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1章 保持清醒

  迅速的回過神,司律痕將自己剛剛的滯愣表情立刻收了起來,隨即笑著道,“沒什麽,隻是在想我的流年餓了沒櫻”


  司律痕原本是想,我們的孩子以後叫什麽名字好,可是話到嘴邊了,司律痕卻沒有出口。


  如果他這樣的話,流年一定會滿懷期待的,為這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想名字,這樣流年花在這個孩子身上的心思就更加的多了。


  不是他和這個孩子爭寵,而是,他不想讓現在的流年抱太大的希望,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不是嗎?


  “有一點了,司律痕,你先去問問『藥』的事情,然後再讓廚房做點吃的,對了,叫上言亦,估計他也餓了呢。”


  對於司律痕的這些心思,流年絲毫不知道,隻是仰著腦袋對著司律痕道。


  站起身,司律痕『摸』了『摸』流年的腦袋,隨即笑著道,“好,知道了,我這就去,乖乖在這裏等我。”


  話落,司律痕傾身便在流年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吻,隨即便抬腳朝著門外走去。


  等到房門關閉,流年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隨即將目光移至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撫了上去。


  “寶貝,快點長大,媽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你了呢。”


  此刻的流年,低著頭,雙眸定定的看著自己的肚子,那表情看上去溫柔寵溺極了。


  而流年不知道,司律痕從房間裏出去後,是一番怎麽樣的情景。


  從房間裏出來的司律痕,雙眸漸漸地暗沉了下來,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地散去。


  隨即邁開腳步,朝著言亦的房間裏走了去。


  來到言亦的房間門口,司律痕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一進去,就看見言亦坐在桌前,手裏捧著一本書,似乎看的很是認真。


  聽到有人進來,言亦也沒有抬頭,雙眸依舊定定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書。


  對於言亦的認真,亦或是故意忽視,司律痕並沒有什麽,隻是直接走過去,坐到了言亦的對麵。


  “言亦,流年肚子裏的孩子”


  到這兒,司律痕分明看見言亦正捧著書的動作突然頓住了,隨即言亦將手裏的書隨意的扔到了一邊,抬頭看向了對麵的司律痕。


  “怎麽了?流年肚子裏的孩子怎麽了?”


  其實,言亦能夠大概的猜到司律痕要問什麽,可是他還是選擇先去聽司律痕怎麽。

  “流年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之後,正常的幾率會有多高?”


  終是將這句話問出了口,有好幾次,司律痕都想要問言亦這個問題,可是話到嘴邊,司律痕卻不得不吞了回去。


  “幾率是有,但是卻很低。”


  好一會兒,言亦才開口,這件事情,他不能去欺騙司律痕,事實就是如此,而且司律痕和流年兩人,必須有一個人要堅強。


  但是言亦真的無法想象,如果流年知道了孩子的情況,到底會怎麽樣?

  他完全能夠看得出來,流年是愛著肚子裏的孩子的,也是,身為母親,怎麽可能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所以,隻要一想到流年將來等到孩子出生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對流年造成更大的傷害。


  “如果孩子生下來,流年”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流年其實要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堅強許多。”


  司律痕的話還沒有完,便再次聽到了言亦的話,此時言亦的表情異常的嚴肅。


  不等司律痕什麽,言亦便繼續道,“而且,我想,如果孩子生下來後,即使存在什麽問題,流年肯定會傷心,但是傷心之後肯定會是堅強。”


  “而且即使存在什麽問題,那也是你們的孩子,難道還會因為孩子有問題,你們就會給他的愛變少嗎?”


  言亦一字一句的道,他這些話的時候,目光自始至終都看著司律痕的雙眼。


  而在此期間,司律痕的雙眸沒有絲毫的眨動,就連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


  聽到言亦完,司律痕緩緩地勾起了唇瓣,隨即這才慢慢的開口,“這些事情,你難道以為我沒有想過嗎?這一切我都有想過。”


  “那問題到底是什麽?”很難想象此刻司律痕的表情會是如茨淡定。


  “你問題?我在乎的就隻有流年,我當然知道無論孩子生下來健康與否,流年對他的愛絲毫不會減退,隻是這種看著自己的孩子和別饒孩子不一樣的痛苦,卻是伴隨終身的。”


  是的,司律痕一直以來的顧慮便是這個,雖然他知道,流年一直都很堅強,也一直很樂觀,可是有些事情,還是會讓流年傷心的。


  況且還是這件事情,到時候,流年並不是為自己難過,而是會為他們的孩子難過。


  而他向來是不願意看到流年傷心難過的。


  即使是客觀原因,即使是他們的孩子讓流年傷心難過了,司律痕也是不願意的。

  聽到司律痕的話,言亦的心髒不由得震了震,他沒有想到司律痕會這樣想,言亦此刻不是震驚於司律痕所的話,而是司律痕話裏對流年所表現出來的愛。


  對於流年,司律痕到底陷了多深?這個答案,似乎很清晰,但又相當的模糊。


  因為司律痕對流年的愛似乎很深,深到無法見底。


  “所以,司律痕,你今來這裏除了問我,流年肚子裏的孩子的事情,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因為有關於孩子的事情,他其實很早就有告訴過司律痕,這一次,司律痕過來,隻是想要確認自己心裏的想法罷了。


  所以司律痕來到他這裏,不僅僅隻是因為這樣的一件事情,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


  而且,言亦敢保證,這另外一件事情,也絕對和流年有關係。


  聽到言亦的話,司律痕隻是看著言亦不話,就這樣,兩人互相看著彼此,眼裏沒有任何的波動。


  最後還是言亦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司律痕,你到底想要什麽?”


  司律痕倏地笑了,隻是那笑卻未達眼底。


  看到司律痕這樣的笑意,言亦的雙眸不由得眯了眯,眼底迅速的掠過一絲複雜,但是卻什麽話也沒有。


  不是他不知道什麽,他隻是在等司律痕。


  好一會兒,言亦才再次聽到了司律痕的聲音。


  “如果我,拿掉流年肚子裏的孩子呢?”


  這句話,司律痕在自己的腦海裏繞了很多遍,最終司律痕還是選擇出了口,一出口,司律痕便覺得自己的心口在隱隱作痛。


  “司律痕,你什麽?”


  言亦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司律痕怎麽會這麽呢?這句話絕對不是出自司律痕的口,他一定,不,是絕對聽錯了。


  “我,如果要拿掉流年肚子裏的孩子”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出口,司律痕的臉頰上便硬生生的挨了言亦的一拳。


  “司律痕,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什麽?這句話,怎麽能從你的口裏出來?”


  第一次如果是聽錯的話,那麽這一次呢,到底算什麽?言亦怎麽也沒有想到司律痕會出這樣的話。


  即使是這會兒,司律痕已經將這句話重複了兩遍,於言亦而言,還是無法相信,這句話,是出自司律痕的口。


  被言亦一拳打倒在地上的司律痕隻是笑了笑,隨即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似乎絲毫也不為言亦的行為感到生氣。

  司律痕索『性』坐在霖上,“言亦,我怎麽就不能這樣的話了?”


  那一派自若的態度,當真再次激怒了言亦,言亦上前,再次一把揪住了司律痕的衣領,掄起拳頭,就朝著司律痕的臉上砸了上去。


  可是此刻司律痕仿佛是失了力氣似的,任由言亦一拳又一拳的打著他,絲毫沒有任何要還手的打算。


  似乎是打累了,言亦這才停了下來,一把甩開了司律痕的衣領,隨即也坐在霖上。


  “司律痕,你是故意的。”


  喘息聲下去了一點,言亦這才緩緩的道。


  司律痕卻笑了,隨意的擦去了嘴角的血絲,“故意什麽?聽不懂你在什麽。”


  “司律痕,你是故意激怒我的。”


  而那幾拳,也是司律痕故意挨著的,以司律痕的身手,怎麽會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而甘願讓他打了這麽多拳,那就隻能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司律痕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沒有,我為什麽要故意找揍?”


  似乎是有些累了,司律痕的背緩緩地靠在了茶幾上,嘴角是一如往日的淡漠笑意。


  “司律痕,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言亦此刻突然有些看不懂司律痕了,不明白,此刻司律痕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事情。


  “就像我剛剛所的那樣,我想要拿掉流年肚子裏的孩子。”


  除了這句話,司律痕似乎沒有什麽其他的要的,話落,司律痕便閉了口,隨即也漸漸地閉上了雙眸。


  看到這樣的司律痕,言亦好不容易已經褪去的怒火,再次上漲了起來,正準備起身,掄起拳頭再次朝著司律痕砸去的時候,起身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他在司律痕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稍縱即逝的痛苦。


  看到司律痕這樣的表情,言亦突然愣住了,司律痕怎麽會有那樣的表情,這樣的表情著實不像,剛剛出那樣的話的司律痕的口裏所表現出來的。


  “言亦,你老實告訴我,流年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很可能會有另外一種可能吧!”


  依舊是淡淡的聲音,司律痕依舊沒有睜開眼。


  聽到司律痕的話,言亦的心髒突然震住了,“你在什麽?怎麽會”

  “還有一種最壞的可能就是,流年生下來的孩子,也有可能會是一個死胎吧。”


  話落,司律痕這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雙眸看著頭頂的花板,但是卻空洞極了。


  “司律痕,你”


  是怎麽知道的?後麵這幾個字,言亦卻怎麽也沒有辦法出口。


  對於這種可能『性』,他不知道司律痕到底是如何得知的,而他也真的沒有絲毫要隱瞞司律痕的打算。


  隻是那隻是其中的一種可能而已,言亦知道,如果自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司律痕,那麽司律痕的選擇極有可能會是打掉這個孩子


  打掉孩子就這樣一瞬間,言亦似乎明白了,司律痕為什麽想要打掉流年肚子裏的孩子了。


  “司律痕,你知不知道,這樣對流年肚子裏的孩子不公平,對你不公平,對流年更加的不公平。”


  明白了司律痕今所有怪異的表現,所有不合常理的話語,隨即言亦便大聲道。


  “不公平?如果萬一孩子生下來之後,是死胎,就對流年公平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一種可能『性』,極有可能會毀掉流年,你覺得這樣就對流年公平了嗎?這樣就對我公平了嗎?”


  聽到言亦的話,司律痕倏地朝著言亦看去,眼底卻是銳利的光芒,聲音是更加的冷然了。


  聞言,言亦的整個身子便僵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覺得,孩子生下來可能會成為死胎,這隻是一種可能『性』而已。


  而且還有其他的可能『性』,不定還會有奇跡,從來沒有想過,光是死胎這樣一種可能『性』,會對流年未來的生活造成怎麽樣的影響。


  這樣突然聽司律痕這樣,言亦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處仿佛被紮了一個口子,很疼,一種尖銳的疼。


  “司律痕,我”


  言亦倏地無力的垂下了自己的腦袋,現在他才明白,不久之前,在司律痕臉上看到的那抹轉瞬即逝的痛苦是什麽了。


  其實司律痕比任何人都要痛,他並非那樣無情,對於流年肚子裏的孩子,司律痕自始至終,都是保有一份期待在裏麵的。


  誰承想,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司律痕應該比任何人都要內疚還有自責。


  “言亦,對不起!”


  言亦的話還未完,就突然聽到司律痕的道歉聲。


  聽到司律痕這樣的話,言亦突然愣住了,不明白為什麽,司律痕會突然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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