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怎麽能就這麽戰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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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顛尼雅帝國皇曆290年8月11日。
清晨7點25分。
羅林帝國境內，緋海平原。
今日是緋海會戰的第12天，太陽剛從地平線上升起來，羅林軍的將士們便陸陸續續地從各自的營帳中走出來，邁著沉重的步伐、有氣無力地提著各自手上的兵器，簡單地吃完早餐後，又再次邁著沉重的步伐趕赴戰場集合，整合成一個個軍陣。
羅林軍的將士們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
羅林軍此時的士氣，因為連日征戰、以及一直被布列顛尼雅軍所壓製著的原因，已經低到了即便待會發生崩潰也不會感到奇怪的地步了。
一大早便起床觀察將士們的狀態的德尼，麵色極其難看地朝旁邊的萊奧說道：
“十分不妙呀……將士們的這個狀態……如果以這樣的狀態應戰的話，緋海會戰極有可能就要將在今天結束了……”
萊奧此時的臉色也極其沉重：“嗯……真的是太糟糕了……德尼，做好準備吧，待會開戰的時候，如果我們這邊被布列顛尼雅軍給衝潰了的話，就立即護送著巴爾他離開，往帝都圈跑，一定要保護好巴爾！”
“嗯，我知道。”
今日的會戰還未開始，德尼和萊奧二人便都已經提前做好了戰敗以及舍身保護好巴爾的覺悟……
此時的巴爾，和平日不太一樣。
巴爾平日隻穿戴著鎧甲，左腰間配掛著一把戰劍而已。
而今天的巴爾，除了一如往日一般頂盔摜甲、佩掛好戰劍之外，手上還握持有著一把長槍。
這把長槍的上麵，還係著一麵旗幟。
白底金邊，中央一朵豔麗的金色鳶尾花。
那是羅林帝國的軍旗。
巴爾就這麽扛著這根槍杆上係有著金色鳶尾花的長槍，騎在一匹戰馬上，跟著士兵們一起，緩步朝著前線戰場行進著。
就在這時，巴爾突然發現了前方有幾位熟人。
“克洛德，博諾，熱拉爾。”
巴爾親昵地叫著他這幾名熟人的名字。
巴爾的這3名熟人，都隻是十分普通的、年紀都將近40歲以上的年老士兵而已。
這3名普通士兵聽到有一熟悉的聲音正在叫他們，便都不約而同地循聲轉過頭望去。
看清楚是誰在叫他們後，這3名老兵的臉上便立即展露出驚喜之色。
“啊！巴爾主帥！好久不見您了！看過您還這麽精神！我們就放心了！”
這3名老兵，長年跟著巴爾一起南征北戰，曾經有一次很偶然的機會，巴爾跟這3名長年跟著他征戰的老兵相識。
望著這3名許久未見的熟人，巴爾他那原先麵無表情的臉上，展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真的是很久不見你們幾個呀，見到你們幾個也這麽精神、健康，我也放心了。原來你們幾個也參與了此次的戰役呀。”
“嗯。沒錯，又一次能夠在巴爾主帥您的麾下戰鬥，我們實在是太榮幸了！”
“榮幸嗎……”巴爾苦笑了一下，“你們跟著我一起戰鬥，會感到榮幸嗎？我都不記得我帶著你們打過多少場敗仗了，在總打敗仗的我的麾下戰鬥，你們難道不會感到痛苦嗎……”
“不不不！”
這3名老兵猛地搖了搖頭。
“才不會，巴爾主帥您在軍中特別是老兵之中，人望可是特別高的哦！稍有常識的人誰不知道巴爾主帥您是我們國家的大忠臣，是我們平民的英雄，出了名的‘鐵人’，有著鋼鐵般的意誌力，不論被打敗多少次，也會不斷地站起來，繼續在前線抗擊這幫侵略者。能夠在您這位偉人的麾下戰鬥、能夠跟著你一起抗擊外敵保衛國家，我們真的是感到非常榮幸！”
“是呀是呀，我老家那邊有幾名小孩，一直吵著說以後要成為像巴爾主帥您一樣百折不撓的鐵人呢！”
“鐵人呀……”巴爾語氣中有著幾分自嘲意味在裏麵。“沒想到在不知不覺，我這個老人都有了這麽一個外號了呀……”
望著自己麵前的這3位正一臉憧憬地看著他、跟著他南征北戰好多年的老兵，巴爾突然感到心中升起了股股奇怪的情愫。
巴爾突然感覺到：自己一直以來嘔心瀝血地戰鬥著、奮鬥著，在此時似乎已經有了一點意義和回報了。
“……謝謝你們。”
巴爾低聲地朝這3名老兵道謝著。
隨後，巴爾便一扯手中的韁繩，加快腳步朝最前線走去。
此時，巴爾的眼睛和剛才有了一些不同。
此時巴爾的雙眼，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迷茫之色。
現在巴爾的雙眼裏有的，隻有無盡的堅定之色。
……
跟情緒、士氣相當低落的羅林軍相比，布列顛尼雅軍那邊可謂是士氣如虹。
上到騎士，下到士兵，每一個人都精神抖擻的。
緋海會戰的戰事，順利得出乎阿爾伯特和艾倫二人的預料。
在這幾日的戰鬥中，布列顛尼雅軍可以說是完全壓著羅林軍打了，所以阿爾伯特和艾倫二人這幾日的心情特別好，臉上的笑容幾乎就沒有收起來過。
在他們的心目中，這場緋海會戰的結局如何，已經差不多成定局了，兩軍之間的士氣差太多了，阿爾比特和艾倫二人已經從遠處的那羅林軍軍陣的氛圍中察覺出今天可能就是打敗這15萬羅林軍、打贏這場緋海會戰的日子了！
“這個巴爾手握15萬重兵，卻被僅有8萬人的我們給打敗。”艾倫的語氣中滿是不屑，“看來，這個什麽‘羅林帝國第一大將’也隻是徒有虛名而已呀。”
這一次的緋海會戰，是艾倫跟巴爾的首次交鋒。
這首次的交鋒，便令艾倫對巴爾失望至極，擁有這麽大的兵力優勢，竟然還被他們給壓著打。
站在艾倫旁邊的阿爾伯特隻是笑笑不說話，既沒有讚同艾倫的話，也沒有反對艾倫的話。
“陣型已經整合完畢了。”阿爾伯特往下眺望了眼已經組合好攻擊陣型的大軍，“已經差不多可以發動攻擊了。”
“已經組合好陣型了呀？那麽”艾倫的臉上逐漸展露出一抹充滿自信、嘲弄之色的微笑，“是時候該結束這場緋海會戰了呀，沒想到竟然真的在蘇誠的東路軍趕過來之前，我們就憑著自己的力量打贏緋海會戰了呢。”
自緋海會戰開始以來，戰事異常地順利，所以艾倫與阿爾伯特二人這幾日私底下都在開著玩笑，說他們可能都不用等到蘇誠率東路軍過來馳援了，他們光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打贏巴爾的15萬大軍、打贏緋海會戰。
沒想到，他們二人的這一番玩笑話，今日竟然實現了。
阿爾伯特和艾倫二人心中無比地暢快，為在軍糧耗盡之前就結束了緋海會戰而感到高興、為即將打勝這場耗時良久的“夏風”攻勢而感到高興。
“傳令！”阿爾伯特意氣風發地朝候在望樓底下的騎士們說道，“讓全軍做好衝鋒準備！衝鋒號吹響後，全員開始進攻！我們今天就打贏這場緋海會戰！在羅林軍的大營裏麵吃午飯！”
“是！！”
……
羅林軍的軍陣。
“德尼。”萊奧沉聲朝一旁的德尼說道，“從布列顛尼雅軍的氣氛上看，他們待會就要展開進攻了。做好覺悟了嗎？今天可能就是緋海平原上的最後一戰了……就算是要戰敗，我們也要敗得光榮！記得待會多殺幾條北狗。啊，別忘了，我們還是要以保護巴爾他的安全為最優先，不要打得過了頭，忘記了這件最重要的事情。”
“萊奧，你以為我老糊塗了呀？”德尼沒好氣地道，“我雖然今年已經62歲，但是腦袋還清醒著！不用你說我都知道！”
此時，不僅僅是德尼、萊奧他們，以夏爾為首的其餘將官們，以及絕大部分的有著作戰經驗的老兵們，此時都已經察覺從兩軍之間的氣氛中，察覺到了今天可能就是緋海會戰的最後一天了，同時今天也可能將是他們戰敗的一天了。
所有人都默默地做好了戰死的覺悟。
有的人抓緊手中的兵器，一臉的躍躍欲試。
有的人滿麵疲倦，但是雙眼仍舊迸射出股股淡淡的戰意和鬥誌。
有的人一臉恐懼，默默地抽泣著。
……
悲壯、不詳的氣氛，逐漸籠罩在這15萬羅林軍之上。
就在這時
一員騎在戰馬上的老者，突然出列，並緩緩走到了這15萬羅林軍的前麵。
“？巴爾主帥？”德尼一臉驚異地看著這名突然出列的老者。
這名突然出列的老者正是他們的主帥巴爾。
巴爾扛著他的那杆係有著他們羅林軍軍旗的長槍，駕馭著胯下的戰馬，緩步走到這15萬羅林軍的前麵。
巴爾移動著視線，將自己麵前的這15萬大軍、這15萬名部下盡數收入眼中。
而在巴爾看著他們的同時，這15萬大軍上到德尼、萊奧、夏爾這般的高級將官，下到普通的士兵，都一臉奇怪地看著巴爾。
“巴爾……”夏爾低聲自言自語道，“你出來幹什麽……而且還拿著一杆係有軍旗的長槍……”
在移動著自己的視線，將麵前的這15萬大軍緩緩掃過一遍後，巴爾張開了緊閉的雙唇，用平靜的語氣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