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監妖司
嶽楠邁步入明亮燈光的室內，目光剛掃過去就被一道熟悉的身影覆蓋，耳中湧入熟悉的聲音，肩頭被人自來熟地攬住。
“嶽兄，你來了！哈哈！終於有伴了，菜鳥不再是我一個。”
“歐兄……”嶽楠微微晃著身子，他沒想過歐嵩會是監妖司的人，但他完全不驚訝此時見到歐嵩。
嶽楠的腦子轉動起來，想起董庸說的觀察自己多時，他無奈地笑笑，沒有什麽情緒，原來歐嵩是故意接近自己的。
“多謝歐兄相助，歐兄果然懂我。”嶽楠平複了心情，與歐嵩熱絡起來。
“不客氣，是我沒本事，不然我該當場就製服那穿山甲的，”看出嶽楠已想到自己是故意接近他的，歐嵩坦然道，“抱歉啊，有空請你吃飯，就今晚。”
請吃飯，嶽楠絕不拒絕，他咧嘴笑，“行，不過今晚有點急，有空再約。”
“行，沒問題，哦，不耽誤你了……”
“歐嵩，”一旁的莫未聞道，“既然你們熟，你能否拜托你帶小楠去辦手續？我還要寫報告。”
“可以，莫哥忙。”歐嵩笑嘻嘻道。
嶽楠這才得以打量監妖司的辦公場所，這裏給他很違和的感覺。
這室內是幾乎封閉著的，天花板吊著一盞蓮花狀的吊燈，燈光很亮，能把整個室內照亮。
而室內的布局，卻是古香古色的古代宅子的布置，牆上掛著山水畫，架子上立著古董花瓶，廳兩旁放置著茶桌椅子，桌上有複古茶具。
嶽楠站在客廳中，聞到空中飄蕩著淡淡的香味，是香，寺廟裏點著的香。
因為，中間貼牆著的是一張八仙桌，桌上的香爐裏有點著香，還有供奉的食物，水果、點心、酒、米飯，一隻雞、一隻鴨、一碗扣肉，擺滿了一桌。
香案供奉著的有兩個牌位，最上首的是：“南天河雲星齋南柯上仙”。
下麵是：“雲夢長越仙子”，排位上頭掛著一副潔白的空畫。
“南柯大仙？長越仙子？”嶽楠看向歐嵩，眼裏滿滿的都是疑問。
歐嵩笑道：“我們監妖司供奉南柯大仙，長越仙子，因為南柯大仙是監妖司的頭兒，總管理者，長越仙子是南方的負責人，我們東州市在南方，所以供奉這兩位大仙就可以了。”
嶽楠點點頭，“其他地方的監妖司負責人又是別的仙者？”
“是的。”歐嵩道。
“南柯上仙不提，長越仙子可有機會見到？”嶽楠笑著問。
“嗬嗬，沒有。”歐嵩猛地收住笑，略帶遺憾地搖搖頭，“起碼這裏的人都沒見過。”
“我們去辦公室，這裏是休息室。”歐嵩拉著嶽楠的手臂往左邊的圓形門走去。
這時，“哢嚓”一聲石門開啟，有人進來了。
嶽楠轉頭望去，是個臉型耐看的男子，戴了副普通眼鏡，頭發濃密，藍色牛仔褲，青色外衣，嶽楠覺得這人眼熟。
被嶽楠這麽大刺刺看著，被打量的人自然知道，他看向嶽楠不在意地淡淡道：“新人？”
“嗯，他叫嶽楠，是我挖掘的……嗬嗬，也不是，是我觀察的人。”歐嵩拉著嶽楠向同事介紹。
“哦~”聽男人說話，嶽楠就知道這個同事在哪兒見過了，不禁脫口而出，“是你啊，那個gay……”
“什麽gay？嶽兄認識楊帆？”歐嵩好奇地看看嶽楠又看看楊帆。
gay？楊帆一怔，隨即明顯地蹙蹙眉，眼裏有疑惑，他走近嶽楠兩步，“你好嶽楠，我叫楊帆，作為前輩我還是要說一句，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們認識嗎？”
“呃……”嶽楠頓時有些尷尬，心裏的話自己怎麽就說出來了，“我們在火鍋店見過一麵，沒什麽……”
“什麽什麽，誰是gay？”這時，左邊門的流蘇簾子裏探一個年輕男子的腦袋，他笑容很親切，看著很好相處。
嶽楠一看這個人，又覺得熟悉，並且很快便認出來了，他苦笑了一番後露出笑容朝同事揮揮手，“嗨，警察叔叔！”
這個男子，就是夜晚突然去嶽楠家查身份證的人，近距離接觸過，嶽楠記住他的臉，不過，嶽楠不記得他的名字，當初他的警察證件嶽楠隻對照人臉。
男子也不尷尬，嘻嘻一笑，“嶽楠你終於來了，嗬嗬！歡迎歡迎。”
“哦，我叫曲閑。”曲閑又補了一句。
“你還沒說，為什麽認為我是gay？”楊帆催促嶽楠，眼神變冷，他不高興，無緣無故被人扭曲性取向，誰人都不樂意。
“是啊，為什麽？”曲閑期待地看著，不怕事大的催促嶽楠回答。
嶽楠感到楊帆給的壓力，不好意思起來，猶豫道：“是我想多了可能……”
“你說。”楊帆臉色很嚴肅。
“在這兒說嗎？”嶽楠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爆人隱私。
“就在這兒，你說。”楊帆堅持，語氣堅定，他要當眾澄清自然要當眾聽聽這個理由。
“好吧，”既然被人逼問，嶽楠也沒辦法，他不好意思地老實道，“那個，你不是要求你的一個男性朋友一個月隻能滾一次床單嗎？我以為你暗戀那個朋友……嗬嗬，抱歉啊，我太主觀了。”
“就這事啊，我還以為楊帆帶人去酒店什麽的呢。”曲閑一臉失望，縮頭回房間裏去。
“哈哈……”歐嵩拍拍嶽楠的肩頭歡笑，不是笑“一個月一次”，而是嶽楠的委婉用詞。
楊帆沒對嶽楠解釋什麽，沒什麽表情地隻對歐嵩道：“帶他熟悉這裏，別整得跟個無腦腐女似的。”
說罷，楊帆轉頭進入右邊的房間去。
嶽楠頓覺得很尷尬，他說錯話了，惹前輩不高興了。
歐嵩笑著拉嶽楠走，“沒事，沒事，前輩沒生氣，隻是你的腦洞有點大，哈哈，不過，我不討厭。”
“啊！”嶽楠突然叫起來。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麽了？”歐嵩不緊張，看嶽楠的模樣不像是壞事。
嶽楠轉頭看歐嵩，麵無表情地道：“你接近我觀察我，我們早就認識，我見過莫未聞，見過曲閑，見過楊帆，我覺得他們都熟悉，我還覺得一個人熟悉，因為我早就見過董室長。”
“嗬嗬，你終於想起來了。”歐嵩拍拍嶽楠的肩頭歡笑。
嶽楠一頭黑線，“沒想到室長會以那種方式觀察我。”
“不要在意，室長隻是遠程看了你一下。”歐嵩拍著嶽楠的肩頭安慰他。
嶽楠卻感到超級不自在，“室長知道我賣古董？”
“不必擔心，室長隻管妖的事，不管我們這些俗事。”歐嵩壓低聲音給嶽楠一顆定心丸，“我們以後還是可以繼續合作噠。”
嶽楠斜眼看歐嵩，笑著點點頭，隨即熱絡地勾起歐嵩的肩頭，“要得。”
嶽楠隨歐嵩進入左邊房間，看到曲閑在靠門的圓桌子旁看筆記本電腦，結實的暗紅木桌子像是茶館裏的茶桌。
這房間的布局像座茶館，就是燈光太過明亮，桌子椅子分散坐落，不成規矩。
曲閑抬頭對嶽楠笑了笑，又低頭繼續看電腦。
這裏除了曲閑還有一個女子在，不過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看不清麵容。
前麵有個吧台，歐嵩帶著嶽楠經過吧台進入後麵，邊道：“這個吧台就是小廚房，可以製作果汁，可以熱飯菜，隻能熱，不能煮，這裏不能有油煙味。”
“哦哦。”嶽楠點點頭。
“剛才睡覺的女子，叫‘東方閨’，是很厲害的捉妖師，不過，現在沒有捉妖師了，該叫‘監妖使’。”歐嵩推開一扇木門。
嶽楠似乎明白了，“以前的捉妖師，都變成監妖使了？”
歐嵩道：“嗯，一部分捉妖師是變成監妖使了，有的不願被天庭收編，就做了散修者。”
“散修者？”嶽楠問。
歐嵩左右看看邊道：“就是自己追求修仙之道的人，那些散修者能成功的似乎沒有一個。”
這房間裏像個書房，古典的書房，三麵牆都是書架，書架上放置著書或卷宗，卷宗都是卷軸，透著古典的書香雅氣。
歐嵩在案桌上拿來一張紙和筆給嶽楠，給他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寫，有時間。”
“謝謝。”嶽楠坐下，看了下表格，就是平常入職寫的那些，他埋頭便填寫起來。
“別這麽客氣，”歐嵩在旁給嶽楠解釋，“監妖司的辦公場所大致就是這樣，先解開你的疑惑吧。”
“嗯，你說楊帆要求男人一個月隻能嗯，滾一次床單，嗬嗬，這是監妖司要求的，因為被要求的對象，是妖。”
“妖？”嶽楠抬頭看了歐嵩一眼又埋頭填寫。
“是的，監妖司的人，我們，不隻要處理像今天你被妖綁架的這種事，還要管理居住在社會上的妖……”
“比如，胡梧。”嶽楠猛地抬頭看歐嵩，眼睛閃爍，他想到了那隻銷售員的蝴蝶精。
歐嵩笑著點頭，“不錯。妖在社會上生活，與人一樣的生活，人該有的生活妖也能有，比如，談戀愛。”
“嗬嗬，你該知道的吧，人妖相戀最容易，因為化為人形的妖長相都很出色，很容易吸引人類的目光，墜入愛河是很容易的事情。”
“成為戀人之後的發展不用我說了吧。”
站著的歐嵩覺得累了，把案桌上的東西堆到一邊，一屁股坐在案桌上，慵懶地翹起二郎腿。
“畢竟人妖有別，兩者身體內所蘊含的力量能力不同，妖比人強多了，人妖結合對人有損。”
嶽楠明白了，抬頭看了歐嵩一眼又埋下頭，“因為在滾床單的時候很放鬆，妖會不自覺的吸取人的精氣。”
“沒錯。”歐嵩含笑道，“所以為了人的身體安全，監妖司要求與人相戀的妖，房事不能頻繁進行。”
“這種事不能控製嗎？”嶽楠問。
“不能，目前沒人有辦法，這是幾千年來的難題。”歐嵩想起什麽，拉開案桌裏的抽屜，手在裏麵撈了撈。
“妖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但妖難以控製住情欲，次數多了就會傷到人類，到那個時候，我們隻能棒打鴛鴦，強行把他們分開。”
歐嵩邊說邊從抽屜裏撈出一包零食，撕開，抽出一個小包裝的餅幹，給嶽楠一個。
嶽楠看了看手邊的餅幹一眼，沒動，他忙著呢，“這真是個……怎麽說，不悲傷，有點無聊又無奈的問題。”
“嗬嗬，就是有點無聊又無奈，”歐嵩“卡絲卡絲”咬著餅幹邊道，“所以，有的妖在壓抑時會去找同類發泄，回頭繼續與人類戀人生活。”
嶽楠又猛地抬頭，眼神怪異，嘴角抽搐，“還可以這樣啊……”
歐嵩倒理解，“這樣就不擔心傷到人類，這個法子可以持久，但也有妖因為被人類對象發現出軌而分手。”
嶽楠埋頭隨口問歐嵩，“如果是你，你願意妖戀人以這種方式與你長久在一起嗎？”
歐嵩咬著餅幹咧嘴笑，“我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我會修煉仙法，到一定境界就不同常人，身體可以與妖比擬，甚至更強。”
嶽楠白了他一眼，“我是說以普通人的角度。”
“嶽兄，有句話說的好，‘牙刷與伴侶不可共用’，隻有奇葩才願意共用，我不是奇葩，你是嗎？”歐嵩瞪了嶽楠一眼。
“當然不是。”嶽楠埋頭寫字，頭也不抬。
“好了，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說起，你提問，我回答，下一個問題。”歐嵩又撕開一包餅幹。
“嗯，功德的作用？”嶽楠想起這個問題來。
歐嵩邊咬著餅幹邊道：“我剛才說的修仙之法，攢夠功德就可以交換到修仙之法，功德還可以購買法器，丹藥。”
嶽楠拿筆的手頓了頓，點點頭道：“原來如此，監妖司的人可以修煉仙法，很不錯啊，就是成仙之法？”
“不錯。”
“那得需要多少功德？”
“一千功德可以換第一階段，階級越高需要的越多。”
“你有多少功德了？”頓了頓，嶽楠忙道，“如果可以告訴我的話。”
歐嵩拿起嶽楠的餅幹撕開，邊道：“沒關係，我還不夠呢，一百都不到。”
嶽楠問：“既然攢夠功德就能換到修仙之法，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修仙？”
“可以修煉，不代表會成功。”歐嵩把餅幹放在嶽楠嘴邊，意示他吃，自己一個人吃多不好意思。
嶽楠怔了怔，瞄了歐嵩一眼，張口一口把小餅幹給吞進嘴裏。
歐嵩繼續道：“據我所知，監妖司成立至今，能攢夠功德拿到完整的修仙之法的人，是在三百年前那段時期，以前的時代妖比較猖狂，事件發生多，功德容易攢。”
“而監妖司的人，還沒一個人能修仙成功的，最多也就是活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