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窖
郭風華一大早,就戴著鬥笠去了杜氏酒莊去了杜氏酒莊,他並沒有告訴趙南天,他不喜歡自己辦事的時候有人勸阻打擾。
要說這南城風景,房屋高聳,街道寬敞,各種燈紅酒綠的設施建築更是一應俱全,但最搶眼的那座自然就是杜氏酒莊的杜仙樓。
這杜仙樓乃是杜氏酒莊五代家業之堆砌,各種達官貴人層出不窮,不是這裏唱曲的女人有多好看,也不是這裏的裝潢有多麽氣派,而是他們的酒。
不管是中土大地,還是西域關外,隻要你能叫得出名的美酒,那這裏的品質自然是最好的,甚至是那各種奇珍異寶,飛禽走獸的精華所泡製出來的酒,更是百花齊放。
郭風華剛踏入這杜仙樓的大門,立刻就過來了一個接客的小生,笑眯眯道:“客官我一看您就是聲名在外的大俠,您來我們杜仙樓就算是找對地方了,我們這姑娘好看,曲風韻雅,這大趕早的還能看到我們這獨有的晨戲,來我給您找個地方好入座。”
郭風華微微點頭,道:“來杜仙樓,最重要的不是喝酒麽,來一壺佳釀。”說罷掏出兩枚大錢放於接客人之手。
接客小生見一大早的就財門大開,更是滿麵榮光道:“客官您太客氣了,稍等,美酒片刻就到!”
不一會,一長相極為嬌美的姑娘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盤子上裝著一尊精致青花瓷的瓶子,還有兩隻小酒杯。
但是郭風華沒有看這姑娘一眼,他的目光全放在這大廳中間的擂台上。
這擂台高約五尺,但絲毫不會阻礙客人的目光,且其寬大的程度,足以讓各路高手來大展身手。
沒過多久,門口陸陸續續來了許多穿著長袍的有錢人,他們都是一大早來看晨戲的。
這人一多呢,就代表正式開門營業了,隻見自大廳東側一個身披虎皮**著肩膀的大漢緩緩走上前來,一躍就跳到了擂台上,落地聲勢浩大,似隕石墜地。
他一到台上就引起眾人一陣高呼,大門口那些沒錢的喝不起酒的也聚眾圍觀起來,擠得整個杜仙樓是水泄不通。
整個會場都在沸騰,但隻有兩個人冷視而對,一個是郭風華,另一個則是大廳西側,一個風度翩翩的羽衣公子,他不緊不慢的走上台前,但是並沒有直視這個虎皮大漢,同樣縱身一躍,但與其說是跳上去的,不如說是飛上去的,帶起身後衣娟飄蕩,輕功了得。
羽衣公子器宇軒昂但是身姿略顯輕柔,和虎皮大漢形成了鮮明對比,不過同樣引起了眾人一陣喝彩,看來是來路不小。
“今天居然是‘打虎匠’朱大漢和‘羽仙’徐公子來對戲,看來今天來的不虧!”郭風華旁邊一個酒客振振有詞道。
“打虎匠”朱大漢原名朱深,是本地一個有名的獵戶,有人說他可以一拳打死一頭三百五十斤的山林猛虎,也有人說他可以一腳踢死群狼之首,而群狼不敢上前一步,從他橫練的塊頭來看,也未必不能使眾人信服。
這“羽仙”徐公子的身世更是離奇,有人說他是天仙降世,無師自通了一身“羽衣天仙步”的功夫,曾有人親眼所見他從那天下第一高樓,那百丈高的摘星樓上一躍而下而毫發無損,這一跳便是名揚江湖。
郭風華心中不由得一驚,像朱深這樣的漢子,江湖上比比皆是,但徐公子這樣的離奇事件他是絕對不會去相信的,要知道就算是他見過輕功最好的那名女子,那名真正的天仙,也未必敢跳那百丈高的摘星樓。
不一會,擂台主持上台高聲道:“今日各大老板賞臉來我杜仙樓,我們自然也獻上好彩大戲,老規矩,不論手段,不論輸贏,不論生死!”
此話一出,場內的歡呼聲喝彩聲瞬間達到了一個頂峰,而趁著這股勁頭,那虎皮大漢顯然按捺不住了,飛步上前,大喝一聲,同時碗口大的拳頭揮了出去,勢如白虎銜屍。
而徐公子不緊不慢,斜身躲開來,同時一指頭點在了那虎皮大漢的軟肋,以速破力。
雖然軟肋是人之要害,但終究是吃了力量的虧,這一指頭對虎皮大漢的傷害並沒有很明顯的成效,僅僅是讓他有些許疼痛而已。
郭風華扭臉,喝了一杯酒淡淡搖頭,勝負已分。
也正如他所想,朱深回頭一個猛抓,像抓小雞似的拎住了徐公子的脖子。
徐公子打在了朱深最脆弱的地方,但是對他不痛不癢,顯然朱深是可以一力破萬法的。
隨後朱深將他壓在身下,一拳接著一拳的打在了他的臉頰上,泵湧而出的血液甚至染紅了徐公子的羽衣。
本來郭風華以為這朱深隻是四肢發達,但顯然也有戰略思維,他知道自己的身法輕功不如徐公子,就轉變了戰術,以牽製為主,使得徐公子的輕功毫無用武之處。
而這一拳一腳砸下去,帶動的卻是眾人的歡呼。
“好!”一個酒客高高站起,大聲喊道。
“打死他!”另一個看起來像當官的也伸著脖子高喊道。
這些看客沒有一個是想要去救助的,他們隻會沉浸在自己的精神喜悅中,暴力是人的本性,沒有人會去抗拒自己的本性,真可悲。
直到徐公子的四肢扽直,鼻孔裏隻有出來的氣,沒有進去的氣了,朱深才停手。
是啊,不論生死。
緊接著,自擂台下,大的小的銅錢,銀錠下雨似的接連不斷,朝擂台上扔去。
這主持此時帶著一女子,這女子拖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有著很小的一壇酒,與其說是壇,不如說是瓶。
隻見這“打虎匠”朱深一個健步上去,貪婪的抓起這壇酒,像野犬護食似的抱在懷裏,生怕有人搶走了。
那主持手持團扇,沒有去看朱深,同樣沒有去看倒在地上的徐公子,高聲道:“今日的晨戲,到此就是結束了,歡迎下次各位來賓再來捧場!”
不一會,上來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拖著徐公子的屍體,抬了出來,沒人會想知道,他的屍首會被運向何方,他們隻想看到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打死。
郭風華已經得到了答案,沒有就留,丟下一枚銀錠便走了。
徐公子自知實力不濟,冒著死的風險也要來競爭的那壇酒,居然有如此巨大的魅力,那酒裏絕對有東西。
這徐公子的屍體,是被抬到了杜仙樓的裏間,一個牆麵被漆以黑青的屋子,沒有窗戶。
“老板,這是今天的家夥。”為首的那個抬屍小夥子道。
隻見這裏間裏還有一個老頭,這老頭衣衫淩亂,像是剛喝了三斤白的,五斤黃的,此人就是杜氏酒莊的二當家,杜濁賢。
他一見到徐公子的屍首,借著酒氣,破口大罵起來:“怎麽辦事的,血都流幹了!”
“這.……那朱深的出手確實挺重。”那小夥子摸著頭道。
“下一場安排一個下手利索的,把他辦了。”杜濁賢踢了踢徐公子的屍首道:“這麽鋪張的人我可養不起,還不如拿去泡了。”
說罷,他低頭,打開了一間地窖的板門。
一座座巨大的酒缸呈現在眼前,這缸不大,但是正好能裝下一個人。
“把他丟進去。”杜濁賢冷聲道。
那小夥子不敢多說,一下便把徐公子的屍首丟進了酒鋼之中,後連忙告退了。
而杜濁賢則伸手掏出一個酒勺,蘸了蘸缸中被鮮血染紅,幻化成詭異的,帶著些許紫色的酒液嚐了一口。。
頓時,他高仰著頭,好似額頭被人用鐵錘一記重擊,臉上泛出了紅暈,帶著同樣詭異的笑容,讚歎道:“好……好酒。”
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