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罪與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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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循聲抬頭望去。
隻見在他頭頂的一根粗壯樹枝上，正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
此人將兜帽戴得極深，讓人看不清被藏在兜帽下的臉。
在艾倫抬起頭注視著他後，這名身穿黑色鬥篷的古怪人士，便身姿靈活地朝下一跳。
跳到艾倫的身前後，他便將戴在頭上的兜帽拉開，露出他的樣貌。
“很久不見了。”艾倫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埃貝爾。”
這名身穿黑色鬥篷的怪異人士，正是法蘭克帝國的第一間諜——埃貝爾·馮·拉鄧納。
“是很久不見了。”埃貝爾的臉上堆滿了和煦的微笑，“見到你現在過得這麽好，我就放心了。”
艾倫對於埃貝爾的這些客套話並不領情，麵無表情地說道：
“有事就直說吧，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跟你閑聊。”
“好好好。”埃貝爾抬起雙手，作投降狀，“艾倫你既然想要直接聽正事，那我就不做多餘的客套，直接開門見山了。”
說到這，埃貝爾頓了頓，隨後換上了較為嚴肅的語氣：
“艾倫，你還記得2年前，在布列顛尼雅帝國的‘極光’攻勢結束後，我對你說的那番話嗎？”
“我當時跟你說——大概在數年之後，會有一個千載難逢的立大功的機會擺在你眼前。”
“我還跟你說——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出現在你眼前後，你要好好地把握它。”
“而現在——這個大好機會出現了。”
靜靜地聽完埃貝爾的這番話後，艾倫稍稍一愣，隨後沉聲說道：
“……你2年前所說的這個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指的就是此次帝國針對布列顛尼雅帝國的大規模進攻嗎？”
“沒錯！”埃貝爾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我就把我國此次作戰的詳情告訴你吧。”
“我國此次針對布列顛尼雅帝國的這場大規模進攻，代號為——尼伯龍根。我們一直都把稱為尼伯龍根計劃。”
“尼伯龍根計劃自陛下登基為帝後，便一直籌備至今。”
“尼伯龍根計劃的最終目的，便是滅亡布列顛尼雅帝國。”
“此次的萊茵蘭會戰大勝，隻是我們的尼伯龍根計劃的前奏曲而已。”
“在等到伊塞爾和阿爾伯特的殘軍的補給徹底耗竭後，我們將發動總攻，用最輕微的代價，殲滅伊塞爾全軍。”
“然後揮師東進，攻下布列顛尼雅帝國的國都——潘德拉貢。”
“最後再全軍北上，和蘇誠的米迦勒騎士團展開決戰，然後將其殲滅。”
“到那時，我們將完成花費了之前數代人的心血，也沒有完成的宏偉目標——滅亡布列顛尼雅帝國！”
“因為這個計劃是我國的最高極密，知道這份計劃詳情的人，全帝國也不超過10個。”
“而現在，已經沒有繼續隱瞞這項計劃的價值了，所以我已經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你尼伯龍根計劃的詳情，不用再像2年前那樣，得十分隱晦地暗示你。”
“……然後呢？”艾倫雙手抱胸，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你特地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尼伯龍根計劃的詳情嗎？”
“當然不是了。我特地過來找你，是為了告訴你一個特大的好消息。”
說罷，埃貝爾一麵帶著詭異的微笑，一邊走近了幾步，讓自己能離艾倫更近一些。
在湊近艾倫後，埃貝爾便探過頭去，將嘴唇湊到艾倫的耳畔，低聲道：
“艾倫，率領烏列爾騎士團反叛布列顛尼雅帝國吧。”
埃貝爾的話音剛落，艾倫的瞳孔便猛地一縮。
而埃貝爾此時則接著說道：
“在尼伯龍根計劃正式發動的前夕，陛下便派我潛入布列顛尼雅帝國，讓我過來通知現在已經是烏列爾騎士團團長的你：你回歸法蘭克帝國的大好時機來了，陛下希望你率領正處於你麾下的部隊掀起叛旗，和我國的50萬大軍裏應外合。”
“隻要有你的幫助，這場尼伯龍根計劃我們將能贏得更加輕鬆。”
“這支軍隊明麵上的總指揮是那個伊爾莎，但傻子都知道你才是這支軍隊的總指揮。”
“烏列爾騎士團的團長，統率著烏列爾騎士團反叛布列顛尼雅帝國——艾倫，你想象得出來這是一幅什麽樣的景象嗎？”
“這對於布列顛尼雅帝國來說，將是沉重的一擊！”
“而且，現在的局勢之好，遠遠超過了我們原先的想象。”
說到這，埃貝爾的語氣中已經透著些許興奮之色了。
“我們都沒有想到那個伊爾莎竟然這麽有種，膽敢禦駕親征。”
“現在——布列顛尼雅帝國的皇帝就在軍中。除了皇帝之外，宮相也在軍中。”
“艾倫，在我離開柏盧時，陛下就跟我說過了：如果艾倫你能率領著烏列爾騎士團反叛布列顛尼雅帝國，和沃爾特、巴澤爾他們率領的部隊裏應外合的話，巨額的封賞自然是免不了。”
“還會實現你夢寐以求的願望——賜予你‘馮’，讓你的名字變成‘艾倫·馮·瓊斯’。”
在聽到“馮”這個字眼後，艾倫的瞳孔再次微微一縮，自然垂下的雙手，也猛地攥緊了。
“你在烏列爾騎士團團長這個位子上也坐了不短的時間了，率領烏列爾騎士團扯起叛旗——這種事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我已經幫你想好之後的劇本了。”
“你統率著烏列爾騎士團，還有你那一手建立、訓練出來的鐵甲銳士掀起叛旗。”
“活抓了布列顛尼雅帝國的現任皇帝和現任宮相。”
“調轉兵鋒，攻陷布列顛尼雅帝國的國都——潘德拉貢。”
“然後，再和順利殲滅伊塞爾殘軍的主力部隊會師。”
“最後，你們一路攻南邊、一路攻北邊，殲滅布列顛尼雅帝國的殘餘軍力。”
“到那時，就算那個蘇誠再怎麽神、他麾下的米迦勒騎士團再怎麽能打，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我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能有人可以在這樣的絕境之下翻盤。”
“所以——艾倫，開心起來吧，這可是一個難得的立功好機會呀。快點挑個合適的時機率領部隊反叛布列顛尼雅帝國，回歸我們法蘭克帝國的懷抱吧。”
說罷，埃貝爾便直視著艾倫的臉。
此時，艾倫的臉滿是複雜之色。
他的臉上，有興奮、有悲傷、有痛苦、有猶豫、有迷茫……
望著臉上滿是複雜之色的艾倫，埃貝爾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