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1章 懲罰的血酒
「你……唔!」清漪又被蒼耳氣得吐了一口血。
她天生就氣大,性格又烈,是個受不了別人閑話的主,哪裡能夠忍受蒼耳一次又一次的挑釁?
當即就動了殺心,手握在長簫上,用力之緊,指骨咯咯作響。
蒼耳說完就後悔了,趕緊往後面一撤,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這件事雖然是由雲光和蒼耳引起來的,但是雲光是那種氣過就算的人,經過這麼一鬧,反而沒什麼氣了。
「清漪,別生氣,咱們不計較了。今天是三軍洗塵宴,不能亂了主子的安排,我先送你回去。」雲光一手扶著清漪,一手暗中朝蒼耳擺了擺,示意蒼耳快點撤,別再招惹清漪。
蒼耳愣了幾秒鐘,捂著嘴巴跑了。
他去找寒洛,如今,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只有在寒洛身邊才最安全。
寒洛被喚到暮離面前,微微一笑,「主子,不知喚我過來何事?」
「你說呢?」暮離給身邊侍者使了一個眼色,她就知道,手下一個個都是『明知故問』的主。
侍者為寒洛斟了一杯血酒遞過去:「寒洛戰神,請。」
寒洛接過杯,輕飲少許,自我反省道:「看來,這一杯是罰我了。」
「你還知道?」又是一句帶有疑問的話,又是一個眼神飄過去。
侍者端著酒壺,果然替寒洛倒滿,「寒洛戰神,不好意思。」
「沒關係,應得的。」這一次,寒洛昂首一飲而盡。
他,不該在眾將士面前公然護短,拉幫結派,攪亂軍心。
他,不該以自己的厲害長處去對別人的短處,佔了優勢和先機。
最後,也是最重要一點。
他不該欺負暮離的『人』。
只不過,寒洛不太想承認最後一點,清漪是暮離的人,難道他就不是暮離的人嘛?
他也是暮離的人,好不好?
暮離也太護著清漪了,這種感覺不好,稍微吃了一點點醋。
懲罰的血酒,一杯接著一杯,彷彿無盡了一般,滑入喉嚨。
寒洛越想越是煩悶,越是煩悶,便越發的飲酒,不知不覺間,他竟陷入自己的困境中,胡思亂想起來了。
忽然,他心中多了一個疑問,握住暮離的手腕,用力握住了,「暮離,對你來說,我、我……」
「你如何?」暮離笑吟吟的臉容在寒洛的視線里晃了晃,有些飄蕩。
寒洛用力甩了甩頭,「怎麼回事?」
這血酒的酒味有點太上頭了。
然而,儘管視線不清,暮離的臉容依然越來越近了,她的聲音彷彿從遠處而來,伴著風絲,涼嗖嗖的:「寒洛,你是不是很困?」
「不,我、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到、到底我是不是你的、的……」
咚。
腦門貼在了冰涼的掌心上,寒洛一頭砸在暮離伸過來的手中,醉得不醒人事。
「主子,寒洛戰神他……」三南侍者驚訝了。
雖然,寒洛城主素來不勝酒力,但是,也不至於三杯血酒下去,人直接就醉倒了。
「沒事,不過是讓他多睡一會兒而已,免得那般聒噪。」暮離笑著說,扶正了寒洛,吩咐道:「南衣,先送他回去休息。」
「是,主子。」南衣真心同情寒洛。
這個不太聰明的樣子,難怪追了主上很多年,依然孤孑一身,沒有半點上位的機會。
寒洛離開后,蒼耳也捂著嘴巴過來了。
蒼耳說話磕磕巴巴,斷斷續續的:「主、主子,對不起,我、我闖禍了。」
暮離屈指一彈,指尖一顆藥丸送進蒼耳口中,替蒼耳解了黑暗天賦的餘威,她不緊不慢地說:「都是一城之主了,還這麼冒冒失失,到處闖禍。」
「主子,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很久不見了,有點動手的癮。」蒼耳捂著脖子轉了轉,果然,沒有黑暗天賦的時候,是人生最美好的驚喜。
「那你怎麼不換個人挑?」暮離問道。
上古四大戰神中,暮離最心疼的就是雲光,可偏偏不知怎麼了,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這樣,所有人都喜歡招惹雲光,總是約雲光去打架,莫名其妙。
「嘿嘿,」蒼耳撓撓後腦勺,說出原因:「雲光戰神脾氣沖,又不記仇,和她切磋一下,不管輸贏,也不傷感情。其他人可不行。」
蒼耳沒敢多說。
如果他是跟清漪切磋的話,估計得被清漪記一輩子,睡覺的時候都得小心提防著,是否會被清漪給滅門了。
「傻話。」暮離也是無奈了。
雲光大咧咧的性格,她豈會不知道?所以,才總是吃虧。
「對不起,主子。以後,我盡量不去招惹雲光戰神了。」蒼耳儘力向暮離做下保證。
因為他的黑暗天賦原因,他只能儘力,而不是絕對。
「行了,下去吧。」暮離揮揮手,不願意再管這些麻煩事。
她不過是喝頓酒,也不消停。
「謝謝主子。」蒼耳千恩萬謝地溜了。
倘若問他溜到了哪裡去?當然是寒洛的院子了。
只有在寒洛身邊,蒼耳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全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守城將士們一個個的過來給暮離敬酒,大半都是糙漢子,說話沒幾個有文化的。
不過,幸好暮離也不是太在意的人,與眾多將士推杯換盞,眨眼間,一整夜便過去了。
當暮離再次端起酒杯的時候,她一雙狹長的古鳳眸子輕輕眯了眯,神色恍然。
原來,在層層樹影籠罩下的那一方天空,光影早已微微亮了。
「夜爵大人,容我再敬你一杯。」說話的人是天霧城的守將張厚知。
張厚知喝了一整夜,酒量十分的好,只是微微變了臉色,陀紅一片。
他已經敬了暮離三四次酒,每每覺得不后盡興,不夠表達忠心,便總是湊到前面,高舉著手中的杯,又一次向暮離敬酒。
三南侍者見張厚知醉醺醺的,當即上前一步,擋在暮離面前,不讓張厚知再往前走。
暮離輕輕拂袖,吩咐道:「罷了,讓他前來,再敬一杯。」
「是,主子。」三南侍者退下了,但是,仍然警惕著,免得眾將士們借著酒醉,總是欺負她們主子醉酒。
「多謝主子賞酒,容末將再敬您一杯。」張厚知鞠躬九十度,酒杯幾乎和他的頭頂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