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真相是什麽
夏濪心裏是百感交集,一股熱淚湧上眼眶。半年,找一個肝出來,真是個挑戰。
白彥博推著何頂雲在花園中散步,夏濪在不遠處望著他們,忽然看到了何頂雲之間夾著什麽燃起小股的煙霧。夏濪衝過去,拍掉何頂雲手中的煙,對著白彥博大喊:“誰讓你給他抽煙的?”
白彥博很委屈,明明是何頂雲自己問病友要的。
“是我要抽的。”何頂雲主動承認錯誤。
夏濪不甩他,接著訓白彥博:“你不是在他身邊嗎?不會好好看著。不許給他抽煙,不許給他喝酒,聽見沒?”
白彥博被夏濪訓得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何頂雲厚著臉皮:“我又不是個孩子。”
“你是個病號。”夏濪抓住輪椅的把手推他進室內,“天涼了,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出來。”夏濪溫柔的跟剛才訓白彥博的那個人簡直是判若兩人。何頂雲好像感覺到了什麽,“醫生剛才說什麽了?”
“醫生說你快死了,讓我好好服侍你。”夏濪張口就來。
“真的?”何頂雲哈哈大笑。
“真的,醫生說你的胃不好,以後不能抽煙喝酒,要不然真在你身上動刀子。”夏濪不打算把真像告訴他,臉上滿是憂愁,語氣卻是輕鬆快樂的。
“我最怕開刀了。”何頂雲又恢複那種嬌弱的狀態,像個小女人。以前在酒吧的時候常常嚷著要去做美容手術變美,可是就怕醫生動刀子。
要了解一個想隱藏自己過去的過去的人有多難。夏濪跑了派出所查何頂雲的戶口,才知道他有兩張身份證,身份證上的地址隻有一個是存在的,那就是NarcissusClub,就是說還有一個身份和地址是偽造的。夏濪找了何頂雲以前的房東,男友和朋友,向他們打聽何頂雲以前的事,看有沒有何頂雲口中的“綰綰”的消息,全都一無所獲。夏濪感覺的出來“綰綰”對於何頂雲很重要,如果何頂雲隻剩半年的命,怎麽也要讓“綰綰”出來見何頂雲一麵。
夏濪跑了一個上午,從市中心到貧民窟,從寬敞的柏油馬路到現在的泥濘小道。終於走出來了,可是車子停在另一邊,還要繞過去。夏濪熱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先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突然,有東西擋住了頭頂的太陽。夏濪抬頭一看,一個威武的男人騎著機車停在她前方,是楊惠中。
“你怎麽在這?”夏濪撐著雙腿站起身。
“我跟了你好幾天了”,夏濪聽到這一句,抬手要甩楊惠中耳光,T.M.D又跟蹤我。
楊惠中擋下她即將招呼在自己臉上的手,“我是靠這個吃飯的。我看你這幾天奔來跑去,想問你我能幫什麽忙,順便掙點外快。”
其實夏濪早沒有力氣招呼楊惠中了,隻是嚇唬嚇唬他。
夏濪坐在楊惠中機車後麵,沒有正坐,而是斜著坐。
他說,你正坐能抱著我。
夏濪就斜著坐了,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扶著車尾。
兩人先解決午飯,楊惠中找了家經濟實惠的小飯店,菜他點,帳夏濪付。
楊惠中是毛遂自薦,一心想掙她的外快。
夏濪把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並把近些天找到的一些資料給他。他看到後,眉頭一皺,“就憑這些讓我找個人?身高?體重?外貌?”
夏濪搖搖頭,她不知道。
“別告訴我你連它的xing別都搞.不清?”楊惠中把資料甩在桌上。
“女的。”在楊惠中的注視下,夏濪又弱弱地說了一遍:“應該是女的。”
隻聽楊惠中罵了一句髒話。
線索很少,不過楊惠中打了包票,“五萬,全幫你gao.定。”
等了一個星期,楊惠中找到了夏濪要的答案。夏濪要開車,楊惠中告訴她,算了吧,那地方車開不進去。
楊惠中沒有告訴她要去哪裏,夏濪跟著去了。這一回夏濪還是斜坐在他機車後麵。
楊惠中說,路途蠻遠的,斜坐久了會累,還是正坐吧。
夏濪隻讓他開車,楊惠中感覺到夏濪不信任他。
楊惠中沒說錯,他們要去的地方汽車根本沒辦法開,就是開進來了也沒辦法開出去。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內湖的一座小島,小島和陸地隻有一條很窄的浮橋連接著,島上的居民世代以打漁為生,窮困異常。年輕人已經放棄了又苦又累不掙錢的打漁生活,大多搬到城裏生活了。夏濪看到的也隻有上了年齡的老人和不願改變的中年人,這個地方沒有一所房子是新的,沒有一條船是新的。
楊惠中把她領進了一所老舊的房子,黑暗的弄堂風夾雜著鹹魚的味道吹到夏濪身上,過了弄堂是一個長滿青苔的天井,楊惠中和夏濪就站在天井裏沒有進到屋內,屋內有一個佝僂的老人。楊惠中指著屋裏的老人說道:“她就是蔡雲鼎的嶽母,當年的蔡雲鼎就是如今你認識的何頂雲。”
“什麽?”夏濪對於聽到的事實還沒有回過神。
“何頂雲結過婚,應該是蔡雲鼎結過婚。這個漁村就是蔡家村,村裏的人大多姓蔡。”楊惠中繼續他的故事。當年蔡雲鼎無父無母,身體又瘦弱,尤其他的聲音尖細的像個女人,隻能靠補魚網和賣小東西掙錢。屋裏的女人看他忠厚老實,就把自己的女人嫁給他。蔡雲鼎入贅這戶人家做了上門女婿,不久就有了一個女兒,那個女孩就叫綰綰。可是沒過幾年,蔡雲鼎的老婆嫌他沒出息,跟一個外地人跑了,再沒有回來過。蔡雲鼎忍受不了同鄉的取笑就跑到了城裏,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後來呢?”夏濪問道。她急切想知道綰綰的事。
“綰綰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出了意外,淹死了。”楊惠中終於說出來了,“何頂雲大概並不知道綰綰已經去世了。”
夏濪搖搖頭,“不會,他不是那麽無.情的人。可能他在內心深處沒有接受綰綰去世的消息。”
夏濪和楊惠中走進屋內,老人的耳朵已經聽不見了,楊惠中在老人的耳邊大喊:“阿婆,我帶你女婿的朋友來看你了。你還記得你女婿嗎?”
老人家點點頭,“記得。她?”指著夏濪。
“我是你女婿的幹女兒。”夏濪自報家門。
老人“哦”了三聲,最後隻說了一個“坐”。也不排斥,也不跟他們交流隻做自己的事。
楊惠中指著自己的腦袋,“一個人住久了,腦子不靈光。”
夏濪瞪了他一眼,兩人臨走的時候跟老人打招呼都沒有聽見。
楊惠中沒想到夏濪還沒死心,問了一下村民,綰綰的墳在哪裏?一問就問出了大問題,村民多嘴說,蔡綰綰的死不是意外。
夏濪要問下去的時候,那人就緊閉嘴,絕口不提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夏濪問旁邊村民的綰綰的事,大家都好像有意回避。夏濪返回老房子找老人家問清楚,看到一個青年大漢把米和油送進老人的家,還殷勤地幫老人整理好家務才離開。
“阿婆,告訴我綰綰是怎麽死的?”夏濪大聲問道。
“綰綰?”阿婆好像沒反應過來。
“綰綰是你孫女啊!”夏濪提醒。
“綰綰死了,淹死了。我讓她不要玩水,不要去湖邊,不要跟著小虎,她就是不聽。”婆婆說道。
“小虎?”夏濪喃喃。
楊惠中說:“剛才給她送米和油的男人就是蔡虎,小虎。”村裏就幾個人,要知道這些不是難事。何況就他一個青壯年還留在村裏。
“我們去找蔡虎。”夏濪拉著楊惠中趕上蔡虎,蔡虎不理他們徑自回了家。蔡虎的老婆是個剽悍的女人,楊惠中和夏濪是被蔡虎的老婆趕出來了。
楊惠中和夏濪隻有無奈地先回市區了。
這一回,夏濪正坐在楊惠中的摩托後,雙手搭在他的腰上。
“要不算了,人都死了那麽久了。”楊惠中一邊開車一邊勸到。
“我想知道,幹爹更應該知道。”夏濪決心要查出真相。
“真相往往是殘酷的。你要重新揭開人的傷疤嗎?人不應該被過去所束縛!”楊惠中在她背後呼喊。
夏濪向他擺擺手。
“人不應該被過去所束縛”這句話應該是對他楊惠中說的。“T.M.D!”楊惠中罵了一句髒話,他應該忘了跟夏濪的恩怨嗎?他好像忘了跟她的恩怨。晚些時候,楊惠中收到了夏濪匯過來的5萬。楊惠中的任務完成了,他覺得自己比ya子還不如。又沒犧牲rou體,掙得比ya子多吧!可就那麽被夏濪像丟抹布一樣丟了的感覺真是不好受。她不是要查那小女孩死亡的真相嗎?他就幫她查,免費查,一定要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