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容府遭殃
漣漪沒有被修竹嚇著,反而笑著說:“我偏不,他們都要我死,我偏不死。”
“可是現在的你很痛苦,和我走吧。”修竹抬頭,逼視漣漪,不讓漣漪有任何能夠閃避的機會,“這輩子,過的這麽痛苦,不如和我走,我絕不讓你這樣悲傷。”
漣漪搖頭說:“我不甘心,也舍不得放棄這輩子,這輩子,我拚了命想要過好,即使現實還是那麽蒼白,但我依舊不想放棄,這就是我執念倔強的地方吧。”
修竹沉默,似乎是懂了,又似乎什麽都沒懂。
“其實,你不必過的這麽悲哀,一走了之,下輩子,你會過的很幸福的。”修竹不明白漣漪在執念什麽,但能夠感受到漣漪的悲哀與無助,隻能緊緊的摟著漣漪,感受漣漪身上傳來的溫度。
漣漪微微歪頭,靠在修竹的肩上,閉上眼睛,喃喃說:“修竹,我舍不得,舍不得這輩子,這裏有愛我的和我愛的人,就算過的再狼狽,我還是不肯放棄,我不想輕易的放棄曾經的美好。”
“一走了之,確實很簡單,可是我最最在意的這輩子,我都放棄了,那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是這樣蒼白的生活呢?那我不是每次都要一走了之?”
“修竹,我想要好好的過完這輩子,有始有終,善始善終,可我也知道這樣倔強的執念,會過的很苦,或許到頭來什麽都化成指尖流沙,若和你走,可以過上無比舒坦的日子,那也要等到我,以最最優雅的姿態死去,而不是被現實逼迫的不得不狼狽逃避。”
修竹不得不承認,漣漪傾盡全力努力向往美好的這輩子她都放棄了,還有什麽她不會放棄?
如果漣漪知道了,她的下輩子和他一樣永生,她會不會因為生氣而選擇再次一走了之?
修竹害怕漣漪會用那樣決裂的方式離開他,便說:“嗯,我知道了。”
漣漪睜開眼睛,雙眼有些紅腫,還有些幹澀,她拍拍修竹的手,說:“好了,修竹,別光說我了,該你說說怎麽突然就來人間了?”
修竹便微微鬆了手,卻還是不肯放開漣漪,把頭埋在漣漪的肩膀上,說:“漪兒,我想你,然後在水鏡中看你過的如何,便看到你在哭,我就來了……”
“這點時間在妖界不過一個多月,對你來說彈指罷了。”漣漪微笑,“我過的是不是很狼狽?”
“不,不狼狽,你很堅強。”修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問:“容璧呢?他沒護好你嗎?”
“他應該……也處在水深火熱中吧。”漣漪揣測,墨家若是要造反,必定先拿容家開刀,“我們已經被逼進死胡同了,若沒有辦法衝出去,很快,我就會死了,修竹,你就不必等很久了。”
“那你希望不希望我幫你。”修竹的聲音悶悶的,非常壓抑。
漣漪點頭,歎息說:“當然希望,有你,什麽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但是,若你出手,人間便要翻天覆地了吧,不知多少人的命運又要改寫。”
“我懂了。”修竹猛地把漣漪橫抱在懷中,漣漪驚呼,摟住修竹的脖子,修竹便抱著漣漪向殿門方向走,漣漪驚訝,看向腳踝,發現腳腕上的鐵鏈早就脫下了。
見修竹要向房門走去,漣漪驚慌說:“修竹,你要幹什麽?”
“我隻改變你的命運,別人的命運,你來改寫。”修竹直視前方,平靜的說。
話中似乎有話,漣漪望著修竹白淨如珠的下巴,一時癡住。
當修竹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門自然就打開了,鎖鑰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守在門外的宮女和守衛都指著修竹驚呼道:“你是誰!來人啊!有刺客!”
修竹不搭理他們,抱著漣漪就往青梁殿外走,漣漪趴在修竹懷中,從修竹的下巴下看天河璀璨,隻覺得,群星聚集的天空,都不如眼前這個人華光奪目。
護衛見修竹毫無防備的抱著漣漪向外麵走,便抽出刀劍從四麵八方向修竹襲來,修竹沒有閃避,單腿橫掃,一瞬間包圍他們的人都摔向幾米外,別的人立刻不敢亂動了。
修竹便繼續目不斜視的向青梁殿走,這時,聽到喧嘩聲的墨皇後竟然穿著正裝走了出來,見一個絕色男子摟著漣漪,便嘲諷說:“喲,沒想到漣漪公主的能耐還不小,和幾個男子周旋不清,如今被逼急了,要他幫你救別的小情人?”
漣漪不願與墨皎磨嘰,也不搭理墨皎,隻對修竹說:“修竹,我們快些離開皇宮,去容府,容府一定出事了。”
修竹點頭,就加快了步子,把墨皎一眾人拋在身後不管不顧。
墨皎氣急,大聲對修竹說:“這位公子,你可別被你懷中的小情人的外表給迷惑了,她……”
墨皎還沒說完,就吐了一口鮮血,跪在地上,修竹停下,也沒有轉頭就開口道:“她很好,我一個人這麽認為,就夠了。”
漣漪摟著修竹的脖子,轉頭看墨皇後,隻見墨皇後跪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捂著胸口,嘴裏流著鮮血,眼神幽怨的看著他們兩個,臉都扭曲了,顯得無比醜陋,漣漪便噗嗤的笑了,說:“皇後,你這個樣子,太醜了,就連外表都不能迷惑別人。”
漣漪不等墨皇後反擊,就轉頭對修竹說:“我們走吧。”修竹便大跨步向青梁殿外走,沒人敢攔著他們。
當修竹跨出青梁殿大門時,漣漪聽到,墨皎正聲嘶力竭的大喊:“赤漣,我要你生不如死!”
修竹停頓了一下,低頭看漣漪,似乎是詢問漣漪要不要直接殺了墨皎,省得後患無窮。
漣漪搖頭說:“不必管她,先去容府,墨皇後既然穿著正裝,就說明他們正在準備重要的事情,而同通過她的話來看,容璧他們應該受到了攻擊。”
修竹便走到暗處,然後瞬間移動到容府附近,立刻,喧嘩聲就湧入他們兩人耳內,婦人的哭啼,小孩的哭鬧,老人的啜泣,而四周又是刺眼的燈光,似乎有什麽大事發生。
漣漪等了一會兒才適應了這麽明亮的燈光,便睜開眼睛定晴一看,就看到一群禦林軍包圍住容府,容府內燈火通明,而府內有男男女女陸續被押出來。
被押出來的人身上都隻著中衣,披頭散發,看樣子,是在睡夢中被驚醒,這些禦林軍出現的太過突然,他們沒有絲毫準備。
漣漪倒吸一口冷氣,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禦林軍是保護皇室的軍隊,怎麽來抄容家的人了?
不等漣漪上前質問禦林軍,就有一個被押出的婦人不滿的掙紮說:“你們為什麽要把我們關起來?我們什麽都沒有做啊!要做,也都是容寂容璧他們做的!”
立刻有人出來呼應道:“都是容寂容璧他們!和我們無關啊!我們是無辜的!你們應該去找他們算賬啊!”
漣漪難以置信,這是家人嗎?容璧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大家族裏?他是如何熬過來的?
修竹隻是靜靜的看著,因為他看過太多的悲歡離合了,性子又天生冷淡,所以沒有太大的觸動。
禦林軍卻不管,老人婦人小孩都一樣粗魯的綁起來,若有人反抗,便罵罵咧咧說:“再動老子就砍死你們,還以為自己是官家小姐夫人了嗎?”
老人和婦人立刻都不哭了,唯有小孩被嚇著,哭的越來越響,剛剛罵人的人愈加煩躁,抽出刀子來,指著孩子說:“還哭不哭?”
那孩子被嚇得倒在地上,灼眼的燈光下,可以看到孩子的褻褲已經濕了,卻也不沒有再叫了,隻是麵色蒼白,眼睛也睜的如銅鈴一般大。
那孩子的母親似乎發現了不對勁,趴在孩子身上,顫抖的探了探孩子的呼吸,卻發現孩子已經沒了呼吸,立刻大哭道:“我可憐的孩兒啊!你死的冤啊!”
“瞎嚷嚷什麽!再叫,我連你都砍了!”吵得鬧心,禦林軍又劍指婦人,那婦人依舊哭喊說:“我的兒都死了!我還活什麽!不活了!不活了!”
“那就去死吧!”禦林軍終於不耐,一劍要刺向那婦人的胸膛時,一聲金屬相撞的聲音響起,禦林軍手上的劍被甩至地上,不等那禦林軍反應大罵時,他就轟然倒地。
隻見燈光下,那人脖子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一片刀片卡在他脖子上,隻留一點尾端。
所有人立刻警惕,環顧四周,大喊:“誰!”
漣漪也環顧四周,便見容璧手中夾著好幾片刀片,從陰影處走出來說:“我,容璧。”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出現的。”禦林軍的首領剛剛笑完,麵目又突然變得猙獰,掐著地上的那個婦人的脖子,把婦人提起來說,“和我們走吧,容大公子。”
容璧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們,那被掐住脖子的婦人罵道:“容璧你這個賤人!就是你害的我們容府遭殃!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容璧冷冷的看著她,然後說:“好,我和你們走,隻要你們不要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