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方昭的夢
「你的意思是說，實驗室里已經出現另外的雲光了？」暮離皺著眉頭，眉心彷彿能夠滴出水來。
雲光表情嚴肅，從未有過的沉重，「暮離，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我會不會被……」
雲光說不出來『被取代』的詞語，她難以接受這個令人唏噓的事實。
「你不要擔心，」暮離勸解著雲光，「如果他們真的能做到這件事，恐怕，在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你的位置了。你以為，血族人的天賦是大白菜么？隨便一個人，都能擁有。」
「呃，」雲光思緒停滯了幾秒，醒悟過來了，大咧咧的一笑，「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人可以一樣，但是，有些東西，再怎麼也改變不了。」
「所以，不要杞人憂天，趕快下去休息。」暮離無奈地笑了一聲。
她這個屬下啊，有時候極為聰明，不輸給任何一個人，可是，有的時候又特別笨，簡直讓人無語，愁死了。
「那我出去了。」雲光不好意思的快步走了。
「暮離小姐，是不是我的元兒有救了？」聶英一直等到最後，才開口問道。
「司夫人，如果可以，我會儘力而為。」
雖然暮離明白聶英為人母親的一顆關愛之心，但是，僅憑一本小冊子，她真的無法給予聶英任何成功的保證。
「暮離小姐，那、那是什麼意思？」聶英不懂，她只是感覺天快塌了。
暮離知道現在不適合與聶英交談，轉而看向司卜，說道：「先帶她去休息，待我找人研究一下。」
「謝謝你。」司卜面色沉重，朝暮離欠了欠身，扶著聶英走了。
當所有人都離開后，暮離便打開那本行醫記錄冊，繼續瀏覽起來。
方昭倒在冰冷的地上，雙手和雙腿全都被捆住了，繩子很結實，輕易不能掙開。
過了一會兒，他醒了。
當他看到熟悉的環境和那個坐在書案前看書的女人時，心底一沉，霎時間就蔫了。
「你醒了？」暮離眉眼不抬，手握書卷，輕緩地翻看著。
方昭認命了，再也不求饒，而是硬氣起來了：「既然再次落在你的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一塊硬骨頭。」暮離冷呵一聲，放下手中書卷，朝方昭走來。
「你想怎麼樣？」方昭蜷縮在地上，不由得往後退。他也就嘴上說說，實際上，不等暮離走過來，就已經非常害怕了。
「你說呢？」暮離半蹲下身，伸手掐住方昭的下巴，指腹輕微一用力，隱約能夠聽到細微的骨骼聲。
「啊！」方昭痛呼一聲，臉上頓時青筋暴起，疼得不能再言語。
「呵！聽過一句話么？」暮離問。
「什麼話？」方昭疼得眼淚劃出臉頰。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說完，纖細的長指再次用力，暮離冰冷的眼底沒有一絲柔軟。
『咔。』
是骨骼錯位的聲音。
暮離手下留情，並未捏碎方昭的下巴，而是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方昭的骨頭捏移位了。
這種骨頭錯位的感覺比骨頭被捏碎的感覺還要痛苦。
當即，些許鹹味兒的水從方昭的眼中流了出來，順著臉頰滑下。
「你這個陰狠的女人。」終於，方昭說出心底話，再也不會顧忌暮離的身份。
暮離不以為然，手指依然掐在方昭的下巴上，思緒一轉，似乎是在自我反省，「本爵就是對你太心軟了，才會讓你有機可乘。正常人，不是應該感激本爵的不殺之恩？」
「我寧願被你殺了，有本事你殺了我？」方昭說話時，下巴骨根本就合不上，每說一個字，下巴都會撕心裂肺的疼，還有口水順著兩邊嘴角流下來。
暮離鬆開方昭，站起身，居高臨下凝視著方昭，眼瞳里閃爍著跳躍的銀輝，那淡漠的眼神透著幾分不屑，高高在上，冷漠至極。
少頃，她說：「你放心，本爵不會殺了你。在這個世界上，死了永遠比活著容易。」
「暮離，你、你……」過分的疼痛讓方昭再也無法說出話來，他倒在地上，猶如一個聆聽死亡的人，慢慢的感受著那忽然而來的恐懼。
「呵呵，」暮離轉身走回書桌旁，繼續翻閱手冊。
時光寧靜，歲月安然。
一張女人精緻絕美的面龐微微側著，視線落在密密麻麻的小字上，彷彿隔離了周遭的一切，纖塵不染，恬淡景逸，隨遇而安。
偶爾，那女人也會朝倒在地上的少年瞥看去一眼，略帶冰冷的目光在少年沾滿了淚痕的臉頰上游轉。
可惜，那仿如北海漫漫大雪一般的銀灰色眼瞳里，沒有半點同情，只是越發的冷漠，冰得瘮人。
…………
不知過了多久，方昭在一盆冰涼刺骨的冷水中清醒過來。
他躺在泥濘的草地上，渾身沾滿了草屑，其中靜謐無人，只有一望無邊黑色的夜晚。
「這是哪裡？」方昭的雙手和雙腳依然被繩索束縛住，只不過，他現在多了幾分自由，沒有人在一旁看守著他。
方昭活動了一下，暮離蜷縮身體，將手盡量靠近腳上的繩索，然後，使勁力氣，將繩索解開，終於獲得自由。
自由以後，方昭第一件事就是逃走。他不知道該逃去哪裡，只知道必須快點離開，否則的話，他勢必會死在那個陰毒的女人手中。
方昭不信暮離能夠帶給他一線生機，至少，在他逃走以後，是萬萬不能了。
方昭嘗試開口說話，下巴不再那麼疼痛，而且，他居然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
方昭頓時驚慌，下意識用雙手摸臉，結果，這時他才發現，他的五官竟然全都沒有了。
耳朵、鼻子、嘴巴、眼睛，統統都消失了……
他所謂的黑色天空，不過是缺少了眼睛的晦暗世界。
是誰？
是誰如此待他？
正在方昭擔心害怕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
那女人冷冷笑著，笑聲嫵媚且妖嬈，「呵呵，本爵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是你？」方昭驚慌不已，「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趕緊殺了我。」
「殺你？為什麼？」女人似乎很詫異，「本爵從來都沒想過要殺你，本爵只是喜歡折磨你，一點一點的折磨你，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