英古影視董事長趙興亮，他可是答應過會免費借器材給自己使用的。張衡嘴角彎起弧度，不論真假與否，他都要試一試。遂拿出準備好的趙興亮的名片，按照辦公室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接通后，張衡說明來意，沒想到對方直接拒絕：「不好意思，先生，您需要預約。」
直到掛斷電話，張衡還處在迷愣的境地，預約？
果然是大公司。
張衡苦笑一聲。不過，像自己這樣的無名小卒，排隊預約估計得等到猴年馬月。
張衡搖搖頭，翻出通訊錄，盯著郭思的名字，不假思索的撥了過去。
「喲，張衡啊，這才隔了一個晚上，怎麼就想給我打電話啦？」
張衡聽著郭思的調笑，正準備說話，突地聽到聽筒里聲音嘈雜，不時傳來腳步聲和電話鈴聲，顯得異常忙亂，張衡疑惑道：「在上班？」
「對啊，突髮狀況，公司下一批次的訂單夏利公司被搶了，說是要把訂單交給別人，嘖嘖，現在整個公司的員工都在加班加點，試圖開發新業務。簡直忙瘋了，業務虧空，我的年底績效估計沒了，說不定你老姐我的工作也將不保了！」
郭思是一家跨國電子開發製造企業的行政副總，公司署名諾科亞，產品甫一投入市場，就以美觀時尚耐用，功能新穎的特點而在整個大中華區銷量火爆，堪比老牌電子公司夏利。
而在業界，郭思則有著「雷厲風行小龍女」的稱號，她原本只是諾科亞旗下分屬的一個公關部經理，後來經過能力拓展，管理培訓，業務愈發精鍊。前兩年便被總部派送至大中華區鍍金，榮升副總裁后，更是風光滿面。
她有著華夏皇室的深厚背景，年薪百萬，是優秀的高層管理人才，而且年輕有為，業界不知有多少大企業向她跑出橄欖枝。她說工作不保，也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張衡摸了摸鼻子，這種事情他也沒辦法，畢竟是未經涉足的電子領域，或許自己可以免費為諾科亞做廣告？
搖搖頭，笑談片刻，張衡開口說出來意。
「你真得要拍電影？」郭思想都沒想直接勸導：「一心不能二用，張衡，最好先以學業為重。」
「這只是一部迷你劇，花費不了多少資金，經過《樹上花》的失敗，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張衡內心苦笑，思維迅速展開，呵呵笑道：「而且郭思姐，不是我不學習，只是想把學到的內容，用以實踐，爭取早日出師。你不是工作不保了嗎？那我更應該早日賺上大錢，開公司，買寶馬，爭取把您老人家給招來，畢恭畢敬的供著，只有您抄別人的份兒，別人敢炒您，我第一個不應！」
張衡話裡有話，但說者有意，聽者無心，現在的張衡，在別人眼裡，不過是一個身無分文的毛頭小子。
「貧嘴！」
郭思被逗笑了，「敢說大話！讓你爸知道准削你！」
張衡一聽有戲，頓時開始加大馬力，前世活了三十多年的功力發揮出來，各種巧言利語紛至沓來。
三十歲大叔的談吐魅力不可抵擋，幾次三番的花言巧語，郭思終究年輕，抵不住攻勢，笑得喘不過氣來，只得無奈道：「就這一次啊，下不為例，你先等著，我給趙興亮打個電話。」
成了！張衡頓時眉開眼笑：「誒，好嘞，謝謝您，您是我親姐！」
掛斷電話，張衡走進一家咖啡館，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等著趙興亮的電話，翹著二郎腿，手指頭敲打著桌面，沒有半點的沉穩樣兒，一幅弔兒郎當的模樣。
郭家供著周姨這一尊大神，可謂是處處行事方便啊！
張衡感慨。
不一會，電話響起，張衡接起，明知故問道：「喂，哪位？」
「哎，是我啊，趙興亮，英古影視的，哎，對對對！」趙興亮哈哈大笑，一口台灣腔道：「小兄弟真是貴人多忘事哦，呵呵，聽小郡主說你找我？哎喲，都是小陳不懂事，他是我助理，我早已吩咐過他的，小兄弟你的電話打過來，是一定要接過來的，誰知道他自作主張！呵呵，我已經訓斥過他了，老弟勿要見怪，勿要見怪！」
張衡笑了笑，這老小子，端的架子可不小，但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呢？
張衡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客氣說道：「哪裡哪裡，是我冒昧叨擾。」
頓了一下，張衡繼續說道：「是這樣的，趙董，我手裡有一部迷你劇本，即將開拍了，這不，想著趙董您呢，您看看，是不是有閑置的攝影機器材，我想租幾台。」
迷你劇本？
趙興亮很意外，心底微微有些輕視，他知道前不久張衡還向他手下借貸五百萬去拍一部電影的事情，事實證明張衡導演天分還不夠格，拍了一部賠本的爛片。
想是這麼想，表面上，趙興亮還是呵呵笑道：「這是小事，別說有器材，就算沒有，我也得給老弟你借幾台不是？呵呵，這事兒交給我吧，什麼時候開拍，就打我這個電話，對對對，哎哦，私人的，私人的！」
「那就多謝趙董了！我一定按市場價格租賃，不讓您吃虧！」張衡言語喜慶，面色卻平靜的很，這老小子，若不是郭思親自打電話過去，自己恐怕連見他一面都難。
「老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當初我可是答應你的啦，這個拍攝用的各種器材，燈光，布景什麼的，都免費讓你用！」趙興亮台灣腔濃重，不停責怪道。
他確實沒看上這幾個錢。
能讓郭家幾次三番的出面請自己幫忙，趙興亮心中對張衡與郭家的關係有了底，不一般！
這可是潛在的關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往後趙興亮若是有了麻煩，有皇室的關係，這些可都是潛在的利益鏈。
幾番推辭，最終張衡也不再矯情。只是他活了三十多年，什麼嘴臉沒見過，他清楚的知道，能讓對方這般照顧，原因只是雙方之間，隔著郭家這條不大穩固的利益鏈。
想到這裡，張衡不再猶豫，直接開口問道：「趙董，英古旗下應該簽約有攝影師，剪輯師或者一些場記吧？」
這可是赤裸裸的挖牆腳，每個影視公司都會簽約一些片場周邊人員，有的合約里明確規定，員工只能固定供職於簽約企業，不能私下接私活。
多虧了張衡只是個人，若是其它公司人員，趙興亮估計早就破口大罵了。
「這是有的！不過……」
趙興亮心底大罵不已，表面上卻笑的爽朗：「我公司旗下，片場人員什麼的，簽約了近百名，老弟你就放心好了，到時候你只管齣劇本，親自執導就OK的啦！不過，這些人也是混一口飯吃，這個酬勞……」
「這個我懂得，趙董已經這麼大方了，也不能讓您吃虧不是。」張衡笑著說。
閑聊幾句，趙興亮哈哈笑著，掛斷電話的剎那，面色淡淡道：「查好了沒有？」
旁邊站立的助理陳書明，打開手中的資料本：「張衡，男，1979年12月13日生，江北中山縣人……」
另一邊，咖啡館內，張衡掛斷電話后，笑容收斂，面色平靜，盯著手中的咖啡杯。半晌，把杯子放在桌面，揉了揉眉頭，「老狐狸，真他媽不好招架！」
站起身，張衡結賬，走出咖啡館。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現在只剩下最後的演員挑選了。
手機震動，張衡低頭，看著演員協會經紀人葉輝發來的手機簡訊，「已安排好時間，周一下午2：00，在演員公會大廳安排《萬萬沒想到》演員試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