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9章 人心不古
連城翊遙和淩清同時朝著門口看去,這一看兩人都愣住了。
他們沒有想到流年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可是很快淩清便反應了過來,剛剛一臉的冷然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
“流年,你怎麽來了?你什麽時候來的?”
淩清淡笑著,就像是招呼一個老朋友一樣,對著流年打招呼。
可是流年就這樣,雙眸定定的看著麵前的淩清,一句話也不說,也好似沒有聽到淩清的聲音。
而且此刻流年的眼眶已經微微的泛起了紅。
就這樣被流年定定的盯著,而且還是盯了好幾秒,流年的視線都不見轉移開來。
“流年,你這是……為什麽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啊,我的臉上有髒東西嗎?”
對上流年的視線有好幾秒鍾的時間,但是此刻流年的目光真的是有點怪異,淩清有些看不明白,隨即便笑著問道。
問這話的時候,淩清還順帶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好像自己的臉上真的是有什麽髒東西來著。
淩清的表情很自然,也很平淡,完全沒有了那會兒和連城翊遙在房間裏說話時的那種冷然和無所謂。
看著這樣的淩清,站在不遠處的流年邁動了腳步,再次一步一步的靠近淩清。
待靠近淩清的時候,流年這才停了下來,目光依舊呆呆的看著淩清。
“淩清,剛剛你和連城翊遙說的話……”
“啊?什麽話,哦,我們剛剛在鬥嘴來著,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吵架了?”
聽到流年的這些話,淩清起先是愣了愣,可是隨即在流年開口說下一句話的時候,淩清開口打斷了流年的話。
聞言,流年愣了愣,隨即笑了笑,可是那笑,卻帶著幾分苦澀。
“淩清,你剛剛和連城翊遙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流年的臉上閃過一抹痛意,那眼底還閃過一絲的疼惜。
“我們,我們說什麽話了,我們什麽話也沒有說啊,我們就隻是在那兒鬥了鬥嘴嘛,流年,你是不是聽錯什麽了。”
第一次淩清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眼底也閃爍著什麽,說這句話的時候,淩清的目光也沒有去看向流年。
“淩清,我都聽到了,所以你不用刻意的隱瞞,我……”
“流年,你一直都有偷聽牆角的習慣嗎?”
流年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了淩清帶著冷意的聲音,同時,淩清看向流年的時候,眸光裏也帶著厭惡。
那種厭惡就是自己一直保留在心底的話,今天突然說給一個人聽的時候,沒想到卻被另外一個,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想告訴的人給聽了去。
所以與其說是厭惡,還不如說是難堪吧,那些傷疤,就這樣在流年的麵前毫不掩飾的揭開來,除了痛之外,還有難堪。
“淩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是想來看看你有沒有醒,然後看到門沒有關,無意中我就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聽到流年帶著冷意的聲音,流年立刻開口解釋道。
隻是說到最後的時候,流年的聲音突然頓了下來。
“所以,你最後還不是偷聽了牆角嗎?我要是你的話,在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就應該立刻馬上離開,而不是繼續在那裏聽下去。”
淩清看著流年,一字一句尤其的清晰,聲音也更是比剛剛更加寒冷了幾分。
“淩清,你覺得在我聽到那些的時候,我還能當做什麽也沒有聽到,然後轉身就走嗎?”
“為什麽不能?那些是我的事情,隻有我才有感覺,別人又能有什麽感覺,所以你為什麽不能直接掉頭就走呢?”
聽到淩清的話,流年再次笑了,隻是這次的笑卻帶著不可置信。
“並不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別人就沒有任何的感覺,是,我承認,很多事情,我們都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人都是有心的,不是冷血動物。”
不給淩清開口說話的機會,流年繼續說道,“所以在聽到你所說的那些的時候,我大腦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淩清,你到底都經曆了什麽,那些經曆又怎麽會那麽的殘忍?那……”
說到這兒的時候,流年突然哽咽了,看著淩清的雙眸,也倏地垂落了下來。
看到這樣的流年,淩清突然愣住了,可是很快,淩清便笑了,那笑卻是帶著一絲的無所謂。
“我經曆了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成功的走出來了,不是嗎?”
“淩清,你真的走出來了嗎?真正的走出來不是你這樣的,淩清,你……”
“所以,流年,你到底要怎麽樣呢?是想來告訴我如何走出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真的大可不必了。”
流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淩清沒有耐心的打斷了。
隨即淩清後退幾步,來到了一張沙發上,隨即坐了下來,也不看流年一眼。
“我不管你到底聽到了什麽,我隻想讓你,就當做沒聽到就好,這樣對你我都好,畢竟那些事情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是嗎?”
淩清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視線倏地看向了站在流年身旁,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的連城翊遙。
察覺到她的目光,連城翊遙愣了愣,隨即便抿唇,低下了腦袋,讓人猜不透,此刻的連城翊遙到底在想些什麽事情。
“淩清不是這樣,我拜托你不要對我有這麽大的敵意好嗎?”
其實從她一進來這裏的時候,流年就已經感覺到了,淩清對她的隱隱的敵意,隻是剛開始的時候,並不是那麽的明顯,隻是這一次,淩清對她的敵意不再去掩飾了。
“敵意?是嗎?我對你有敵意嗎?”
“淩清,我隻是你的好朋友,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對於你的過去,我不知道,這一點我真的很失敗,我也沒有那個意思要強迫你說出些什麽事情。”
深呼吸一口氣,流年這才覺得自己的心情總算是平複了一點點,隨即便再次緩緩的說道。
“無意中聽到了你的過去,我也不知道究竟……”
“究竟怎麽樣?”
倏地,淩清的聲音變得冷硬,雙眸直直的朝著流年射去,那尖銳的光芒,讓流年愣了好久。
“淩清,你在防備我,你居然在防備我?”
好半響,流年這才開口,隻是一開口,聲音卻帶著一絲絲的沙啞。
聽到流年的話,淩清愣了愣,眸子裏閃過一絲什麽東西,快到,讓人捕捉不到。
“沒有,你想多了,我沒有防備你。”
移開自己的視線,淩清的聲音再次變得冷然,沒有一絲的情緒。
聞言,流年笑了,她抬腳,再次走到了淩清的麵前。
“淩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聲,不知讓淩清愣住了,就連站在不遠處的連城翊遙也愣住了。
“流年,你為什麽突然要對我說對不起呢?你為什麽……”
愣了好一會兒,淩清才開口問道,眼中更是帶著不解。
“我不知道,你之前經曆了那麽多的痛苦,我不想說是因為我失憶的關係,因為那在我聽來都像是借口,我……”
說到這兒的時候,流年再次忍不住哽咽了,隻是停下來,緩緩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
“淩清,我不是要質問你的過去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麽,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那麽痛苦,我……我知道有些傷害是永遠也無法抹去的,我也並非那麽高尚,教你去怎麽忘卻那些傷痛,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忘記。”
聽到流年的這些話,淩清的眸光突然閃了閃。
隻是這一次,她卻沒有再度打斷流年的話,隻是似乎多了些耐心,聽她繼續說著。
“我們無法回到過去,也無法預知未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生命中不僅僅隻有那些傷痛,也許傷痛其實不是用來忘記的,是用來治愈的。”
“所以說,你被治愈了?被司律痕治愈了?”
聽到流年的這些話,淩清突然開口問道,問這句話的時候,淩清的嘴角帶著一絲的笑意,但是那笑意,嘲諷卻是居多。
“我……”
“流年,原來你在這裏啊,害我還找了老半天。”
正當流年準備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司律痕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緊接著,司律痕便來到了流年的身旁,伸出一隻胳膊,將流年攬進了懷裏。
“啊,我就是來看看,淩清到底有沒有醒,然後想和淩清一起吃早餐來著。”
察覺到司律痕進來了,流年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情緒,轉而,臉上掛上了一抹笑意。
她不能讓司律痕發現自己正在難過傷心,不然司律痕誤會了是淩清讓她傷心的就不好了。
顯然,淩清看到流年這樣快的變臉速度,她隻覺得流年很是虛偽,在這個男人麵前這樣的偽裝自己。
隨即淩清的眼底迅速的閃過一絲的不屑,隻是這抹不屑,消失的太快,快到沒有人捕捉到,除了司律痕。
司律痕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的收回視線,目光再次看向了懷裏的流年。
隻是沒一會兒的時間,一個傭人敲了敲門。
“少爺,君大少爺和他們家族的人還在打鬥,說是……”
“你在亂說什麽?”
傭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連城翊遙急忙打斷,臉上更是帶著一抹慌亂。
流年起先是一愣,隨即臉上也出現了一抹慌亂,流年的第一反應是看向了流年。
這個傭人怎麽在這個時候,突然進來說這樣的話,這……
這件事情,他們本來都不想讓淩清知道的,可是現在該怎麽辦?
明顯因為連城翊遙的話,傭人愣住了,眼底閃著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說錯話了,他隻是照著少爺的指示來這裏匯報的啊,怎麽就……
“好了,你下去吧。”
不給傭人說完的機會,司律痕便直接揮了揮手。
聞言,傭人這才退了出去。
而顯然,淩清還是聽到了傭人的話,她有些愣愣的看了看連城翊遙,又看了看流年。
所以剛剛連城翊遙不讓她出去,是因為君辰寒來了,而流年也是因為這樣……
一時之間,淩清的心裏竟湧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君辰寒,他……什麽時候來的?”
良久,淩清才出聲問道,可是這一次的聲音裏卻是很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連城翊遙和流年的刻意隱瞞而生氣。
“他,他來了也沒有多久。”
“對,連城翊遙說的對,君辰寒來了沒有多久,沒多久……”
在連城翊遙的話音剛落下的瞬間,流年便急忙出聲附和道,生怕,淩清會不相信似的,急忙說了好幾聲的沒多久。
“好,我知道了。”
說這句的時候,淩清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這一次淩清的笑是帶著善意的。
隨即,淩清便抬腳,就要走出去。
“淩清,你幹嘛去?”
“淩清,你幹什麽去?”
連城翊遙和流年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兩人均是上前了一步,有些緊張的看著淩清。
淩清笑了笑,看向他們,隨即道,“你們不要擔心,我就是出去看看,君辰寒不會拿我怎麽樣的,不要緊張。”
這一次,淩清的臉上是帶著安撫的笑容的,話落,淩清便不做停留,直接朝外麵走去。
連城翊遙和流年均是一愣,隨即兩人便急忙就要追上去。
連城翊遙已經追上去了,可是流年還沒有走一步,身子便被司律痕禁錮住了。
“司律痕,你做什麽啊?我要跟過去看看。”
淩清一個人過去,她真的很不放心,雖然連城翊遙也跟過去了,但是她還是很擔心。
聞言,司律痕定定的看了流年好幾秒,隨即道,“我陪你一起過去。”
最終拒絕的話,卻因為流年撒嬌的表情,而不得不吞了回去。
微微歎了一口氣,隨即司律痕便拉著流年,一起朝著淩清離開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淩清便來到了此刻君辰寒,以及君辰寒的那些家人們所在的地方。
隻是不同的是,淩清站在裏麵,而君辰寒他們則站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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