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難以平靜
兩軍對峙,赤瀲正拿著劍與那些士兵周旋,似乎是想衝出東宮,而那些人不許赤瀲離開,堵著大門不讓人任何人出入。
眾人見殿門突然打開了,都注視著來人,隻見修竹扛著浴血一般的容璧,而容璧已經昏迷不醒,一動不動,漣漪懷中抱著一個人頭大小的匣子。
赤瀲停止了一切動作,覺得腦中如斷了一根弦,踹開身前攔著他的人幾個箭步衝到修竹身邊,小心翼翼接過容璧的身體,讓他平躺在地上,觸摸到容璧身上的體溫,又探了探容璧的呼吸,見容璧呼吸均勻綿長才鬆了一口氣,問漣漪:“阿漣,容府現在怎麽了?”
“已經無礙了,我們是來幫你的。”漣漪說,“容璧沒有受傷,隻是太累了。”
赤瀲點頭,然後看著修竹說:“多謝。”
“不必謝,先把這些人解決吧。”修竹說完就上前掰斷一個人的手臂,然後奪過那人的長劍,替他結束了劇痛。
赤瀲震驚的看著修竹,不敢相信這麽年輕的人能夠有這麽高超的武藝,動作迅速的讓人看不清,不等反應,刀光就要了十幾個人的性命,赤瀲一時看呆了。
眾人立刻不敢亂動了,生怕修竹手上的劍吻上自己的脖子,都紛紛後退,赤瀲的護衛立刻上前割下他們的頭顱,局勢一瞬間變換,赤瀲等人以壓倒的形勢收割他們的性命。
“太子。”突然,門外傳來一道深沉的可以滴出血水的聲音,漣漪回頭,就看到丞相墨白站在東宮外,眼神深邃的看著赤瀲,然後又掃過修竹,最後又落回赤瀲身上。
墨府的人立刻退到墨白身前,墨白又上前幾步,走到最前方,看著漣漪懷中的匣子說:“公主,因為你的一鬧,全京城都知道皇上已經駕崩了,並且從容府搜出了這個匣子。”
漣漪緊緊摟著匣子,也不敢說話,生怕著了墨白的道,隻是冷冷的看著墨白,然後惡狠狠的踩容璧的手掌,想讓他醒來。
容璧卻怎麽都不醒,漣漪覺得不對勁,蹲下搖了搖容璧的雙肩,可容璧還是沒有醒來,漣漪慌了,仰頭看修竹和赤瀲,詢問該怎麽辦。
不等修竹和赤瀲回應,墨白就說:“公主,他醒不了了。”
漣漪轉頭看墨白,滿臉憎惡,墨白卻笑著說:“安樂侯的藥就是不一樣,好用的很,容大公子這麽厲害,我怕容府那些人的性命不足以換容大公子的性命,便想了個法子,控製住他。”
“什麽藥?”漣漪沒想到梁子塵竟然也會和墨白狼狽為奸,若梁子塵選擇幫墨家,他們便真的沒有什麽希望了!
“不過是讓容公子長眠的藥,不過可惜了,這麽好的藥竟然沒有起到作用。”墨白惋惜說,從袖中拿出一個陶瓷瓶,說,“我是來送解藥的。”
漣漪不相信墨白會那麽好心來送解藥,但想想現在的局勢就立刻明白了,修竹的出現,讓墨家元氣大傷,一時很難再成氣候,所以墨家現在來求和。
漣漪看向赤瀲,等赤瀲做回應,這種時候,她不需要插手。
赤瀲沒有去接那解藥,而是看著墨白問:“丞相,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
“好。”墨白笑著回答,視線掃過赤瀲身邊的修竹。
“丞相,我父皇是不是被你害死的?若不是你,又是誰?”赤瀲率先問出了這個一直困惑他的問題。
墨白似笑非笑的看了漣漪兩眼,奇道:“公主還沒有告訴你嗎?若想知道,便問公主吧,她知道真相。”
赤瀲皺眉,轉頭看著漣漪,漣漪卻低著頭,小聲說:“哥哥,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是假的,但是,你提防著赤嚳便是了。”
赤瀲震驚,不知為何又牽扯到赤嚳,赤嚳為何會有嫌疑殺害他的父皇?因為他娶了墨歌?不,若是因為這樣,赤嚳大可來找他報仇,為何會牽扯到皇上?
赤瀲不明白,但因墨白正笑著看著他們,便按捺住內心的疑惑,再次問墨白:“你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麽?”
墨白單手轉了轉手上的瓷瓶,笑說:“把我的人都帶走,我覺得沒有必要兩敗俱傷。”
赤瀲點頭,說:“是,不必。”
“太子,我們再鬧下去,全京城的百姓都會知道,很快,陳國百姓也會知道,然後泌水河對岸的獫狁國也會知道,那您還要和我繼續鬥下去嗎?”墨白笑著說。
赤瀲也笑了,卻是無奈的笑,說:“用陳國百姓來壓製我,好法子,我確實也吃這一套,但是,答應我幾個條件。”
“好。”墨白不問條件就直接答應,似乎對赤瀲的要求了然於心。
“把甄哥送回來,把解藥給我,然後……辭官吧。”赤瀲並沒有對墨家下狠心,似乎隻把這幾日的事情當作鬧劇來看。
漣漪沒有權利指責赤瀲,因為現在京中的狀況確實不好,墨家的勢力也不清楚,隻能一點點瓦解,若要對墨家下毒手,逼急了墨家,也不知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更何況,墨家是赤瀲的母族,赤瀲做不到下毒手。
“好。”墨白緩慢的走到赤瀲麵前,攤開掌心,那個白色瓷瓶放在赤瀲麵前,赤瀲知道墨白不屑用假藥來欺騙他們,便接過,然後在墨白耳邊低聲說:“舅舅,好好頤養天年吧,我們陳國皇帝對不起你們墨家的,我會一點點還的。”
墨白隻是睨了赤瀲一眼,勾著嘴角,然後默默轉身離去,步伐穩重緩慢,和曾經沒什麽兩樣,但赤瀲還是覺得墨白老了。
墨家的衛兵也都跟在墨白後麵緩緩離去,漣漪鬆了一口氣,這條原本無解的死路, 被修竹給硬生生掰回來了,若修竹沒有出現,她一定沒有辦法扭轉局麵。
赤瀲蹲下,扶起容璧,把瓷瓶對著容璧的唇,把藥水灌了進去,然後對躲在殿內瑟瑟發抖的太監宮女說:“好好照顧容公子,醒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太監宮女走近容璧,想要扶起他,可容璧身上的血液還沒有凝固,身上一股腥臭味,太監宮女們害怕的縮回了手。
漣漪也看了看自己和赤瀲身上,也是斑駁的血液,就連平日不然一塵的修竹身上也是血跡。
漣漪便說:“回去休整一下吧,換一身衣服,睡一覺,就會變好的。”
赤瀲點頭,也沒有急著問漣漪有關赤嚳的事情,從漣漪懷中接過匣子,然後對修竹說:“多謝你,赤瀲今生沒齒難忘。”
修竹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拉著漣漪的手向一個無人的偏殿走去,赤瀲也不攔著,看著他們靜靜的笑,偶爾還會看看被扶走的容璧,琢磨著什麽。
漣漪覺得修竹拽的很用力,似乎是生氣了,漣漪不知道修竹在生什麽氣,但也不氣惱,反而主動問:“修竹,怎麽了?”
“生氣。”修竹回答的也直白,漣漪噗嗤的笑了起來,說:“氣什麽?”
“不知道。”修竹把漣漪拉進偏殿,然後關上門,把漣漪擁在懷中,昏暗的殿內有絲絲光線透過,可以看到空氣中的浮塵。
修竹一手摟著漣漪的腰,一手捏著漣漪的耳垂,突然來了一句:“耳洞沒了。”
漣漪仰頭看修竹,不明白修竹的意思,修竹的眼神深邃,緩緩低下頭,漣漪也向後仰,麵色微紅, 顫聲問:“修竹……怎麽了……”
修竹捏著漣漪耳垂的手這才放開,卻捧著漣漪的後腦勺,不讓漣漪再向後仰,漣漪不敢亂動,也不敢看修竹攝人的臉,便閉上了眼睛。
臉上有發絲拂過,漣漪緊閉雙眼,雙唇也微微抿住,臉頰通紅,呼吸都有些不暢通,心裏如有人在打鼓一般,嗵嗵作響。
可是,唇上沒有任何動靜,耳垂卻有刺痛,漣漪睜開眼,便發現修竹窩在她的頸窩處,咬著她的耳垂,漣漪哭笑不得說:“修竹,你幹什麽呢?”
修竹不鬆口,便不能說話,溫熱的呼吸撲在漣漪的頸上,漣漪覺得有些癢,便推囊修竹,說:“修竹,很癢啊。”
修竹還是不鬆口,漣漪越是推他,他就越是咬的緊,但呼吸也漸漸不順暢,讓漣漪更加覺得癢,不舒服極了,便也有些怒氣了,掙紮中,突然,一個柔軟帶著濕度的東西觸到她的耳垂,漣漪全身立刻戰栗起來。
“啊!”漣漪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尖叫出聲,然後用力的推修竹好看的臉,修竹這才鬆開牙齒,疑惑的看著漣漪。
漣漪滿臉血紅,見修竹那麽坦然的看她,竟不知該怎麽麵對修竹了,隻能結結巴巴說:“我……我去換身衣裳。”
“嗯。”修竹還是滿臉疑惑,不明漣漪怎麽反應突然那麽大。
漣漪便快速的溜出了偏殿,然後也找了另一個偏殿沐浴。
漣漪脫下帶著腥味的衣服,玉瑜一般的身體泡在溫水中,一手趴在浴桶邊沿,一手捏著被修竹咬過的耳垂, 臉上的紅暈更甚,心中就如這水波一樣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