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重新開始
宋元帝有了“美人”,很快便離場了!
瑞姑姑發完紅包,身體乏力,銀若宸攙扶著她回夏房歇息了。
王府所有的主子包括瑞姑姑在內因宋元帝駕臨,全都陪著宋元帝夜宿在了別院館。隻因明早都要隆重送別宋元帝回宮。
瑞姑姑既撤走,楊太妃也因中午與錢管家偷情心中不安,撤回了別院。
其他下人得了紅包後便散去後院各個戲班遊玩去了,別院館頓時冷清起來!
寒菱站在別院館門口來回走著,焦躁不已!
經過中午的桃色事件,春房門前裏裏外外都是大內密探,禦林軍,若宋元帝發現青陽哥哥是男兒身會怎樣呢?會不會惱羞成怒,為難青陽哥哥呢!
越想心越煩,這狗皇帝簡直是好色熏天,混蛋透頂!
“你在這裏走來走去幹什麽?”銀若宸從瑞姑姑房中出來,見到寒菱正在門口哀聲歎氣地來回走著,不由脫口問道,這女人古怪之極,剛剛就雙眼發愣地盯著那女戲子一眨不眨地瞧著,神情癡迷,眼見那女戲子被皇帝帶走了,她又失魂落魄的樣子。
真讓他想不明白,若瞧著個男人也就罷了,偏偏她一個女人卻瞧著另一個女人發呆犯傻,這算怎麽回事?
寒菱聽得質問聲,忙掉過頭來,卻見銀若宸正站在身邊,麵目陰沉,目光滿是疑問,忙福了福身,笑道:”王爺,奴婢在這裏散散心,晚上吃得太多了。“
“是嗎?你晚上確實吃多了。”銀若宸盯著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走,回房歇息去。“
說完掉頭朝“夏蓮”房走去,寒菱望了望“春”房方向,無可奈何之下隻得跟著銀若宸回到了“夏蓮”房。
銀若宸剛進房便仰頭倒在床上,神思困倦,疲憊不堪。
哎!這些日子來,他也是夠”忙“,夠”累“了,是應該好好歇息了。
寒菱輕輕地給他脫去了靴子,伸手去解他的外袍,手剛觸到他胸前,正在閉目養神,困倦至極的銀若宸睜開了眼,一把拉過她的小手,眼光撲塑迷離地望著她,懶懶地說道:”本王乏得很,卻又睡不著,你給本王捶捶背,累了,今晚就睡在本王身邊暖床。\"
什麽?暖床?當我是什麽?寒菱差點叫出聲來。
望了房中一眼,確實,房中隻有一張床,沒有配備小床,不知是不是這家夥故意疏忽呢,還是真的忘了她這個完全可以忽略不記的小跟班。
這樣睡在他的身邊,比東寢宮還要危險呢!正午時,他不就吻她了嗎?雖然是把她當成了香菱公主,但”受難“人卻是她,摸了摸還紅腫著的嘴,她可不想再次被他”吃掉“了!
”王爺,奴婢給您捶背,待您睡著後,奴婢就回東寢宮好了。“寒菱忙輕聲說道。
”你敢違抗本王命令?“銀若宸睜開疲憊的眼,露出不悅的光。
這個女人,這裏到東寢宮距離可不近,她當真是不知危險為何物嗎?今晚據可靠消息說宋元帝不知什麽緣由竟然派了密探跟蹤醜女小草,銀若宸百思不得其解,沒想到他不放心自己,竟連身邊的小跟班,一個弱女子都監控了起來,果真用心良苦啊!
寒菱見銀若宸態度堅決,神情不悅,不敢再說什麽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顧慮,銀若宸閉著眼,淡然說道:
\"放心,本王不會拿你怎麽樣的,你這樣的醜丫頭,犯不著本王去動歪心思。”
寒菱聽得心虛,自己又不是香菱公主,他又怎麽會上心呢,中午不過是他出現幻覺,把自己當成了香菱公主才會發生那等不幸的,其實擔憂是多餘的吧!
想到自己被人當成了替代品,心中滋味很不好受!
她輕柔細致地給他捶著背,心中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擔憂著青陽哥哥的安危,記掛著與他的約定。
沒想到銀若宸今日這麽早就歇息了,瑞姑姑的壽宴本是要守到深夜的,隻因宋元帝撤場,瑞姑姑受不了寒氣,就都早早歇息了!
不大會兒,銀若宸就傳來了輕輕的鼾息聲。
寒菱替他輕輕地蓋好被子,悄悄朝外麵走去。
王府內到處還有賓客和下人們的嬉笑聲,各處燈火通明,很多下人正意興斕珊,趁此難得的機遇,盡情地玩樂!
遠遠地,寒菱就瞧見假山旁一個玉樹臨風的身影矗立在那兒。
青陽哥哥,寒菱一陣激動,忙朝前跑去。
他,安全地出來了!
“寒菱,你來啦!”苗青陽遠遠地看到寒菱走過來,溫和地笑著打著招呼,他眼神明亮清沏,在黑夜中閃著璀璨的光芒,猶如暗夜中亮起的點點星光,瞬間照亮了寒菱心中的黑暗,仿若在夢中般。
寒菱忽然感到夜不那麽冷了,寒風吹在身上如沭春風般溫暖。
“青陽哥哥,你是怎麽逃脫虎口的?你如此美豔動人,他怎會舍得放了你?”寒菱抿嘴輕笑,俏皮地問道。
苗青陽臉倏地紅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鬼丫頭,不許取笑我。”
“說真的,他怎會放過你呢?”寒菱實在忍不住好奇,朝苗青陽吐了吐舌頭,糾纏著問道。
苗青陽見寒菱追得緊,隻得老實交待道:“我剛被帶進春房,他就急不可捺地撲上來抱著我直嚷叫“美人兒,朕喜歡。”邊說還邊脫衣裳,哪知,他的手在我身上亂摸一通後,先是驚訝,漸漸麵色鐵青起來,然後就朝我怒吼著“滾”,我就這樣被趕了出來。”
苗青陽無可奈何地說著。
寒菱聽了“咯咯”笑得前仰後伏起來。
“此事不要告訴王爺了。”苗青陽收住了笑,認真地說道。
寒菱點了點頭,瞅著苗青陽笑道:
“放心吧!青陽哥哥,我知道輕重的。\"
\"到底是長大了,懂事多了。\"苗青陽滿意地點頭笑道。
寒菱不免懊惱不已!
我很小嗎?分明看不起人嘛!銀若宸不把她當女人看,青陽哥哥口口聲聲說自己小,這不是變相說自己沒女人味麽?
停住了笑,寒菱怏怏地說道:“今日銀王爺很乖,已經睡著了,我也不用熬夜了!我來是看看你的,擔心那狗皇帝為難你。”
“噓!”苗青陽聽到寒菱如此大大冽冽地說皇上,忙低聲道:“不可亂說話。”
寒菱嘟著嘴,忽然問道:“對了,青陽哥哥,苗伯父可好?”
“你記起來了嗎?”苗青陽聽得寒菱這樣問,不由喜憂參半地問道。
寒菱愣怔了下,眼光晦暗不明,咬了咬嘴唇,朝苗青陽問道:“青陽哥哥,我記起了一些東西,可有些還是記不起來。”
苗青陽眼光複雜起來,摸了摸寒菱的頭,淺歎了口氣說道:“傻丫頭,既然記不起來就算了,再過段日子,我帶你離開這兒,就讓過去的過去了吧!我們重新開始。”
寒菱的心跳了下,重新開始?什麽意思?
據大腦的記憶,當時寒家班投靠苗家班時,祖父是把原身寒菱許配給苗青陽了的,正是這樣才得到了苗家班的庇護,那青陽哥哥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呢?
寒菱偷偷朝苗青陽望去,他一臉坦蕩,眼神清沏,似乎並無此意,現在記起以前他們在一起玩時,他也是這樣對她的,可他愛的人終究還是寒柳姐姐。
“青陽哥哥,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今日王爺已經歇著了,我也不用熬夜了!”寒菱心酸酸地低聲說道,他總是讓她忘記過去,這讓她很不解。而她潛意識中確實還留有對他的幻想與依戀,他的待人謙和,衣冠得體,談吐高雅,良好的自身修養都令寒菱對他有著特殊的情感,無怪乎寒柳對他癡心一片了。
“菱兒,明日苗家班還會在王府演戲,你明日隨我見見父親吧!”苗青陽眼含笑意,溫情脈脈地說道。
寒菱身子僵硬了一下,低下頭來,搖了搖頭說道:“青陽哥哥,寒家班遇難,而我這個麵目不宜見人,更不宜讓別人知道,苗伯父,以後有機會再去拜見吧!”
苗青陽清亮的眼睛稍微暗淡了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菱兒,以前,我們是有過……,我父親知道也無妨,寒家班的案子我已暗中追察了好久,事情比較棘手,或許很難追到真凶,你要做好思想準備。”說到這兒頓了下,拉過寒菱的手誠懇地說道:“菱兒,忘掉過去,放棄仇恨,重新開始生活吧!相信我,人活著,快樂就好!”
什麽意思?是有難言之隱還是想要庇護誰嗎?看來,就算他知道些真相也不會告訴自己了,而這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想庇護寒柳。
寒家班的命案或許到此為止,永無真相了!
寒菱忽然覺得滿眼黑暗,渾身發冷,她掙脫了苗春陽的手,咬了咬嘴唇,緩緩說道:“青陽哥哥,你知道的,寒柳姐姐就在東寢殿,你應該去找她的,她很想你,寒家班的血案,我一定會要查明真相的,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說完掉頭朝別院館跑去。
背後傳來苗青陽長長的歎息聲。
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她能嗎?摸了摸醜陋的臉,難道此生真的隻能以這個麵目示人嗎?為什麽?她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緣何要戴著醜麵生活,而真凶卻逍遙法外!
女為悅已者容,明明有姣好的麵容,卻不能夠屬於自己,這對自己公平嗎?寒菱的臉色漸漸發白起來,漫無目的地走著,內心充滿了濃濃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