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吐露癡情
容璧緩緩睜開眼,沒有看到每日醒來所看到的六尺寬的沉香木承塵頂,更沒有懸在房梁上的鮫綃寶羅帳, 闖入眼中的是茅草所做的屋頂。
容璧抬起左臂,便看到已經結痂的手臂,而臂上套著麻布製成的衣袖,容璧再低頭看身上,便看到自己穿著貧民最常穿的麻布短打。
容璧閉上眼,仔仔細細回憶了一番他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卻隻隱隱記得,漣漪說,“容璧,你要了我吧……”
他全身的血液立刻沸騰,讓身體燃燒,似乎隻有漣漪能夠滅火,連同漣漪一起燒盡,同登極樂。
容璧全身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左臂的疼痛也掩蓋不了欲望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定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慶幸的是,他疼的暈了過去。
也不知,漣漪是如何帶著他逃出宮的。
容璧遲緩的坐起來,靠著木板牆,正對著一個有大大破洞的木門,破洞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身穿麻布衣服的瘦弱女子,正摟著幾根粗大的木柴,向房內走來。
容璧立刻下床推開門,漣漪見容璧醒了,驚喜說:“容璧,你身體覺得怎麽樣?”
容璧沒有回答漣漪的話,徑直走到漣漪身邊,然後用雙手抓住漣漪懷中摟著的幾根木柴,轉身走進房內。
房內的角落有一堆被劈的支離破碎的木柴,容璧皺了一下眉,漣漪以為容璧要嘲笑她,便紅著臉說:“那個……我第一次劈柴……”
“這種事情,應該我們男兒做。”容璧轉身,凝視漣漪說。
漣漪見容璧沒有嘲笑她,便微笑點頭說:“是啊,那你把這些柴劈了吧,我去洗衣裳。”
容璧立刻把手中的木柴都給丟了,然後一把摟過漣漪說:“阿漣,對不起。”
“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從實招來,不然我饒不了你!”漣漪也抱著容璧,緊緊的抱著,不同於以往的輕輕搭扣。
容璧感受到漣漪不同尋常的擁抱,也加深了手臂的力道,說:“這幾日,苦了你了。”
漣漪點頭,然後推開容璧,抬起長了薄繭的手掌放在容璧眼前說:“確實,那你說,你要怎麽賠我?”
“用我的心,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夠不夠?”容璧抓住漣漪帶著薄繭的手,不同於以往的細嫩,甚至有好幾個傷口,都彰顯了漣漪這幾日的艱辛,容璧的心止不住的絞痛,比割手臂皮膚還痛。
漣漪搖頭,容璧怕漣漪不答應,剛想問時,漣漪便說:“這輩子就夠了,我不貪心。”
“我貪心。”容璧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因為漣漪的掌心有隱隱的紋路在泛光,漣漪似乎沒有發覺,可容璧卻可以清晰的看到幾片竹葉圍繞著蓮花。
這是,修竹在漣漪掌心留下的嗎?
容璧不禁抓住漣漪的右掌讓其完完全全的攤開,掌心的蓮花竹葉紋路更亮,容璧不由用手指去描繪,描繪那朵盛開的蓮花。
漣漪見容璧的動作,不由驚訝想,容璧在做什麽?畫修竹在她掌心留下的契約?他看得到?
容璧一邊畫,一邊問:“阿漣,這朵蓮花,好看不好看?”
漣漪點頭,知道容璧真的能夠看到掌心的契約,於是坦白說:“修竹留下的。”
“做什麽用的?”容璧看得出,這個紋路必定不簡單,那修竹更不是什麽普通人。
漣漪繼續坦白說:“為了下輩子早些找到到我,我說,下輩子,隻要他先找到了我,讓我愛上他,我就和他在一起。”
“不用這個,下輩子,我也能先找到你。”容璧低頭吻上漣漪的掌心,一點點滑過漣漪掌心的薄繭,漣漪覺得癢,然後笑著說:“你做什麽?很癢知不知道啊。”
容璧放開漣漪的手,轉而吻上漣漪的唇,動作溫柔,萬分虔誠,漣漪卻反摟著容璧的脖子,加深這個吻,容璧被漣漪的熱情驚住,但更多的是驚喜,於是更加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為止。
容璧緊緊摟著漣漪,貼著漣漪的耳蝸問:“說好了,逃過了這場劫難就嫁給我。”
“對,那你什麽時候娶我?”漣漪絲毫不羞澀,甚至是熱情,這樣的漣漪讓容璧吃驚,他從來沒有想過漣漪會有這樣熱烈的一麵,不,曾經對赤嚳時,她就是這樣火熱,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燒自己來點燃赤嚳。
若漣漪對自己和對赤嚳一般熱烈,那就說明,自己的地位,已經不輸於曾經的赤嚳了吧?
容璧不由的狂喜,緊摟著漣漪說:“等你哥哥醒了,我就娶你,讓他來主持婚禮,好不好?”
“好。”漣漪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很快就中氣十足的說,“若你不救醒哥哥,你就別想娶我了!”
“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他的,阿漣,你放心。”
漣漪點頭,然後笑說:“該劈柴了,我還有好多衣裳要洗呢!”
容璧卻也搖頭說:“我沒劈過,不會,但我能讓別人為我劈,阿漣,你先說說這是哪裏?”
漣漪捂著嘴笑,說:“我還以為你樣樣都行,誰知,竟然還有你容璧不會的事情。”
容璧捏了捏漣漪的臉,笑著說:“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樣樣都行了?快把你怎麽逃出皇宮和這裏的情況一一說明。”
漣漪長話短說:“你暈了的時候,梁子塵就來了,我求他救我們,他答應了,然後我們就坐上他的馬車離開皇宮了,馬還被我拴在院裏呢。”
“你不是答應他什麽了吧?”容璧激動的問,生怕梁子塵又對漣漪提出什麽奇怪惡心的要求,他完全不信梁子塵會隨隨便便幫他們,漣漪定是答應了他什麽條件,才肯幫他們。
漣漪搖頭,說:“他隻要了陛犴給我的幾支毒針,好用來醫治墨太後的毒,看樣子,墨太後還是沒有死。”
容璧鬆了一口氣,然後摸了摸漣漪的發頂說:“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也交給我們男人吧,這裏究竟是何處呢?”
漣漪拉著容璧走出屋內,一邊走一邊說:“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我就是不停的鞭馬,它就帶我們跑到這裏來了。”
容璧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裏非常幽閉,前被山環繞,而後被湖水裹著,而這裏的百姓都穿著前朝梁國常常穿的服飾,房屋結構也都是梁國常見的形式。
看樣子,這裏的人已經很久沒有和外界接觸了,所以才會保留著前朝的一些習慣,漣漪不由問:“阿漣,他們歡迎我們嗎?”
漣漪想了想才說:“還好吧,有些人歡迎,有些人無所謂,還有些人討厭我們,覺得我們擾了他們的安寧。”
“那你是如何留下來的呢?”容璧好奇,漣漪莫不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才留下來的吧?
“就是把我們身上的銀子給他們,求他們留下我們,給我們一間屋子就行了,但我們陳國的銀子他們不收,說隻要梁國的金幣,但好在我們身上的飾品他們喜歡,於是我就換了這一間茅草屋,聽他們說啊,《青梁懸想》這本書就是在這裏被發現的呢!”
見漣漪一幅興奮的模樣,容璧也不想毀了漣漪的幻想,於是說:“那你怎麽解釋我們的關係呢?兄妹?父女?夫妻?”
漣漪瞪了容璧一眼,然後紅著臉說:“夫妻。”
“哦,那我衣服誰換的?”容璧狀似不經意的問,但漣漪卻窘迫的不行,低頭不說話。
“你要負責了。”容璧厚顏無恥的說,漣漪立刻扭頭,與一老婆婆寒暄了起來,那老婆婆見容璧站在他們身後,立刻指著漣漪對容璧誇讚說:“這姑娘人好,你昏迷了幾天幾夜,也沒見她休息一會兒,一直陪著你,男子的活也做,長的也這般俊俏,公子,你今後定要好好待她。”
容璧點頭,轉頭對漣漪鄭重許諾說:“我今生,必定會做到抱柱橋下的許諾,一生一世,永不相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漣漪也笑,笑得明媚,皓齒微微露出來,說:“拭目以待。”
容璧緊牽漣漪的手,向集市走去說:“阿漣,先讓你過的舒服一些。”
漣漪不知容璧要做什麽,直到容璧在鬧市的街道靠牆坐下,手中拿著那些被漣漪劈的不成樣子的木柴,一刀一刀的刻畫著碎木,那碎木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小動物,漣漪愛不釋手,說:“最好看的我要留著,行不行?”
“當然行,你要多少都可以。”容璧笑著說,卻沒有抬頭,繼續刻木雕。
漣漪便把容璧做好的木雕放在地上,卻不好意思吆喝叫賣,但因容璧的雕功驚人,很快就引的行人駐足觀看,木雕也賣出去了許多。
很快,容璧帶來的碎木頭就不夠用了,漣漪立刻跑回去拿,讓容璧看著攤子,容璧也不顧麵子,學些對麵的攤子就吆喝了起來,木雕賣的更快了。
等漣漪回來時,木雕已經賣完了,漣漪不由得讚歎容璧的能力,隻要容璧在,就沒有什麽事情完不成吧?
這次動蕩,容璧一定也可以撫平的,漣漪這樣堅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