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8章 很意外嗎

  “果然真的是有孕了呢……”


  仿佛沒有聽到流年所說的那些話,此刻的淩清就是這樣自言自語著。


  聽到淩清的自語,流年呆住了。


  隨即便不顧一切的抓住了淩清的手臂,盡管在她剛剛抓住淩清的手臂的瞬間,淩清就要甩開她。


  可是盡管淩清想要甩開她的力氣很大,但是流年依舊抱著淩清的手臂不撒手。


  “淩清,對不起,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


  流年一直道著歉,她知道淩清很難原諒她了。


  因為現在,此刻,此時,她在淩清的眼裏,就好像一個背叛者一樣。


  不要說是淩清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背叛者,在自己恢複了記憶,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背叛者。


  她甚至一度,想要打掉孩子來著,可是最後卻發現,她真的做不到。


  她知道,這些話,不能夠對淩清講,不然淩清對她的誤會會越來越深的。


  其實此刻的流年,完全能夠理解淩清此時此刻的感受,可是她卻真的接受不了,淩清此時此刻對她的樣子。


  就像是在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這讓流年的很難受,她的心髒在此刻真的很難受。


  她和淩清好不容易,才和好,才慢慢的恢複往日的友情,可是,他們的友情還沒有修複完畢,卻突然猝不及防的來了這麽一招。


  曾經,在淩清住進這個家的第一天開始,其實她就已經想著,將事情的真相,也就是她懷孕的消息告訴淩清。


  可是思來想去,卻發現還是敗給了不敢二字。


  自從淩西哲死之後,再加上後來她又和司律痕在一起了,這讓淩清也開始恨她了。


  恨她這個背叛者,好不容易,等到淩清重新和她和好,現在又……


  流年真的不敢想下去,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呢?


  所以,在此刻隻有牢牢的抓著淩清的手臂,流年才能安慰自己,自己還沒有失去淩清這個朋友。


  “流年,鬆手!”


  不管淩清用多大的力氣想要甩開流年的手臂,到最後還是徒勞無用的。


  此刻流年的力氣比她要大上好幾倍,她根本就甩不開。


  不管自己用多大的力氣,淩清發現自己都始終甩不開流年的手。


  既然這樣的話,淩清索性停下了甩開流年的動作。


  就在流年為淩清停下動作,而感到欣喜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淩清的聲音。


  愣了愣,但是流年抓著淩清的手臂的力度不僅沒有減弱,反倒是加強了。


  “我不要,淩清,我不希望你能夠原諒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似的,對待我。”


  此刻流年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乞求和期待。


  淩清一直以來,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流年真的不希望失去淩清這個好朋友。


  非常的不希望。


  “陌生人?我們不就是陌生人嗎?”


  卻不想,在流年話音落下的瞬間,淩清便說了這樣一句話。


  而且,此刻淩清看著流年的目光可不就是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嗎?

  對上淩清如此陌生的眼神,流年的整個心髒都震了震。


  “不是,我們不是陌生人,我們是好朋友啊,淩清,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抓著淩清手臂的雙手再次緊了緊,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流年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的哭腔。


  “朋友?最好的朋友?是嗎?可是你這樣的朋友,我又怎麽能夠高攀的起呢?流年,不,司少奶奶,你真的是高看我了呢。”


  冷睨了一眼流年,隨即淩清的嘴角鼓勾出了一抹冷豔至極的弧度。


  “淩清,拜托你,拜托你不要這樣說話,拜托你。”


  流年知道此刻淩清都有殺了她的心了,可是她寧願淩清殺了她,也不願意淩清這樣說。


  “怎麽了?萬眾矚目的司少奶奶,聽不得別人說實話嗎?”


  此刻淩清的臉上除了冷然不屑,便沒有了其他的情緒。


  與其說是沒有其他的情緒,不如說是,此刻的淩清,是將自己其他的所有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和淩清認識這麽多年,流年又怎麽會不了解此刻的淩清這樣的表現代表著什麽呢?


  此刻淩清這樣的表現分明是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


  隻有每每到了憤怒的邊緣的時候,淩清才會將自己偽裝成一隻刺蝟。


  不讓別人看穿自己,也杜絕所有人靠近自己。


  所有的情緒,也隻有在淩清一個人的心裏翻江倒海,承受著所有的痛楚。


  因為太過於了解,因為太熟悉,此刻淩清的內心是什麽樣子的,流年才更加的自責難過啊。


  所以,此刻的流年真的希望,淩清能夠打她一頓,狠狠地罵她一頓,哪怕殺了她都可以。


  她也不願意看到淩清現在這副模樣啊。


  此刻的流年和淩清,還在彼此的難受著。


  而將所有的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連城嫣然,嘴角卻悄悄的劃過一絲的笑意。


  還真的熱鬧無比,精彩無比呢,看來今天選擇來到這裏,還真是來對了呢。


  而她也要收回剛剛不久前心裏的那一句,羽羨一點用處都沒有。


  不,羽羨還是有點用處的嘛,無意中的一句話,不僅解了她們倆的危機,還給別人製造了危及。


  想想心裏就覺得開心無比呢。


  對啊,事情就該這麽發展,此刻的連城嫣然是真的很期待流年和淩清能夠撕起來呢。


  曾經的好朋友,好閨蜜,在這裏,如果真的掐起來的話,那又該是一種怎麽樣的既視感呢?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樣的既視感,但是連城嫣然覺得,光是在自己的頭腦裏想一想,都覺得精彩無比呢。


  所以,此刻的連城嫣然是真的很期待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呢。


  這樣想著,連城嫣然再次低垂下了自己的腦袋,將嘴角邊的那抹笑意也及時的收斂了回去。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連城嫣然的臉上便隻剩下擔憂的表情了。


  而此刻各有所思的流年,連城翊遙和淩清,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連城嫣然表情的變化。

  而連城嫣然身旁的羽羨,依舊是一臉的不解。


  流年和淩清分開說的話,她就已經聽不懂,更不要說是合在一起所說的話了。


  這更加的讓羽羨不懂了。


  隻是聽不懂沒有關係啊,有好戲看就行了啊。


  此時此刻羽羨和連城嫣然至少有一樣東西是非常一致的,那就是在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在看這一場她們自認為很好看的戲碼的。


  隻是不同的是,連城嫣然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收斂了起來。


  而羽羨則徹底的將自己此刻所有的情緒,都露了出來。


  如果不是流年,連城翊遙和淩清三個人此刻心裏各有所思的話,他們應該早就能夠發現這樣一幕。


  此刻的流年和淩清還是長久的對視不下,不,應該說是,隻是流年單方麵的一直,用自己的雙眸,緊緊地鎖著淩清。


  可是淩清卻沒有再去看流年一眼。


  而夾在他們中間的連城翊遙,更顯得著急了,他無法確定,此時此刻又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況呢?


  此刻的淩清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表情,就隻有流年滿臉的焦急擔心,還有害怕。


  所以他真的很想要從淩清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可是卻是一無所獲,這更加讓連城翊遙顯得煩躁了。


  “淩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


  流年知道,此刻的淩清,恐怕聽她一直在說對不起,很可能已經聽煩了。


  可是此刻她除了說對不起,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了。


  “既然覺得對不起我,那就把孩子打掉吧,不,不應該說是對不起我,應該說是對不起淩西哲,那個為了你而死的男人!”


  就在流年以為淩清不會再跟她說話的時候,便突然聽到淩清淩清的聲音。


  還來不及驚喜,流年便瞬間愣住了。


  打掉孩子?流年怎麽也沒有想到淩清會這樣說。


  一時間流年怔愣在了原地,原本緊緊地抱著淩清的雙臂,也漸漸地鬆開了。


  自然是察覺到了流年,抱著她手臂的雙手,漸漸地鬆開了。


  隨即,淩清的麵上閃過一絲的嘲諷,但是這個時候,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同樣感到震驚的人是連城翊遙,他也是怎麽也沒有想到,淩清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讓流年把孩子打掉,淩清她怎麽能夠這樣說,她……


  “淩清,你怎麽能這樣說,你知道一個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來說……”


  說到這兒的時候,連城翊遙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隨即,便立刻聽了口。


  “說啊,繼續說啊,怎麽不說了呢?繼續說啊,我聽著呢。”


  聽到連城翊遙的這句話,淩清的雙眸倏地朝著連城翊遙看去,那雙眸子,似乎瞬間被尖刀所代替,直直的刺向了連城翊遙。


  “淩清,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說,我不應該這樣說,淩清,真的對不起……”


  此刻的連城翊遙懊惱極了,在情急之下,他怎麽能夠這樣說呢?


  他明明知道這句話,會對淩清造成多大的傷害,他居然還是說出了口,他真的很該死。

  “你確定你不說了嗎?”


  仿佛沒有聽到連城翊遙的道歉,隨即淩清便繼續說道。


  “淩清,對不起,我……”


  “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可就說了啊。”


  不給連城翊遙將話說完的機會,隨即淩清便接著說道。


  隻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淩清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眸子裏卻是浸滿了寒霜。


  “你剛剛問我,究竟知不知道,一個孩子對於母親來說意味著什麽。”


  說到這兒的時候,淩清倏地笑了,隨即便繼續說道。


  “這個問題真的問的很好呢,我怎麽會知道一個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意味著什麽呢?”


  淩清的話,讓連城翊遙倏地看向了她,連城翊遙沒有想到淩清會這樣的說。


  “很震驚嗎?這有什麽好震驚的?你見過一個母親,為了殺死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選擇親自從樓梯上滾下去嗎?你沒有見過吧?而這個母親就是我呢。”


  自然是將連城翊遙所有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裏,隨即淩清便繼續說道。


  隻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淩清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情緒,但是嘴角卻是微微的彎著,似乎帶著一抹笑意。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淩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隻手緩緩地攥緊,直到尖長的指甲,刺入自己的掌心,淩清也沒有意識到一絲一毫的疼痛感。


  “淩清,你為什麽要這有說,事情明明不是你說的這樣!”


  淩清的痛苦,連城翊遙怎麽會不了解,他知道淩清這樣說,完全是故意的。


  淩清之所以這樣說,隻是完全的在自我折磨,因為愈是這樣說,淩清的心便會更加的疼痛。


  站在淩清對麵的流年,將淩清所有的話都聽見了,隻是她卻怎麽也無法相信。


  事情不會是淩清所說的那樣的吧,淩清怎麽會殺死自己的孩子,怎麽可能,淩清一定是在開玩笑,一定是在開玩笑。


  “淩清,你在說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流年再次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淩清的衣袖,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她想要從淩清的口裏聽到,淩清她是騙人的。


  如果淩清所說的是真的話,那麽淩清她到底經曆了什麽,那麽淩清又該是怎麽樣的千瘡百孔呢?

  以她對淩清的了解,流年知道,淩清是非常喜歡小孩子的,不是在特別的情況下,淩清絕對不會做出,殺死自己肚子裏孩子的事情,絕對不可能。


  除非,淩清遇到了特別讓她絕望的事情,絕望到,連肚子裏的孩子都讓她感到無法呼吸。


  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淩清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所以,流年真的不能相信,淩清現在所說的事情。


  流年現在寧願淩清是騙她的,就隻是騙她的。


  誰知,流年的手還沒有碰到淩清,就被淩清給避開了。


  “開玩笑?這種事情我怎麽能開玩笑?你是覺得從那麽高的樓梯上摔下來,我現在沒事,讓你出乎意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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