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怨仙山
一聽到有動靜,楚溪一個激靈,抄起關刀就奔了出去。
楚泉則是自那二十尺長的木桌子下抽出一根六尺長的象矛,也同樣追了出去。
楚江更是不一般,直接騰空而起對著屋頂就是一掌。
“碰!”的一聲,他打破屋頂飛了出去,破洞足足有三尺來寬,瓦片更是飛的滿天都是,摔在地上發出劈裏啪啦的碎響聲。
要說楚江不愧是大堂主,一身看家功夫倒是使得老練,登頂的一瞬間便看到了郭氏父女兩個,抓起一片碎瓦對著郭晴晴就是一甩。
碎瓦如流星一般劃破了長夜,刺向了郭晴晴的咽喉。
“小心。”郭風華猛的道。右臂猛然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兩根指頭撚住了這片碎瓦。
楚江一驚,他深知自己方才的擲力若是中了,那郭晴晴的脖子必然是要開花,更何況是用兩指去夾,此人要麽是絕世高手,要麽就是不想要手指頭了。
楚溪見狀二話不說,也是一飛衝天,正對郭風華的腦門就是一刀劈下,頗有開山之勢。楚泉緊隨其後高抬前腿,踏前一步將手中那足足二十斤重的混鐵象矛飛擲而出。
眼見刀在頭上,矛指眉心,郭風華一記瞬步,避開了矛,緊接著抬手一掌,打在了楚溪關刀的刀柄之上,使得整柄刀嗡嗡作響,震得楚溪雙手生疼,連連後退。
楚江煙鬥一折,露出了裏麵銀白色的鐵鋒。
三人對峙兩人,卻絲毫不敢動手。
方才那一記絕殺,就算是南劍盟的紫韁高手,恐怕也要飲恨當場,但郭風華以迅猛的速度和極大的力道硬接了下來,而且是徒手,楚江深知自己沒有勝算。
楚溪打量了一下父女倆,高聲道:“你們倆是那天早點鋪子裏的吧,我當時沒招惹你們,怎麽,打抱不平來的?”
郭晴晴也從布中拔出了竹劍,指著楚溪道:“你們欺壓無辜百姓,使得全城上下無一不恐慌,該打!”
楚江突然笑著道:“姑娘,不知九龍舵的給了你們多少錢,我楚某人願意出雙倍,還請姑娘今天放寬處理。”
“我們不為錢財,隻為替平民百姓們教訓你。”郭晴晴又道。
楚溪嘴角一揚,心中若有所思。
郭晴晴還是年輕,她不知道在這江湖之上想讓一個人罷手,就隻有讓他死。
西門理語突然看了一眼身旁的馬夫,道:“老楊,這一出你怎麽看?”
這個姓楊的車夫摸了一下腰間的馬鞭,緩緩道:“回少爺,就算再來三個,他們也沒有勝算的。”
“哦?這墨袍男子當真這麽厲害?”西門理語問道。
“這一帶肯定是沒有這樣的高手的,也看不出他是何門何派,應該是隱居的高手出了山,少爺您的意思是?”車夫道。
西門理語單手托腮,眼中充滿了極大的興趣,道:“誤了生意就不好了,速速解決。”
車夫點了點頭,甩開腰間長鞭,踏上前去。隻見他右臂一揮,那馬鞭如同一隻紅手,在空中靈動飄逸,纏繞在屋簷彎鉤之上。右腕一拽,雙腳騰空而起,飛落在屋頂之上,沒有踩碎一片瓦,也沒有一點落地的聲音,足見此人功力之雄厚。
郭風華見到此人的麵貌,也是大吃一驚,道:“閣下麵熟,莫非曾經在曹氏馬場一起共過事,曹老先生身體可好?”
曹氏馬場,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已經不多了,因為它二十多年前就被付之一炬了。
車夫也是心中一驚,道:“你居然認識曹老先生?”
郭風華見狀,心中一目了然,道:“既然如此,那看來閣下就是二十年前曹氏馬場第一高手,‘斷空鞭’楊落空。”
說到曹氏馬場,就不得不提到“碎馬賽”,這是一項無規則的賽馬運動,隻要你能奪得冠軍,那麽就算是把對方殺了,也是可以允許的。而楊落空就是那個從十五歲開始就無一敗績的第一高手,其馬術和鞭術更是爐火純青,在他的賽場上,對手往往沒有全屍。
“我現在是不過是語少爺的馬夫罷了。”楊落空自然是不會去理會郭風華,“你砸了西門家的生意,休怪我鞭下無情。”
“晴晴,快退下,這裏不是你能插手的地方。”郭風華看了一眼郭晴晴道。
說是遲那是快,像楊落空這樣的高手自然不會放過他分心的機會,他由下向上揮鞭,一下打飛了郭晴晴手中的竹劍,緊接著回腕一甩,打向郭晴晴的頭顱。
黑夜,曉風殘月,空呼嘯。
忽見白光一閃。
那紅皮絲蘭鞭居然被一下斬斷,但是沒人看到是誰斬斷的,沒有任何人看到是誰出的劍。
楚江瞪大了眼睛,驚聲道:“這,這是!”他不敢相信。
“不可能,這把劍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西門理語猛地坐起,同樣睜大了眼睛道。
“這柄劍.……”楊落空道:“你莫非是.……不,不可能。”他幾乎就要出手,迫不及待想要斬去郭風華的頭顱,但他在壓製。
那是一把很長的劍,很長的單手劍。
劍身長足足有五尺,是細劍,劍柄包著白布,很長的白布,甚至飄散了出去,沒有劍格。
郭晴晴也愣住了,她第一次見到父親使用這把劍,她也同樣好奇,這麽長的劍要怎麽去揮動。
楚溪咽了一口唾沫,他在恐懼,他害怕這把劍的主人,那個一夜屠盡玨城的罪人,他也在欣喜,他和這把劍的主人兩天見了兩麵甚至還打了一架居然沒死。
楚江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道:“悲劍,長恨。”
楚泉聽後頓時臉色煞白,步伐緩緩後退,因為他知道,但凡遇上了這把劍的人,必將血濺三尺。
“晴晴,走吧,他們不會動我們了。”郭風華收起了劍,淡然道。
“可是.……”郭晴晴的心中充滿了疑惑,為什麽對方突然不動手了。
總之,郭氏父女什麽也沒留下,走了。
去了哪裏?沒人知道,也沒人敢知道。
但三日之後,金水堂內,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
院內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十餘具屍體,均是一擊斃命。
楚泉肥碩的肚子被人剖開來,粗暴的傷口呈現出鋸齒狀,慘死在家中。
楚江的屍體也找不到完整的,更人奇怪的是,他渾身上下連同手腳的二十片指甲,也不見了蹤影。
屋內,房梁上,楚溪雙手被縛,脖頸被人懸掛在房梁上,腳下放著凳子,但是需要踮著腳才能夠得著。
“你是最後一個了。”他麵前坐著一個人,道。
這人一身黑衣,帶著一張麵具,麵具上畫著一柄扇子。
看到這幅麵具的通常一半以上都是死人,另一半則是怨仙山的人。
“我,我說過。”楚溪奄奄一息道:“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沒人敢追。”他死死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但是隻有一隻眼睛看得見。。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麵具男子笑了笑道。
“我……真的不知……”楚溪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麵具男子便一腳踢開了他腳下的凳子,楚溪也當場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