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墨家墨歌
墨白閑庭散步走在青梁殿外,這青梁殿是皇宮中最高最大的宮殿,當初梁武帝梁清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在烽火狼煙的時候建了這座奢華的宮殿,之後陳太祖赤城也十分在意這座宮殿,從此青梁殿便作為皇後的象征了,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地方。
他慢慢踱步進入青梁殿,大殿裏隻有墨皇後和她的侍女琴心,皇後坐在棋盤前,對麵空無一人。
墨白坐在墨皇後對麵那空蕩蕩的椅子上,墨皇後抬頭放下手中的棋子,為墨白泡起山茶。
琴心關了殿門,青梁殿安靜的隻剩沏茶的聲音。
墨白看著墨皇後未下完的棋,自顧自得拿起白字下了一子,墨皇後便問:“你怎麽讓墨歌易裝出塞?”
墨皇後問的緊張,墨白的表現則一直平靜的很。
墨皇後看著墨白幹淨的臉,恍惚的想到,墨白他也未老,男子總是比女子老的更慢。
墨白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淡定的喝了口茶,無所謂笑笑說:“皇上不是還說等等再讓太子結婚嗎?墨歌走了就走了,墨契在邊塞,會照顧她的,讓她多見識一下也好,當初你不是也去邊塞殺過人?”
墨皇後沉默了,眼神變的深邃。
“不過讓我吃驚的是她竟然把我教她的計謀用在我身上。”墨白喝了一口茶又說,“她還偷了墨家軍的軍符,隻怕計謀許久。”
皇後低聲說:“不管如何,她都要嫁給阿瀲的,不是嗎?”
“這是她的宿命,不用刻意改變她的性子,一個天生的墨歌足夠讓太子沉醉。”墨白淡淡的說。
皇後又問:“都計劃好了?她出塞不會影響計劃?“
“不會。”墨白說完便站起身,彎腰拜別,墨皇後看著墨白的舉動,十分恍惚。
曾經調皮的弟弟和眼前這個從骨子裏透出的優雅男子再也融合不再一起。
墨白是陳國最年輕的丞相,當年的他還意氣風發,如今卻像一塊打磨精細的玉石,隻是隱隱透出不凡。
而如今自己又能和曾經嬌蠻的模樣融合在一起?墨皇後緩緩走到還未下完的棋局前,隨意的落子。
落子的聲音接連,直到燈花也滅了,才漸漸消失。
青梁殿陷入了沉寂,殘陽把青梁殿吞噬在餘輝中,這座皇宮最雄偉壯闊的宮殿也開始顯得渺小。
昏黃的天空綿延千裏,蕭索的大漠有呼嘯的北風,卷起地上已經枯萎的不知名的草,徒留一地不知是否還有生命的根。
在邊塞,萬物都難以生存。
獫狁和陳國的交界處便是泌水河,陳國離泌水河最近的城池便是劍閣城,而獫狁則是獫狁九部。
劍閣城內一片安靜祥和,完全看不出似要打仗的模樣,因處在兩國交界處,百姓們也都習慣了戰爭,變得麻木起來。
“墨哥!墨哥!王爺叫你!”應聲的是一個清秀少年,長得比較嬌小,她咳嗽一下,然後說:“哪個王爺?”
“自然是豫章王赤嚳!”清秀少年一聽是豫章王找她,撒腿便跑向豫章王赤嚳的軍帳,引的一路的人謾罵:“趕去投胎啊!”
“對啊!”清秀少年的聲音和身影一眨眼便消失,留下麵麵相覷的小將們。
“你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嗎?”小將們議論道。
“誰啊?長得那麽娘氣。”
“墨家的公子呢!叫墨哥,是鎮遠侯的表弟。”
“怪不得那風一吹就倒的模樣還能當王爺麾下。”
赤嚳端坐在案前,微微眯眼看著跪在下麵的人,她的身形嬌小,不似男子,更何況是曆來勇猛著稱的墨家子弟。
“你說你叫墨哥?”赤嚳盤問道,他不能讓一個不認識的人半路加入他的軍隊,“墨家軍符呢?”
墨哥把軍符遞給赤嚳的侍從研墨,順便抬頭偷看了赤嚳一眼,然後快速低頭。研墨把軍符遞給赤嚳,赤嚳仔細查看確認是真的之後說:“抬起頭來。”
墨哥緩緩把頭抬起,她的長相隻能算清秀,但是眼睛大大的,探究的看著赤嚳,就像一隻好奇的小鹿,赤嚳覺得這張臉很是眼熟,仔細想想然後皺眉說:“研墨,你先出去,還有,把鎮遠侯叫來。”
墨哥瞪大了眼睛,身體微微前傾,雙目有神的看著赤嚳說:“你……你怎麽發現的?”
赤嚳把軍符拋給墨歌,墨歌慌亂接住,赤嚳站起來,走到墨歌麵前,讓她站起來,然後說:“我記得墨家有個小姐叫墨歌,而且長得和你一樣。”
墨歌兩手拉著赤嚳的右手手臂,歡喜道:“你……你記得我?”眼神明亮的讓赤嚳吃驚。
“自然是記得的,小時你毆打易家少爺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在公主及笄宴會上大家還有談起你呢。”赤嚳突然變臉色,抽出他的手臂,語氣冷冷的說:“說,你來這裏有何目的?”
“我……我,你凶什麽凶?難不成我一個小女子會吃了你?”墨歌惱羞成怒,害她白歡喜一場,她還以為赤嚳有留意過她。
“你既然知道你是小女子還來這寸草不生的邊疆?”赤嚳似乎也發現自己態度惡劣,稍稍溫和了一點,隻是還是不能明白她一個女子來這裏有什麽理由。
“女子為何不能來?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青俍皇後上陣指揮,我墨家一族的女子自是不讓須眉!我姑姑墨皇後也上過戰場呢。”墨歌挺挺胸背,下巴微微揚起,驕傲且嚴肅的說,“我從小就是聽我叔叔和我爺爺的故事長大的,我想要像他們一樣為國效力!”
這時墨契也到來軍帳中,他板著一張剛毅的臉,眼神無奈,恨鐵不成鋼的怒斥道:“真是胡鬧!你以為這是玩嗎?”
“我會用我的實力證明我可以留下來的!”墨歌堅定的看著赤嚳,那頑固且傲氣的模樣,是常年處在太後宮中的赤嚳甚少看到的。
赤嚳一直盯著墨歌看,墨歌由一開始的昂首挺胸目光灼灼變成後麵的眉眼低垂麵紅耳赤,再也不敢與赤嚳對視。
赤嚳笑了起來,說道:“若你執意,那便證明你的能力給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