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中計
寒菱如此想著,心驚肉跳,連手心都滲出汗來,這家夥難道瞧出了什麽端倪?
忙夾了一筷子好菜放進銀若宸麵前的銀碗內,幹笑二聲,連連說道:
“王爺,不急,先吃菜,吃菜。”
銀若宸隻是無動於衷地坐著,仍舊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瞪著眼望著她。
寒菱被他瞧得那是心慌意亂,心虛不已啊!
不喝吧,這家夥那眼神滲人得很,不容她拒絕,喝了吧,可這是真正的酒啊!
瞧著他那神情,似乎這杯酒是毒酒般,看來,不得不喝了,為了放下他的戒心,寒菱決定喝了這杯酒。
“好吧,我喝。”寒菱一咬牙,說道,說完拿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閉眼,一仰頭,“咕咚”一聲全都喝了下去。
刺鼻的辛辣味直竄進咽喉,再進到胃裏,寒菱立時感覺嘴裏,咽喉和胃裏似火燒般難受起來,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還好,隻此一杯而已,寒菱暗暗想道,憑自己的酒力,這個應該還能勉強撐得過去。
銀若宸眼睛“關切”地望著她,好心地問道:“怎麽樣?沒事吧,沒想到你酒量這麽好,下次本王設宴時定要叫你過去共歡樂了。”
我酒量好?寒菱立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拜托啦,她先前喝進去的三杯隻是白開水而已,銀若宸這杯才是真正的酒呀!可寒菱心虛,哪敢說出來,隻得幹笑著,連聲應道:“好說,好說,多謝王爺賞酒。”
銀若宸眼見寒菱喝了酒,這才掉過頭來。夾了點菜放進口裏慢條斯禮地嚼著。
寒菱又給他倒了一滿杯說道:“王爺,今日好雅興,來,多喝點酒。”說完也給自己倒滿了一杯。
銀若宸瞧著麵前的酒杯,笑笑說道:“小丫頭,今日本王高興,你也敬了本王三杯了,現在該輪到本王敬你了。”說完拿起麵前的酒杯說道:“你陪伴了本王那麽久,本王也要感謝你委屈求全地陪著本王,這樣吧,這杯酒本王敬你。”說完拿起麵前的酒杯朝著寒菱敬了敬,一飲而盡。
飲完後又拿起了寒菱麵前的酒杯,略帶酒意地說道:“你替本王飲了一杯,本王還你個人情,也替你飲了這杯。”說完一仰頭,毫不猶豫地一飲而幹。
寒菱一見,暗暗高興,自己這杯那可是真正的酒來的,為了怕他瞧出端倪,不得已才給自己倒了杯酒,沒想到被他搶著喝了,真是太好了!
哼,等你再喝下一杯酒,我就要瞧瞧你的真顏了。
想到這兒,接過銀若宸的酒杯,倒了滿滿一杯,遞給銀若宸熱情地說道:“王爺,喝了這杯酒,以後我們就互不幹涉,和睦相處了,我們做好兄妹吧!”
寒菱這句話倒有一半是真的,時到如今,雖然他們整日針鋒相對,互不相讓,戰火紛飛,可她並不真的恨他。反倒覺得銀若宸並不壞,也想好好珍惜這段緣份,畢竟是自己逃離在先,而他其實以前對自己還是蠻好的,那時做他的小跟班,他能對她這個弱勢的丫頭照顧周全,憑著這點,也不應該是個壞人。
銀若宸的身了僵了下,接過寒菱手中的酒杯,望著杯中的酒沉思不語。
寒菱眼巴巴地望著他,快,快點喝下,喝下後,他就會睡著了,這樣他的臉自己想怎麽瞧就怎麽瞧了!
卻見銀若宸歎息了一聲,說道:"美酒雖好,卻不宜貪杯,本王今日飲了不少了,已不甚酒力,這樣吧,你替本王飲下此杯後,本王自此後就把你當好妹妹對待,可好?"
寒菱不聽則已,一聽不由大驚失色,這杯酒可是加了蒙汗藥的,她怎麽能飲呢?這家夥還真夠狡猾的,難不成他瞧出了什麽古怪不成,想到這兒朝他瞧去,他臉上紅暈一片,神思已有些模糊了,醉眼迷離的,瞧這樣子,好似真的喝多了般。
這也不對呀,王爺那可是好酒量呀,怎麽才這麽幾杯,就不行了呢?
正想著,卻見銀若宸湊過頭來,摟著她的肩膀,親昵地說道:“草兒,瞧在瑞姑姑的份上,以後本王會對你好的,會把你當親妹妹一樣對待的,這杯酒先替本王飲了吧。”
寒菱心下驚慌,試圖掙紮著離開,可那家夥的手臂力氣奇大,摟得她緊緊的,都快要把她摟進懷裏了。
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龍涎香傳來,寒菱覺得一陣頭昏,這個曾經那麽熟悉的懷抱,還有這種味道,自己似乎並不排斥,有一瞬間,她失神了。
這時銀若宸湊過頭來附在她耳邊溫柔地說道:“草兒,乖乖替本王喝了這杯,本王想看到你的誠心,這樣本王才能好好的疼你。”
說完他的左手繞過寒菱的右肩,握住了寒菱的下巴,稍微用力,寒菱的嘴唇就受不了痛張開了。
“來,喝吧,喝完這杯後,我們就是好兄妹了。”銀若宸語氣更加柔和地說道,右手拿著酒杯送到了寒菱的口邊。
寒菱瞪圓著眼,眼睜睜地瞧著那杯下了藥的酒在銀若宸的手中緩緩給自己灌了下去,她被銀若宸緊緊地摟著,根本動彈不得,隻能吞下了這杯苦酒。
銀若宸眼瞧著寒菱蒼白著臉“喝”下了這杯“酒”,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不一會兒,寒菱頭腦昏沉,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懷中。
銀若宸拿著酒杯冷笑一聲,望中懷中熟睡過去的人兒,眼裏淡射出一縷駭人的寒光來,這種小把戲就想來騙我?那還嫩了點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以前在我身邊做小跟班時那套甜言蜜語,刻意討好,不是不知道,隻因為她並無壞心思,就並沒有拆穿她,且她說的那些話也確實讓他挺開心的,也就容忍了下來。
今時不同於往日,還拿這套來糊弄他,當他是什麽?想他馳騁戰場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就你這黃毛丫頭,乳臭未幹,就想在他麵前班門弄虎,那是太自不量力了。
倒想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麽?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是誰指使她來的?
銀若宸摟著這具柔軟的軀體,曾經在自己的懷裏睡過許多夜晚,曾經逗得他開懷大笑,也曾讓他心生憐惜的女人。
可現在不同了,她竟然是個身份不明的人。
隻要他稍微用力,就可以送她上西天了。
眼裏的寒光越聚越多,手也不自覺的擰緊了,望著她那張平庸醜陋的臉,忽然陷入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來,為什麽自己會對這張平庸的臉下不了毒手?為什麽隻要瞧見她便會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呢?甚至於不同他的妻妾,這種感覺隻有繼香菱之後,唯一在她身上能找到的。
眼中的痛楚慢慢地加大,握著拳頭的手鬆開了,忽然全身鬆懈下來,頹然地坐在椅上,望著懷中的女人發起呆來。
很久後,站了起來,把她抱過去放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好吧!本王再放過你一次,希望你能自尊自重,幡然醒悟。
“來人。”守在門口的紅玉走了進來。
“你們主子喝醉了,服伺好她。”銀若宸簡短地吩咐完,快速地離去了。
躺在東寢宮床上,輾轉反側,為什麽自己會有這一念之慈?
以往對於敵人,他一向從不手軟,可現在遇到這個醜女,竟屢屢改變了心思,他的原則似乎都在重新改寫,這究竟是為了什麽?銀若宸一拳砸在了枕頭上。
諾大的東寢宮靜寂得可怕,銀若宸木然坐起來,旁邊的小床還是並列地擺放著,記起了那些夜晚,自己與她對弈下棋,嬉戲的場景,忽然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難道他真的像母妃說的那樣,掉進了這個醜女設計的陷井了嗎?想當初見到她時,隻是覺得好玩,因為覺得她與眾不同,裝傻充愣,很會逗趣,這才留下了她。
還是她身上一直具有香菱的某種特性使自己不能自拔呢!
“翁主,翁主,醒醒啦!”寒菱是被一陣著急的呼喚聲驚醒的,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了,慌忙坐了起來。
小兔子那著急的麵容出現在麵前。
“怎麽啦?”寒菱的頭痛得厲害,摸著頭,茫然地望著小兔子問道。
“翁主,今日是大年三十呀,主子們都要去正殿祭祖吃團圓飯呢,這會子都快到時辰了,可翁主卻怎麽也叫不醒。”小兔子著急忙慌地說道。
“ 這樣啊!”寒菱這才記起來今兒個是過大年了,忙急急欲站起來,卻覺得頭昏腦脹,不由又坐了下來。
“翁主,您昨晚咋喝那麽多呢?”小兔子關心不解地問道,“翁主,昨晚不是說要瞧清王爺的麵貌嗎?怎麽樣,瞧清沒有?”
昨晚,寒菱驚得跳了起來,這才記起了昨晚的事來,忙拉著小兔子問道:"小兔子,你昨晚在哪兒?”
小兔子神情迷惑地說道:“奴婢昨日去請王爺,不知怎麽回事,竟在王爺的寢宮睡著了,待醒來時竟睡在自己的床上了。”小兔子莫名其妙地說道。
寒菱的頭轟地一響,糟了,原來銀若宸一早就是有備而來的,昨晚竟然中招了!不僅沒迷暈他,反把自己迷暈了!該死,這家夥果然精明,真是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