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先天神屬
當江百常從昏迷中蘇醒後，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全身冰涼。
睜開眼，天上陽光燦爛，耳邊是海潮起落聲，靈識擴散，他發現他在一處沙灘上。
起身揉揉腦袋，江百常舉目四望——“這是哪裏？東海小秘境？還是東海？”
當注意到萬裏無雲的天空隻有一輪高高在上的太陽後，江百常呼吸急促起來，躍至空中遠眺，有海鳥天高任飛，有魚兒海中悠哉。
“這是東海？”江百常心頭歡喜，回憶起扶桑古宗的經曆，感覺那麽真實又虛幻，像一場夢，醒來還是很感動。
突然，識海當中有灼燒感，意念沉入其中，灼燒感來自一篇洋洋灑灑九千字的文章。
靈識觸碰，頓時文章順從靈識進入到江百常靈魂當中。
《玄元大日仙典》！完整的《玄元大日仙典》！
江百常終於明白，原來扶桑古宗的天幕畫卷，就是完整的《玄元大日仙典》所化！
和從乾元純陽宮得來的半部殘典不同，完整的《玄元大日仙典》還帶有不同修為境界可以修習的道術，這才是真正的仙典麽！
江百常心中驚喜萬分，感慨禍福相依，深海暗道當中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呢，那恐怖的經曆已經成為他的心理陰影。
看著下方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江百常決定以後若非必要，絕對不下去。
根據日輪判斷方向，江百常不知道他現在具體的所在位置，不過既然是東海，那麽向西行，一定能看見大陸。
三個多月後，江百常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再秘境之中，因為他在海上飛行如此之久，還是沒看到大陸。
“自己方向錯了？不可能啊，自己再白癡，也不能分辨不清東南西北啊。”海麵江百常淩空虛立，身上是用堅韌魚皮粗製濫造的衣服，沒有任何美觀意義，隻為遮醜。
一鬧心，江百常就想抽一根，他已經好久沒這麽心煩了。明明已經到了外界，怎麽就見不到人呢？
江百常一向頭鐵，認準一個方向就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非把南牆撞破。
確定方向，繼續趕路。
三周後，江百常看著遠處十餘座星羅棋布小島上的人煙，雙手放在胸脯，深吸一口氣——他娘的！還好老子沒有放棄！
稍稍整理一下儀容儀表，江百常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向小島飛去。
小島十餘座，零星散布海麵，上麵有人家三四十戶，房屋前還有曬製的漁網，魚竿，島上之人應該是漁民。
正在海邊洗衣服的漁女擦擦自己額頭的汗水，抬頭看眼太陽，突然發現天上有人，她眯起眼睛確認，天上的確有人！
那人長發及腰，一身粗獷魚皮衣服，身材健碩，樣貌雖然平凡但充滿陽剛之氣，細品下十分耐看。最讓漁女臉紅的是，她在下麵能看到上方男子黑乎乎的胯下。
漁女跪在地上，向天上的江百常磕頭，嘴裏說著他完全聽不明白的話。
“什麽鬼？？”聽不懂女子的話，江百常隻能用靈識浸入對方腦內，感受她的意思。
參見海神大人！海神大人心胸無量！
“海神？”江百常有些搞不清狀況，“這漁女把自己當成海神了？元央界還有神屬麽？”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初入修仙界的小白，雖然如今見識尚短，但能分清神屬、仙屬。
所謂神屬，是指那些天地靈力所化之物，太古時期天地初開，有不少神獸從清濁先天二氣演化而來，一出生就具備各種強大的先天神通，以及漫長悠久的生命，說是與天地同壽也不為過。
而仙屬，泛指所有一切經過後天苦修，獲得種種神通以及悠久歲月的生命。
二者存在本質上的區別，幾乎是死敵。
神屬厭惡仙屬螻蟻竟能與他們平起平坐；仙屬窺視神屬先天造化，總想著將其據為己有。
根據江百常所知，元央界神屬早就被上古時期的大能修仙者斬盡殺絕，修仙者是絕不會稱呼自己為神的，這漁女口中的海神，究竟是什麽？
“難道是陰陽大劫過後，天地清濁二氣重新演化出來的神屬生命？”江百常暗自思考，不禁舔了舔嘴唇，如果真有神屬生命，他倒不介意會一會，《玄元大日仙典》是名副其實的仙家寶典，沒有任何過謙之處。
修習大日之道，大日金焰一出，除非對手比他修為高出太多，否則隻能被金焰焚燒成灰。
江百常有了留在此處打探打探消息的想法。
沒理會下麵叩首的漁女，江百常直接飛到漁村當中，下方漁民見到他後果然如漁女一般，紛紛叩首，嘴裏嘀咕著江百常聽不懂的話，通過靈識感知，能理解意思。
參見海神大人！海神大人心胸無量！
如此……江百常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他通過靈識向下麵這些漁民傳達自己的意思——該幹嘛幹嘛，我要在此停留數日，給我準備一間靜室。
翌日清晨，江百常在漁民們給自己騰出來最豪華的木屋內透過窗戶觀察他們，原本平靜，生活節奏緩慢的小漁村開始忙碌起來。
起初江百常還不理解他們在做什麽，後來才看明白，原來是在給自己搭建廟堂，搖搖頭，這種行為他隻覺這些愚昧。
真神不拜，非要去修建死物，人心不足，那有永久庇護你的存在？神也好，佛也罷，最後直麵一切災難苦難的隻有你自己和願意為你分擔壓力的親朋好友。
江百常沒去阻止他們，雖然不認同這種行為，但也不想去禁製自由的思想。
一連三日，江百常閉門不出，門口已經堆積的不少送來的食物，眼見食物要腐爛，江百常通過靈識向他們傳遞意念——我不進食，你們把這些食物吃了吧。
這些漁民聽從海神的意誌，消化掉得之不易的食物。
“唉~！”靜室當中江百常歎口氣，這些漁民雖然愚昧，但也淳樸，幾天下來，他通過靈識不斷分辨他們的話語，關於海神的消息沒得到，反倒是漸漸學會了他們的語言。
海上的天氣你永遠無法確定，前一刻晴空萬裏，下一刻可能就暴雨如注。
江百常停留漁村的第五天，外麵雷雨交加，可那些出海的漁民還有未歸者，女人們抱著自己的孩子在屋內瑟瑟發抖，白發老人站在海邊，遠眺遊子。
這種天氣，出海者多半再也回不來了。
搖搖頭，江百常從屋內出來，真元化成靈力屏蔽雨水，飛至波濤洶湧的海麵，擴散靈識尋找漁民。
一個，兩個，三個.……總共七名未歸漁夫被江百常悉數帶回，能要了他們性命的風暴海浪，在金丹修士麵前不值一提。
如此這些漁民對於江百常的崇拜更加狂熱。
而江百常卻下定了一個決心，再待四天，共計十日時間，如果還是沒有關於海神的消息，他就要離開此處。
第八日，一位出海回來的漁民下了船就急匆匆跑到江百常房門前，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樣東西，滿是海漬，說道：“海神大人！我發現了您古像的殘骸。”
屋內閉目打坐的江百常睜開眼，走出房門從漁民掌心拿起他口中的古像殘骸。
好似一小節腳趾，靈識探測，竟然有十分微弱的靈力波動。
江百常來了興趣，終於張口用漁民們的語言問道：“此物你從哪裏發現的？”
“磺沙海峽。”漁民恭敬道。
“磺沙海峽？”江百常記憶中的東海修仙界地圖並沒有標記這裏，也許是因為東海修仙界的修士不注重世俗之地，沒有靈力的地方並未在地圖上標記。
“帶我過去。”用法力拖起漁民，江百常對他說道。
漁民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飛在天上，來不及興奮，聽到江百常的話後立刻指向一個方向。
心念一動，江百常帶著漁民飛向磺沙海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