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不完美的實驗品

  雲光擁有一雙能夠看透實物的眼睛，即使在黑夜裡也能夠捕捉到那個隱藏起來的鮫人，所以，她並不像蚯蚓一樣，一截冒頭，一截埋在地底下，而是盡量縮小藏身範圍，然後，一蹴而就，跳躍上去！

  時間彷彿在一瞬間靜止住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殺氣，就連尚未出來的邊仇都感覺到了陰冷殺機的力量。


  但是，也僅僅是一秒鐘的間隔，那股殺氣就消失了，轉換成一股發自心底的膽怯、害怕。


  邊仇沒有時間去思考，他緊隨雲光身後，立即跳出來，充滿了戒備，然而，當他出現在雲光面前是，卻看到了一幅猶如靜止的畫面，令他難以置信。


  只見，就在邊仇面前不足五米的地方，雲光高高舉起一塊木牌擋在腦袋上，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而在雲光對面三四步的距離，一名渾身鐵色的鮫人卑躬屈膝，五體投地伏在地面上，正在向那一塊牌位叩拜。


  「啊，啊……」鮫人口中發出一個個零碎的細音，銀鈴似的，帶著迴響，剪不斷理還亂。


  邊仇雖然不知道那個鮫人在說什麼，但是，他卻能夠看出來鮫人對於木牌非常忌憚。


  很有可能，那個擁有木牌上名字的人是他的先祖。


  那個鮫人發現邊仇，立刻做出防衛的姿態，露出嘴裡尖牙，朝邊仇發出一聲聲低吼，甚至想發起進攻。


  邊仇果斷掏出他帶過來的木牌，往鮫人面前一擺，說道：「你敢過來，我就摔碎它。」


  「啊……」鮫人氣得磨牙，憤怒地瞪著邊仇，並沒有如同邊仇想象那般，乖乖跪地叩拜。


  「什麼狀況？我的不管用？」邊仇看看牌子，有點納悶。


  「喂！」雲光喚了一聲，見狀做出一個拳打木牌的動作。


  結果，那個鮫人果然又乖乖五體投地，耷拉著腦袋，一句話不說，向雲光臣服。


  「看來我這個比你那個厲害。」雲光沒想到尋思這麼好，隨手一拿，都能撿到敵人的老大。


  暮離等人相繼爬了出來，她們在四周看了一圈，發現這裡又是一層廣闊的宅院。


  雲光簡單地解釋道：「這裡很像人類世界里的樓房，每一層都有樓梯，供以居住的地方。不過，祠堂就只有樓下那一間。」


  「先綁起來。」暮離取出繩索遞給邊仇，吩咐道：「雲光，你去找路。」


  這裡地界空闊，相對來說比較隱蔽，藏身很容易，離開卻很難。


  那鮫人一看雲光要走，立刻就跳了起來，打算追出去，但是，一塊木牌懟在他面前，險些懟到他的臉。


  出乎意料的是，鮫人一看到暮離手中的木牌，頓時嚇得雙腿發軟，跌倒在地上，不停地朝暮離叩拜。


  邊仇走過去，直接將鮫人綁起來了。


  鮫人一直望著那塊牌子，沒有任何反抗。


  「看來你這個才是老大，我那個是副的。」雲光說完，和清漪一起去尋路了。


  「啊，啊……」


  鮫人望著暮離手中的木牌眼神里充滿了絕望，他伸出雙手，舉過頭頂，嘗試向暮離請求，可是，被暮離拒絕了。


  「從現在開始，你認真回答我的話，否則，我就砸爛它。」


  威脅是最有效的解決問題的方法之一。


  偶爾時候，暮離並不介意做個有資本去威脅別人的人。


  「啊，啊！」鮫人點頭如蒜，窩在地上，狼狽不已。


  暮離微微沉眸，思索了一小會兒，說道：「你會說話嗎？」


  「……」鮫人努力思考答案，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威懾於暮離，眼神懇求著。


  暮離猜想，鮫人在長期的躲避當中也許逐漸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便換了個問題：「你會寫字嗎？」


  這一回，鮫人立刻就點頭了，沒有任何猶豫。


  鮫人坐在原地轉過去，用指尖在地面上華拉了兩下，雖然有點歪歪扭扭，但是足夠看出那兩個字：司卜。


  「這個東西是你寫的？」暮離打開鮫人族譜，翻到最後一頁給鮫人看。


  霎時間，鮫人臉色煞白，似乎沒有預料到這個神秘的東西也被暮離偷走了。


  「司卜。」暮離沉吟著這個名字，忽然輕輕勾唇，笑著說道：「名字很好聽。」


  「……」司卜眼神里露出一絲疑惑，極度不解暮離的意思。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暮離走到司卜面前，先是向司卜道歉，隨後才說道：「我和朋友們一不小心落水了，陰錯陽差來到這裡，結果被你的朋友追過來，無奈下才會有此冒犯，希望不要怪罪我們。」


  「啊，啊……」司卜情緒很激動，忽然瘋狂搖頭，好像在拒絕著什麼。


  暮離瞬間猜到了：「你和樓下的那些人不是朋友？」


  司卜重重點頭，用手指在地上划著：都是假的。


  「看來我們應該會是朋友。」暮離挑挑眉梢，頗為訝異。她沒有想到，事實竟然和她預料的不太一樣。


  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無所謂了。


  過了一會兒，司卜又寫下的幾個字，應該是對暮離說的：『小偷，強盜，討厭鬼。』


  「呵呵。」暮離看到那麼幼稚的言語直接敗了，說道：「他們為什麼在祠堂……」


  『那是他們自己的牌位，但是，都是假的。』司卜說的模模糊糊。


  幸好暮離聰明，簡單一想就明了。


  也許是夜先生抓走了這些人，重新賦予生命，儘管有點不太完美，但是，結果是成功了。


  於是，夜先生將這些不太合格的實驗品全部送到大盤古都，協助冥古守城。


  實驗品們擁有生前的記憶，惟有在大祠堂里休息的時候，才能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魂歸故里，落葉歸根。


  所以，那些人並不是忌憚擺在長桌上的牌位，而是不想親手毀了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到手的記憶。


  「你為什麼躲避起來？」暮離真的很關心這個問題。


  『不想被吃掉，而且，我也在等一個人。』司卜老實交代了所有事情。


  「你在等誰？」暮離問道。


  『我不知道。』司卜的話總是含糊不清，說一半，留一半。


  暮離索性也不問了，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想報仇嗎？」


  「……」驀地，眼底浮現一抹明亮。司卜瘋狂點頭，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