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習
隨著中午的放學鈴聲響起，語文老師果斷止住還在繼續的文言文講解，整理了一下講台上的教案，扶了扶眼鏡，神色從容的快步走出教室。這位新來的語文張老師可謂是絕不拖堂的模範老師，不管講得多激情昂揚，就算只差一點點就完成了預先的計劃內容，一旦下課鈴聲響起，他馬上二話不說，拿起教案就果斷走人。在學生中也算是大有好評。
老師一離開，教室里頓時熱鬧起來。從早上放學到下午上課，中間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除開吃飯和趕路，還可以有一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自由安排。一般來說，高二的學生像林菲所在的一班，會有十多個學生選擇在教室自修到下午，吃飯直接在學校教職工食堂解決。而大多數的同學則是提著書包直接回家。林菲以前也是屬於其中一員。
「什麼！？你不回去了？」陳運一臉驚愕。「裝！裝！你繼續！！」
林菲無語的搖搖頭，「我不回去很奇怪么？」
「當然！英語全班倒數第五的傢伙居然會自覺自習，我說菲菲，你不是腦子發燒了吧。」陳運一臉不可思議。
「只是突然覺得以前的生活很無趣而已。」林菲收拾好桌上的書本，疊在一起放進抽屜里。
「陳運！快點！你們兩個在搞什麼？」教室門口，兩個提著書包的男生大聲朝這邊喊著。林郁其和肖超，都是在班上成績比較差的學生，他們兩個和陳運很熟，但和林菲關係一般，只是一起回家的路友而已。
在高二一班裡，其實也是有著很固定的主要階層劃分的。
學習拔尖的前十名是一個圈子，相互聊天同行，競爭，都和其他學生不是一個檔次，看其他所有人的視線從來都是俯視和居高臨下。這圈子裡面有學習委員，班長，各科科代表，當然班裡選擇職務時也是以學習成績為標準的。
第二的圈子則是學習中等的很大一部分人，這些人各自與前十名的各個尖子劃分不同陣營。團結在不同的尖子身邊，平時有什麼學習上的問題，也是以各自團體的尖子為後盾。這部分人當中大多是家庭情況很不錯的學生，在同學中話語權較高。也是主要的相互攀比的團體。第三則是像以前的林菲，陳運，方靜這類學習不好的學生，當然這其中一些學習不好但家庭很不錯的部分，或者在其他方面有突出點的學生，也是積極的想要向第二團體靠近。而像林菲這樣的要學習沒學習，要家庭沒家庭，還沒有任何突出點的學生，在整個班上都屬於最底層。數量也不過只有個位數。
陳運一臉無語的拖著書包和兩個路友離開了教室。不過看上去很有些不爽。林菲也知道他的心理，一般來說，一個學生自己的成績差，看到還有比自己更差的，心理也會有一種優越感和慰藉，而當比自己差的人開始有了學習向上的跡象時，他心裡也會有種危機感。害怕自己被超過，變成最差的一員。
林菲掃了眼教室，前面的方靜兩個女生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右邊的中間座位空了一大片，只剩下寥寥幾個諸如趙傳芳程德凱之類的頂尖尖子還在聚精會神的解決上課時沒有做完的數學題，像他們這樣的尖子生，一般來說都有著自己的嚴格學習計劃，上語文課做數學，就算是老師也不會管。這是前五名才有的特殊待遇。其他的平時留校的學生都應該去食堂打飯了。
前面的方靜收拾好東西后，轉身扭過頭，小心的將隨身聽放到林菲桌子上。
「給，謝了。」
「不用。」林菲微笑著道。方靜本身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優點，但因為身材不錯，同時性格活潑，屬於第三團體中向第二團體靠攏的部分人。在班裡的人緣很不錯。借東西之類從來都是很愛惜。所以林菲也不排斥借隨身聽給她。同時她也是前世在班裡為數極少的沒有取笑過林菲打扮的同學。
收好東西，摸了摸褲兜里還剩下的錢，這是昨天晚上專門向家裡要來的中午午飯錢，對於林菲要在學校自習，家裡還是非常支持的。出了教學樓，到學校食堂里打了份雞蛋西紅柿和香芋湯，三兩下解決掉飯菜。林菲就開始在整個學校里轉了起來。
他的修鍊主要分兩部分，一部分是練氣篇觀想圖案和配合手印。這種鍛煉有時限，但補充精力的效果很好。另一部分則是基礎劍法，前一部分可以算是靜功，而這部分則是完全的動功，專門用來強化身體素質和加強身體素質。像上次和那個大漢對了一腳，大腿就傷到了肌肉的情況，林菲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整個三中擁有一個8百米大型操場，一個室內籃球場。還有一個升旗儀式以及做操所用的白石廣場。範圍很大。林菲就選在室內籃球場背後的一小塊還未來得及開發的林地，作為自己的活動場所。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灼熱的陽光也被林地的清爽蓋過，周圍很是清幽，又正是學校人數最少的時候，平時就沒人回來的這裡就更加寂靜了。
林菲將從食堂里買的一瓶礦泉水放在林中的石凳上。選了一塊邊上稍稍大一點的空地。站在中央，閉目開始觀想第一境第一層的第一幅圖案。雙手在小腹處緩緩變動著一個如同圓形的手印。隨著觀想的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林菲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精力氣血在加速流動，全身上下都能感覺到一種酥麻的感覺，如同無數螞蟻在血管中穿行，這就是所謂的蟻行感，在前世，林菲也曾接觸過一些修鍊的樁功法門，對於這方面的常識很是有所了解。
蟻行感，說起來很玄乎，但其實正常來說，只有身體越差的人在最初站樁時，產生蟻行感速度最快，因為這種人的氣血虛弱，搬運起來非常容易，若是換成一個身體強健的大漢，估計沒個半小時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感覺的。而現在林菲僅僅觀想了幾分鐘就出現這種感覺，這讓他不知道是該感嘆自己身體之差，還是感嘆功法之好。
隨著全身上下，包括頭皮都出現細密的蟻行感，林菲也開始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表面開始出現點點麻癢刺痛，這是氣血搬運已經開始衝擊一些細微的血管末梢的徵兆，一般若是換成普通樁功，沒有幾個月的樁功功底，是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的。可想而知這套修鍊之法是何等強悍。
這種微微的刺痛和麻癢，一般在一些人長時間沒有運動，突然去操場長跑幾圈后，皮膚會產生的那種感覺。這是一些被堵塞的血管末梢在不斷被高速運轉的氣血衝擊開來的表象。而林菲現在的感覺還要比那種強烈很多。
單獨觀想圖案是可以補充精力的，而配合手印居然是起到這樣搬運氣血強大自身基礎素質的效果，無疑是讓林菲始料未及。不過觀想第一幅圖案頂多只有幾分鐘，連續五次也不過二十分鐘左右，直到觀想到達極限，林菲才緩緩靜立鬆開手印，讓全身氣血自然平復。但僅僅就是這二十多分鐘，他的全身上下就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這樣一次，效果不亞於長跑幾個小時。而且還是全身上下所有氣血的運轉循環。若是沒有第一圖案補充精力的話，光是這種鍛煉方式，普通人估計堅持不到五分鐘就得虛脫。氣血消耗過大完全來不及補充，這種鍛煉方式過於霸道了。」感覺到全身暖洋洋的，靜立也沒有太大的消耗，林菲繼續開始第二部分的修鍊。
隨手從邊上的一顆小樹上折了一根筆直一點的樹枝。按照基礎劍法上面浮現的圖案姿勢開始一步步的練習步伐，基礎劍法的步伐極其詭異，每一步都包含了不同的複雜發力組合，林菲才試了兩步，便渾身一個岔氣，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對啊，明明這兩步是連續的？為什麼這麼彆扭呢？而且我的發力也沒有到位。」坐在地上，林菲開始仔細回想剛才的動作。
基礎劍法的步伐一遍遍的在他腦海中回放。直到第四遍時，他忽然注意到一個關鍵。
「為什麼這些姿勢都沒有中間的變化講解呢？直接是一個姿勢到另一個姿勢，但是恍惚一看，卻感覺完全是連貫的？」他注意到其中每兩個姿勢之間都有著近乎相反的發力要求。
按照第一個姿勢，林菲捏著樹枝完全一模一樣的開始擺。
「順著樹枝的方向往前看的話，這個攻擊方向.……」林菲仔細想象了一下，頓時一股寒意從心頭湧上來。寒意瞬間衝上雙眼，陡然間，他感覺自己的雙眼一陣刺痛，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同時全身上下一小半的精力瞬間從雙眼處流出，身體一下子有些疲憊了。
「這種感覺……」
『此式為修鍊目劍所用，練習時需自行閉目。』腦海中這一幅圖姿勢下突然流出一縷信息。
「目劍？」林菲想了想，收回姿勢，休息了一下，等到身體稍微恢復了些，又開始擺出這種姿勢。
這次他卻是謹記這句話，練習時緊閉雙目。
剛剛擺好這個姿勢，但卻沒有半點剛才的跡象出現。
「剛才不是就這麼出現效果的么？」林菲有些疑惑。回想起剛才的動作過程。
「對了，剛才心裡還在想象自己要攻擊的部位！難道是這個原因？」頓時，心中開始同樣想象起攻擊部位。幾乎是瞬間，一股清涼陡然從林菲身體各處流出，快速匯聚到雙眼處。卻因為雙眼緊閉而沒有宣洩口，只好停留在眼睛周圍，不過這次就沒有剛才精力疲憊的感覺了。
「這次應該是對了。」
目劍一出，練至最高境界，即可以目光使敵心膽俱裂，不治而亡。這是基礎劍法上新出現的內容。
「這麼看來，這些姿勢應該都是既可以修鍊也可以迎敵的姿勢了。第一幅是目劍，那麼其他姿勢又是什麼效果？」基礎步伐總共五幅圖，分別記載了五種不同的步伐姿勢。林菲一一嘗試了一下，發現除開第一幅圖以外，其他四幅圖都是可以連接的，而且所有四幅圖連接起來練習一遍，即可感覺到全身肌肉有些酸軟，應該是鍛煉肌肉的。練了幾遍后，林菲只覺得神清氣爽，雖然身體很疲憊，但精神卻異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