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1章 辛苦小俘虜
「李慕白，你有可以解決的方法？」暮離不由得驚奇。
「嗯，」淡淡一語，不喜不悲，李慕白橫抱著暮離朝營帳走去：「先回去再說。」
「好。」暮離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下了些。
司卜亦是跟隨李慕白回來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不錯，至少比前些日子離開時，臉上多了幾分光彩。
眾人回到營帳以後，各自落座。
司卜起身，率先向暮離行禮，「暮離小姐，不好意思，未有相告，我又回來了。」
「無妨。」暮離輕嘆了一聲，料想司卜此番前來，必定有事。
果然，不等暮離仔細問詢，司卜自己便說了：「暮離小姐，這幾日，我雖然遠在天霧城，但是，每逢午夜似乎總能夠聽到鮫人歌聲，或遠或近，不太尋常。」
「噢，遠在天霧城，也能聽到？」暮離微微變了神色。
倘若司卜說得是真話，那麼，也就正好應了幽蘭的那番說詞，無面鬼軍受控於鮫人歌聲，才會自相殘殺。
「暮離小姐，尋常人必然是聽不到，不過，我等鮫人一族，歌聲可傳至千里之外，便能聽到了。」司卜說話時，臉上不乏一絲驕傲得意。
「原來如此。」暮離示意司卜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聽聞無面鬼軍大舉進攻，並且施以迷蹤幻境，就私下猜想著，或許是鮫人的歌聲作亂，因此，就過來了。」司卜提起這場戰爭，心中不禁多了幾分沉重。
雖然死去的無面鬼軍並不可惜，然而，誰知道裡面是否有他的本系先祖？那些人都是他的祖先前輩，見一次，少一次。
暮離沉吟半晌，說道：「司卜，你可認得一個女子，名喚幽蘭？」
「幽蘭？」司卜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驚喜，表情激動：「暮離小姐，你是否見過她？或許，她還活著？」
「幽蘭是你何人？」
「她、她是我的姨母，親姨母，小時候待我極好。」司卜回憶起過往，滿心都是酸澀。
如今，再也沒有人給他抓魚吃了，哪怕是吃不完，也會一堆一堆地送過來。
暮離雖然不忍心掃了司卜的興，不過，還是如實相告：「兩個時辰前，在地下水城，見過一面。」
「什麼？姨母她、她也變成了……」司卜一下子軟在椅子上，難以接受這個現實，彷彿這件事比死去更讓人難以接受。
「嗯。」暮離不再多問，留給司卜一點時間獨自緩緩。眼下，她最關心和在意的事情，就是顧珩。
「李慕白，你剛才說不一定，莫非是尋找到了救顧珩的方法？」暮離憂心忡忡，眼角眉梢都流露著擔憂。
「嗯。」李慕白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從中取出一個精緻木盒遞給暮離，說道：「這是烈焰七號。」
「這麼快？」暮離打開木盒，果然看到盒子里裝著幾支透明的小瓶葯，和醫院裡的注射劑極其相似。
「嗯。」李慕白輕抿了一下唇，難得一次，誇獎起來實驗室里的辛苦小俘虜們，「那些人的工作效率不錯，態度也極其誠懇、認真，目前，烈焰八號已經開始研製了。聞君和青月正在盯著。」
「太好了。」暮離倍感欣慰，但是，她又停了一下，「不過，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暮離雖然知道烈焰系列是極為有療效的葯，但是，從一號到七、八號的各種功效，她卻是不知，再一想起顧珩的狀況來，免不了越發擔憂。
李慕白洗凈手后，取出藥劑調配好，走到床榻前，直接一針靜脈注射，扎進顧珩的手臂。
昏昏沉沉地睡意中，顧珩猛然間抽搐起來，蒼白的面容上，雙眸陡然睜開，一雙墨色的瞳仁逐漸變得空闊，越發遮住了眼底。
「小……小離……」
艱難的發音，寥寥幾個字。
別人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但是，暮離卻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顧珩，我在，我在……」暮離一把握住顧珩的手，緊緊握住，臉上再也控制不住，深深攏著一層擔憂。
「你、你……」在顧珩的視線里，所有人都是模糊不清的，包括那個在他耳邊不停述說、安慰他的女人。
顧珩感覺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只可惜，他的手完全使不上力氣，就像是僵住了一般，太難受了。
李慕白長指一攏，咬破指尖，在顧珩的眉心處描了一朵蓮。
血色的蓮花滴入顧珩的眉間，只一瞬就消失了。而後，顧珩才緩慢地停止躁動，極其艱難地恢復了平靜。
「李慕白，為什麼你對他……」
似曾相識的場景，彷彿曾經發生過。
暮離仔細一想，才發現，之前她在涼城被散形針迫害的時候，李慕白也是用如此方法，在她的眉心處畫了一朵蓮，然後，她便醒來了。
所以，這個動作代表什麼？代表顧珩已經、已經……
暮離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讓顧珩拋棄自己身為人類的人生，轉而變成一個不老不死的吸血鬼。
片刻后，顧珩終於平靜下來，手指輕微動了動，隨即睜開眼睛。
在顧珩的眼底里，一抹橘紅色閃瞬而過，消逝無形。
那是與李慕白眼底薄橙色極為相近的暖色系，亦或，源自於聖主妖然一脈的赤金色。
顧珩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一樣的，除了蒼白的臉色仍是沒有任何改變之外，不管是手臂還是提骨明顯都更加俊美，精緻。
尤其是深邃的五官，更加立體，分明，高冷尊貴中不乏一絲冷俊，給人一種更加張狂的魅意。
不過，話音倒是一如既往，溫潤如玉：「暮離，我怎麼了？」
顧珩感覺自己深陷在很多個夢境中，裡面有很多人，包括暮離、李慕白、贏荼、頑主……
「你醒了？」暮離下意識去看李慕白，不知道應該如何告訴顧珩這件事。
有些事，原本可以避免，怪她沒有照顧好這個男人。
「暮離，你去為他準備點食物，我和他談談。」李慕白特意加重了『食物』兩個字，茶黑色的瞳底里掠過一抹暖色系最美的薄橙色。
「嗯。」暮離鬆開顧珩的手，起身朝外走去。她站在營帳門口偷偷往了很久，希望可以聽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