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庸脂俗粉
漣漪現在的心情難以言說,甚是複雜,索性不去想,便用手肘撐起身體坐起來,剛做起來就發現赤耀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漣漪也瞪著赤耀,萬分窘迫,也不知藥兒何時醒來的……
赤耀見漣漪望著他,便抬手示意要抱,漣漪立刻走到赤耀身邊抱起了赤耀,此時甄哥也拍門道:“阿漣,我能進去嗎?”
“可以。”漣漪立刻回答,然後摟著赤耀走到門邊打開了門,甄哥進了房內,看了赤耀兩眼又四處張望,卻不見修竹,於是好奇問:“阿漣,我聽宮人說,修竹在裏麵啊。”
漣漪立刻僵住,大腦雖然一片混亂但還是快速回答說:“他早就走了,宮人許是沒看見吧。”
“是嗎?”甄哥隨口說,然後就從漣漪懷中接過赤耀,說,“藥兒隻要見到你就不會哭,倒叫我吃醋的緊。”
漣漪一直僵硬的身體這才放鬆,隻是不停的看著赤耀笑,赤耀也對漣漪咯咯的笑,這讓甄哥眉頭緊鎖,擔憂說:“阿漣,你說,他長大後是不是個貪圖美色之人?”
漣漪立刻反駁說:“嫂嫂可別亂說,藥兒以後是要做像哥哥一樣勵精圖治的帝王,絕對不會沉迷美色的。”
甄哥也覺得自己想多了,便輕輕搖動赤耀,說:“阿漣,這後宮佳麗三千,隨隨便便一個宮女的容貌都要勝過我三分,雖說我相信赤瀲的人品,但還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嫂嫂很有魅力,怎是後宮庸脂俗粉能夠相較的。”漣漪安撫甄哥說,“哥哥自小就看過無數美人,最後還不是三千弱水,隻取了你一瓢?”
甄哥隻勾了勾嘴角,苦笑說:“阿漣,你知道的,越是珍惜在意,就越是患得患失,隻要我看不到赤瀲,我就會發慌寂寞的緊,隻能看著藥兒發呆。”
不等漣漪回答,甄哥繼續說:“阿漣,你知道嗎?那些宮女看赤瀲的眼神太過露骨,我知道我是皇後,不能再和原先那樣撒潑了,但我真的很嫉妒,恨不得把那些人的臉給戳爛……”
漣漪見甄哥的情緒有些失控,便抓住甄哥的雙臂說:“嫂嫂,若你真的在意哥哥,就不必在意皇後的身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做個悍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行……”甄哥看著漣漪,眼如小鹿一般的驚慌失措,“若我那樣做了,必定會損傷赤瀲的名聲,整個朝廷都會說他被一個妒婦給壓製,我不能圖自己一時的爽快而讓赤瀲難堪。”
“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麽?”漣漪不信甄哥會想那麽深,她不過是在皇宮呆了一個多月,怎麽會想到朝廷那麽深的事情上去了?
甄哥點頭,低頭看著赤耀說:“墨太後說我不可能一直霸占後宮,她要塞人給赤瀲。”
漣漪怒極反笑說:“嫂嫂,你管她作甚?哥哥如今已經是皇上了,不會再受太後的控製了,你不必怕她。”
“我不怕她,可是,她是太後,赤瀲要孝順她。”甄哥撫弄著赤耀紅潤的臉,說,“墨太後和我說,她會以太後的名義為赤瀲封幾個美人,若赤瀲不答應,就是不孝。”
漣漪能夠想象墨太後說這些話的時候的模樣,不近人情,冰冷刻毒,不能用勢力控製赤瀲,便用輿論壓製赤瀲,真是什麽手段都拿得出來。
漣漪也覺得糟心,不知墨太後又在做什麽打算,到如今這個地步還要控製赤瀲的後宮,但她也隻能用女人來掌控赤瀲的行蹤了吧。
總之,絕對不能讓墨太後得償所願,漣漪便勸慰甄哥說:“哥哥不會讓別的女子插入你們兩人之間的,嫂嫂,你安心便是。”
甄哥依舊是苦笑,然後轉頭看了看天色說:“已經不早了,不如留在皇宮中教我處理宮務吧。”
“不了,今日歌兒要我陪她用晚膳,如今東宮就隻剩她一人,我也想陪陪她。”漣漪也摸了摸赤耀的臉頰,赤耀立刻發出咯咯的笑聲,漣漪便吻了吻赤耀的臉頰,然後說:“那我先走了,我時間我便來叫你處理宮務,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問宮內的老嬤嬤,她們懂得比我多得多。”
“嗯,你早些去吧,歌兒一個人確實不好過。”甄哥替漣漪打開門,突然想起了什麽,繼續說,“若修竹下次來皇宮了,就叫他別那麽早走,留下來一起用個膳,你哥哥想和他聊聊。”
漣漪連忙答應,然後快速離開,腦中又是下午和修竹糾纏在一起的畫麵,漣漪的臉頰立刻緋紅,漣漪便用手拍了拍臉頰說:“滿腦子都是些什麽東西……”
也不知這句話是對修竹還是對自己說,在調整了一番心情之後,漣漪才出了青梁殿,而含英也剛好從未央宮過來,她一見漣漪便笑道:“公主,未央偏殿裏你收拾好裝在箱子裏的東西都送到公主府了,還有什麽要收拾的嗎?”
漣漪想起容璧的東西都被修竹給提出來了,但也都是無傷大雅的小東西,唯一重要的就是那本《青梁懸想》,但過陣子有時間再來拿也無妨,便說:“未央殿裏的東西就先放著,過陣子我再來拿, 但不許任何人進殿,知不知道。”
“好嘞。”含英又問,“那公主要帶多少人去公主府呢?”
漣漪拉住含英的手說:“自然有你,其餘人也都由你來安排,我相信你的眼光。”
含英立刻拍著胸脯說:“自然不會讓公主失望,對了,還有一個人……我不知道公主願不願意帶她走。”
“咀華?”漣漪立刻反應過來說,含英和咀華都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們兩人的關係甚是密切,含英活潑機敏些,而咀華更慎重小心一些,但前年咀華的閃爍其詞讓她覺得懷疑,便不再讓咀華近身接觸她,隻讓她做一些輕鬆的事情,如今算來,也有許久沒有見到她了。
“嗯,咀華她……”含英想了想,最後還是如實說,“公主,咀華她或許真有什麽難言之隱,而且我在她身邊觀察了許久,她並沒有做什麽危害公主的事情。”
“或許是我多疑了吧。”漣漪鬆開含英的手說,“那就把她帶到公主府吧,畢竟,我常常不在公主府,你們兩個說說話也好。”
含英立刻笑著答應,漣漪又說:“等會兒,我要去東宮陪歌兒,你和咀華一起回公主府吧,若容璧還在公主府,你就來東宮和我說,我就在東宮住下。”
“嗯?”含英驚訝,好奇問,“容公子還在公主府?他不回容府嗎?”
“誰知道他怎麽想的。”漣漪捂額,無奈說,“他說公主府是他建的,他喜歡那裏,就不走了。”
含英被震驚了一下,然後就捧腹大笑說:“容公子什麽時候這麽無賴了,若讓京城內的姑娘小姐們知道了,定會心碎一地的。”
“他一直都很無賴……”漣漪忍不住說,含英聽了立刻接話說:“容公子也隻對公主無賴,別人他還懶得搭理呢……”
“是是是。”漣漪不打算再聽含英誇獎容璧,這些日子她已經聽爛了,含英嘴裏的容璧可謂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天上人間獨此一人。
漣漪也曾把這些說與容璧聽,容璧都會被驚呆,然後歎息說:“既然含英這般抬舉我,我自然是要做到她說的那般好,這樣才不負她對我的期望啊,阿漣,等我,我定會成為那樣的人。”
漣漪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容璧臉皮厚的很,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漣漪一直笑到東宮,看到墨歌才停了笑聲,墨歌見漣漪那般開心,便也笑問:“發生什麽了?嘴角都咧了耳朵邊了。”
“沒什麽,對了,歌兒,你的病還有多久治好呢?”漣漪走到墨歌跟前打量墨歌,發現墨歌的皮膚紅潤有光澤,再沒一絲疲態了,漣漪又不由驚歎說,“安樂侯好醫術。”
“是啊,他說,再喝三四次藥便可以全好了,今晚他還會來診脈呢。”墨歌也很是開心,拉著漣漪進了內殿,內殿的桌上是滿滿的菜肴,漣漪二話不說便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末茄子放在口中。
墨歌見漣漪如此不顧姿態便笑道:“你現在真是越來越粗俗了,和原先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是不是被我帶壞了?”
漣漪嚼著茄子也不理墨歌,又夾起一塊茄子塞在墨歌嘴裏,墨歌也笑著吃下,含糊說:“好不好吃?”
漣漪點頭,吞下之後才問:“好吃,怎麽做了這麽多?我們兩人根本吃不下啊。”
“因為我也要吃啊。”容璧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把漣漪嚇了一跳,容璧便湊到漣漪麵前說,“好吃嗎?”
漣漪用筷子背麵把容璧的臉戳開,然後轉頭問墨歌說:“歌兒,你怎麽讓他進來了?”
“他原先就可以自由出入東宮,我也攔不住他啊。”墨歌隻是嗤嗤笑,再問,“阿漣,好不好吃?”
漣漪看了看墨歌好奇的眼神,再看了看容璧期待的眼神,便知道這些菜事誰做的了,便故意說:“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