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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惹禍

  寒菱聽得這兒,愣了下,都道酒後吐真言,這馮公公說的這些話性價比還蠻高的呢!


  馮公公說話間又朝嘴裏灌了幾口酒,語句更是不成調了。


  寒菱呆愣了下,搶過他的酒壺,朝假山上丟去。


  “哎喲!你這敗家玩意,那可是咱家的命根呀!”馮公公見寒菱丟了他的酒壺,頓時如摘了心肝般哭將起來,邊哭邊朝假山上爬去,可他步履蹣跚,爬了幾下,都跌了下來。


  “求求你,把酒壺給咱家吧。”他淒慘地癱在寒菱麵前,號啕大哭。


  寒菱聽得心中悲戚,想他一個公公,孤單一人,偶爾不喝下酒,這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呢,可他酒後亂說話,遲早都會闖出禍來。


  一時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跟他撿起來。


  “馮公公,酒壺,我可以給你,但你今日不能再喝了,我若給了你,你要乖乖聽話,回房裏去。”寒菱半誘哄半斟酬著說道。


  馮公公一聽說有酒,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點頭道:“好,好,咱家都聽你的。”


  寒菱見他眼中眨著一點希冀的光,不忍拂他的意,便爬上山坡把酒壺撿了起來。


  “這酒壺可在我手上,你若聽話,等下我就還給你。”寒菱高舉著酒壺在他麵前搖晃道,饞得馮公公雙眼都直了。


  寒菱忍住笑,說道:“公公,我扶您走吧!”


  馮公公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才走二步,就搖搖晃晃欲倒下去,寒菱便扶了他朝他房裏走去。


  待寒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扶著他回到臥房時,馮公公早就搶過寒菱手中的酒壺又喝了幾口。寒菱把馮公公放到床上,給他換了一身幹淨外衣,蓋好被子,正欲離去,卻見馮公公一把抓住了她,像個孩子似的說道:“酒,酒,給咱家酒。”


  寒菱心中酸澀不已,想想自己的處境,曾經最親密的寒柳姐姐如今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冷酷無情,一時心中慘然。


  忽然覺得她的愁決不亞於馮公公!眼見他如此難受,不如讓他一醉方休,解他煩惱!


  且現在是呆在房內,也不怕被外人聽到,若不把他灌醉,恐他還要出去喝酒惹禍,不如讓他醉倒,待酒醒後再言明要害。


  “好,你等著,我給你倒酒來,不醉不歸。”寒菱一咬牙說道,說完拿過酒壺,在馮公公房中搜到一壇美酒,倒了二大碗,遞給馮公公一大碗道:“公公,拿著,今日我陪你醉。”


  “好!”馮公公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


  “來,馮公公,我敬你,望你拋掉煩惱,忘掉小桃紅,斬斷情絲,從此一醉方醒後,好好生活著。”寒菱大義說道,說完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刺鼻的親辣味滄得寒菱眼淚鼻涕直流。


  馮公公一聽說“小桃紅”三個字,頓時像觸了地雷般哀號起來,一仰脖子,一飲而盡,涕淚橫流。


  寒菱聽得心中煩燥,不由一摔酒碗,怒吼道:“你個死公公,不就是個女人嗎?要死要活的,還像不像個男人了?”


  猛然想起他其實真算不得個男人,又改口道:“你究竟還像不像個人了?就你有哀愁嗎?普天之下,誰沒有愁苦,若人人都像你這樣要死要活的,那不了得。”


  寒菱這一大吼,把馮公公嚇了一跳,他睜著迷離的雙眼望著寒菱嗬嗬傻笑道:“醜丫頭,你也有煩惱麽?”


  “廢話,老娘怎麽會沒有煩惱?”寒菱一把搶過他的酒碗,斟了滿滿一杯,指著自己的臉,朝馮公公說道:

  “公公,你看,我這付醜臉,沒有男人會喜歡,將來都沒人要,孤家寡人一個,你說我慘嗎?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慘呢?”


  說完猛地連喝了幾口酒。


  馮公公一聽,也對,一把搶過她的酒碗過來,嘿嘿 一笑,道:“你這丫頭也是命苦,公公,我敬你!”說完正欲仰頭一口喝下,寒菱猛地又奪過來,說道:

  ”公公,我沒人疼,沒人愛,隻有一個娘瘋瘋顛顛的,曾經親密無間的姐姐拋棄了我,青陽哥哥也不愛我,你說我不慘嗎?“


  說完搶先猛喝了一口。


  ”不對。“馮公公忙搶過酒碗說道,”你不是跟著王爺嗎?王爺會對你好的,這小子,我可瞧得出來,他對你還是很有幾分心思的。“


  寒菱不聽則罷,一聽則想起了前晚被他輕溥戲弄的事,心中更難受了,奪過酒碗又喝了一大口,說道:”你個死太監,懂個屁,他妻妾成群,哪會看得上我這種醜女?他那是戲弄我,把我當猴耍啊!“


  ”是嗎?有可能喲。“馮公公眨巴著眼睛,雙眼盯著酒碗,冷不妨搶了過來,一飲而盡,哈哈笑道:”你這丫頭,命也真夠苦了!“


  說完笑中帶淚,又想起小桃紅來,更覺心中悲慘,竟然號啕大哭起來。


  寒菱無比難受,搶過酒碗斟了一滿杯,一飲而盡,隻覺胃裏麵似火燒般,渾身輕飄飄的,望著痛哭失聲的馮公公,再也忍不住了,抱著馮公公痛哭起來。


  房裏二人抱頭痛哭!其情形之慘,之悲壯,令人唏噓!

  確切地說,寒菱是被沏骨的冷給凍醒的,她睜開眼睛,耳內是一片尖銳刺耳的叫聲,麵前金光閃閃,身上感覺像散了架,火辣辣的痛。


  ”踐婢,你幹的好事!“冷厲的聲音傳來,寒菱驚得坐起來,抬眼望去,太妃娘娘那冰冷陰森的臉躍入了眼簾。


  怎麽回事?


  寒菱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濕透了,頭發的水順著額頭滴下來,很快就成了冰塊,手腳已經凍麻了。


  ”娘娘,奴才知錯了,請饒了奴才吧。“馮公公餘酒未酒,舌頭打著卷,大聲哀求道。


  ‘馮公公,你身為後院的總管,卻行事不端,與個婢女勾勾搭搭,成何體統!“太妃娘娘陰沉著臉厲聲說道。


  寒菱茫茫然地掉頭望了望身旁跪著的馮公公,不知所措。


  不是喝了幾口酒,好像醉了,然後,實在太累了,睡過去了麽?怎麽回事?


  頭,痛得厲害,眼前人物重疊交錯著。


  這是什麽狀況?

  “踐婢,你幹的好勾當?該當何罪?”太妃娘娘厲聲朝寒菱喝道,“本宮早就說過,誰若不識大體,敗壞了王府的名聲,本宮絕不輕饒。”


  完了,寒菱眼望著馮公公全身溫透的狼狽樣,酒意消退了不少,頭腦也清醒了點,這才預感到大事不妙,顯然她和馮公公是被她們用冷水潑醒的。渾身不寒而粟,傻傻地坐在地上。


  “哼!\"寒柳冷哼一聲,麵露一絲得意的冷笑,大聲朝寒菱喝道:”踐婢,你好大膽,才剛罰了你,又做出這等有傷風化的事來,竟敢在王府喝酒,還勾引馮公公,該當何罪?“


  勾引馮公公?這從何說起啊!他一個太監,犯得著勾引麽?寒菱莫名的望著寒柳,說道:”寒柳姐姐,我從雜役房冼完衣服回來,在路上遇到馮公公臥倒在假山邊,便把他送回了房,就這樣啊!你說的,真不明白。“


  ”放肆,狡辯!“寒柳指著寒菱,冷冷地喝道:”你若隻是送他回房,怎麽會睡在馮公公床上?還抱在一起。你瞧,這滿屋的酒味。“


  寒柳邊說邊嫌惡的捂著了鼻子。


  什麽啊!寒菱聽得寒柳這麽說,越聽越糊塗了,因心情苦悶,不小心喝了點酒,竟然會跟馮公公睡在一個床上了?可素什麽都想不起來啊!瞧了眼誠惶誠恐的馮公公和這一屋子主子奴才興災樂禍的表情,看來今日是被她們抓了個正著,怕是凶多吉少了。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太妃娘娘借故要把自己整走了,也真難為了她們的良苦用心了!想到這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走就走,她還不稀罕做這個小跟班呢!

  “回太妃娘娘,奴婢隻是看馮公公可憐,才把他攙扶回房的,並沒有什麽圖謀不軌,更何況,他一個公公,勾引他作甚呢?”寒菱不服輸地說道,就算是走也要走得清清白白的。


  “一派胡言,明明是你和馮公公喝酒亂性,卻還說得理所當然。”秋雨言語譏諷地在旁邊添油加醋地說道。


  喝酒亂性,好大的罪名喲!寒菱聽著這話,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裏整啊!


  “大膽踐婢,敗壞王府名聲。”太妃娘娘冷笑連連,厲喝道:“你不光行為惡劣,還巧言善辯,滿嘴胡言,本宮就不信這個邪,還治不了你這個醜丫頭。”她眼露凶光,臉罩寒霜,猛地喝道:


  “來人,給本宮把她吊起來狠狠地打,打死本宮負責。”


  “是,娘娘。”


  立即上來二個凶神惡煞的麵生的家奴。


  我就這樣被她們打死嗎?寒菱的腦海裏閃現出那日在竹林裏撞到的那個女屍,很明顯就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如今這種慘況就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嗎?不,不要,就算是死,也要拚力一博!

  想到這兒,寒菱葛地站了起來,借著酒盡,大聲朝那二個走近的家奴喝道:”住手,哪個不怕死的,敢動我?\"

  正欲動手的二個家奴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個醜女會如此大膽,想到她畢竟是王爺的跟班,而王爺和太妃娘娘雖是母子,可母子情份似乎並不深厚,而且聽傳聞說是麵和心不和呢,當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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