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葉尼河之變（4）
“……”恩利在沉默了一會後，低聲道，“艾麗莎嗎……這個條件很誘人呀……”
說到這，恩利輕笑了幾聲，隨後接著說道：
“我做夢都希望可以和艾麗莎在一起，想要撫摸艾麗莎的頭發，想要撫摸艾麗莎的臉頰。”
“沒錯沒錯！”
恩利的話音剛落，艾倫便麵露喜色地用力點了幾下頭。
“隻要你願意歸順法蘭克帝國，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幫你把那個艾麗莎搶過來！”
“嗯，不錯不錯。”恩利麵帶耐人尋味的微笑點了點頭。
“這個條件的確是很不錯。”
“但是呀——艾倫。”
“你好像弄錯了什麽了。”
“你和我做了這麽多年的朋友，你似乎還沒有弄清我的為人呀。”
“首先——我是一個以誓死保衛國家為己任的布列顛尼雅帝國騎士。”
“然後，我是一個男人。”
“最後，我才是艾麗莎的愛慕者。”
“如果屈服於黑暗，我就白做男人了。”
恩利的這番話，讓剛剛好不容易出現在艾倫臉上的喜色如冰雪消融般消失。
“……恩利！”艾倫痛心疾首地說道，“你為什麽要執迷不悟！布列顛尼雅帝國必定會在此戰滅亡！在這種時候，你還愚忠於布列顛尼雅帝國，還有什麽意義呢？！”
艾倫的話音剛落，恩利便高聲道：
“給我閉嘴！”
“從剛才開始，你就一口一個‘布列顛尼雅帝國要滅亡’。”
“你難道以為布列顛尼雅帝國少了你、少了烏列爾騎士團和鐵甲銳士就無計可施了嗎？”
“艾倫，你似乎忘記了某個人、忘記了某支部隊呀。”
“我們還有蘇誠！我們還有米迦勒騎士團！”
“隻要蘇誠還在！隻要米迦勒騎士團還在！布列顛尼雅就不會滅亡！”
“蘇誠？米迦勒騎士團？”艾倫反問道，“現在這種局麵，蘇誠還能有什麽作為？”
“在我們法蘭克軍數十萬大軍的銳利兵鋒麵前，蘇誠和他的米迦勒騎士團隻有死路一條！”
說罷，因情緒激動的緣故，而氣息不勻的艾倫大喘了幾口氣。
待氣息恢複平穩後，艾倫的表情逐漸恢複回了剛開始的那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在內的平靜神色。
“……恩利，你真的就不能再好好想想嗎？”
“就以現在這樣的局勢來看，就算你還留在布列顛尼雅帝國，又有什麽用呢？”
“你能擊潰伊蘇河上的艦隊嗎？你能擊敗盤踞在萊茵蘭平原上的數十萬大軍嗎？你能改變目前的戰局嗎？”
艾倫的語氣逐漸變得強硬、變得鏗鏘有力了起來。
“你什麽都做不到。”
“既然你留在布列顛尼雅帝國什麽也做不到，為什麽就是不願意來法蘭克帝國呢？”
在艾倫的話音落下後，恩利便輕聲呢喃著：
“什麽都做不到嗎……”
說罷，恩利用鼻子“哼”地笑了一下，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說得也是呀，我不會指揮艦隊、不懂水戰，沒法擊敗盤踞在伊蘇河上的那支艦隊，也沒有辦法打敗萊茵蘭平原上的數十萬法蘭克軍，沒有辦法將伊塞爾先生、阿爾伯特先生他們救回來。”
“不過——我還是能做到一些隻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的。”
“你能做什麽？”對恩利剛才的這句話感到意外的艾倫，趕忙問道。
“我能送你們這幫反賊去和你們的祖先團聚！”
說罷，恩利便將右手探向掛在左腰間的騎士劍。
在將騎士劍從劍鞘中一寸寸拔出時，恩利沉聲道：
“布列顛尼雅帝國軍法第17條：叛國通敵者——”
說到這時，恩利剛好把騎士劍從劍鞘中完全拔出，隨後握緊手中的騎士劍，朝自己的身體右側下方猛地一揮，刺耳的破風聲頓時響徹整座軍帳。
“就地正法！”
令人感到膽寒的殺氣，以恩利為圓心，四散而開。
圍在艾倫左右兩側的鐵甲銳士們，紛紛被恩利身上的殺氣所震懾，腳步不由得後撤了2步。
“你們這幫叛國賊，將由我來肅清。”
“……恩利，我真的不想走到這一步。”艾倫輕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些許哀傷之色。
即便艾倫再怎麽愚蠢，也看出來了——恩利根本就不可能跟著他一起叛逃布列顛尼雅帝國。
斷絕了招降恩利的念想、徹底死了這條心的艾倫，轉身離開了恩利的軍帳。
在快要踏出恩利的軍帳時，艾倫朝還留在恩利帳內的鐵甲銳士們下令道：
“把他殺了！”
艾倫掀開帷幕、離開軍帳後，恩利便移動著目光，一邊數著還留在帳內的這些鐵甲銳士們的數量，一邊細細觀察著他們的臉。
“這個艾倫還真看得起我呀。”恩利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足足派了15名鐵甲銳士來對付我。”
“我貌似還看到了幾個有些熟悉的麵孔。”
“我不知道你們是自願跟著艾倫的，還是被脅迫的。不過，既然艾倫派你們來對付我，那你們想必是很受艾倫信任的。”
“不論是4年前的西部平匪作戰，還是2年前的‘極光’攻勢，我都率領過鐵甲銳士，因此我也算是你們的老上司了。”
“身為你們的老上司，給你們上最後的一堂課吧。”
“重甲步兵對付手拿長劍的敵人，是很占優勢的。”
“除非是極個別的那種怪物，否則長劍很難破開重甲步兵的那身厚甲。”
“但這也不代表著重甲步兵對付手拿長劍的敵人就是無敵的。”
“擅長劍術的高手，照樣可以把重甲步兵當成蔬果一樣地殺。”
說罷，恩利緩緩將身體的重心壓低，雙腿微曲。
手中的騎士劍漸漸抬高，將騎士劍抬到了和自己的腦袋同高後，雙臂一曲，將劍往後一收，劍柄與握著劍柄的雙手處於自己的右臉側，劍尖直指身前的這15名鐵甲銳士。
見到恩利擺出了進攻架勢，這15名鐵甲銳士便因緊張、恐懼而使得呼吸變得更加粗重，臉上泌出的冷汗也變得更多了起來。
“你們最好趁著現在的人數還比較多，主動向我發動進攻。”
恩利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用數量優勢彌補質量劣勢——這一向都是戰場上的鐵則。”
在恩利的話音落下後，這15名鐵甲銳士便像是受到了恩利的“激勵”一般，揮舞著手中的重劍，同時朝恩利撲來。
而在這15名鐵甲銳士動起來後，恩利也動了起來。
恩利宛如一支離弦之箭，朝這15名鐵甲銳士迎麵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