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玉石俱焚
「呵呵，倘若貧僧是假的，貧僧自然無太多所謂，只不過，那個能夠看到貧僧的人，施主你又是真的嗎？」小和尚並不介意女人的嘲諷，反而順著話說，把話給轉了回去。
「你好大膽！竟然敢說我是假的？信不信我宰了你？」女人完全不明白小和尚在說什麼，心裡充滿了憤怒。
如果她的雙手能夠自由活動，必然會一巴掌扇飛這個妖言惑眾的小和尚，給小和尚一點厲害瞧瞧。
她要讓小和尚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是不能招惹。
「施主，你說笑了。既然你與貧僧今日有緣相見，貧僧自然會依從萬物有靈之道，權且放你一條生路，願你日後好自為之，莫再為非作歹，傷害無辜的世人。」小和尚不予理會女人的提問，始終話語溫和，大世包容之心。
「哼！誰稀罕你的放過？」女人不領情地說，她的眼瞳里浮現滿滿的惡意，邪魅中透著絕頂的煞氣：「小和尚，我告訴你，只要你殺不了我，我必殺你。在我的世界里，從來就沒有善，只有惡。」
「也罷。那貧僧就放手一搏，以命來感化你這個人世間的大惡之徒。」小和尚再次念起繁冗的咒語。
隨著一串串的咒語念出來，鎖在女人身上的鐵鏈一點點的鬆開了。
女人能夠感覺到雙手不再被束縛住，銀色的瞳底浮現一抹詭異的光色，表情變得詭異起來，唇邊泛起一抹冰冷的殺意。
緩緩的，兩顆尖銳的牙齒露了出來，眼瞳里的銀色越發閃爍著光芒，十指如鉤，長出鋒利的指甲片。
下一刻，女人掙開鐵鏈，振臂高呼，昂首發出一聲吼叫：『嗷』。
待那吼叫聲落，女人齜起尖牙，渾身迸發出冰冷的戾氣，毫不猶豫地朝小和尚奔了過去。
「小和尚，我要殺了你！！」
女人咆哮著，猶如一頭失去意識的野獸，狂奔到小和尚的面前，鋒利的指甲片沒有半刻停留，朝那小和尚的脖頸抓去。
然而，一股無形地力量倏然擋住女人的進攻，好像是某種屏障，竟然將女人隔離開了，擋在小和尚面前五步之外。
「哼！莫非這個就是人類口中常說的金鐘罩鐵布衫？還真是好笑。」女人冷呵一聲，「讓我來看看它到底能夠保護你多久？」
鋒利的指甲片不停地在虛無的空氣中來回抓撓著，一道道白光猶如利刃一般，在空氣中劃出刺眼的光束，隨即消失無形，就彷彿根本沒有發生過。
小和尚微微垂下眼帘，不去看女人長牙舞爪，只是一如先前那般，安靜地勸說著：「施主，貧僧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未來或許尚還有一條正大光明的通路。」
「小和尚，你給我閉嘴，主要廢話，今日，我一定要將你的頭顱摘下，來祭奠我的那些死去的精英們！」
女人說完，尖牙一口咬破手指，將鮮紅的血液滴在半空中。
隨著妖冶的血珠兒不斷滾落，空氣中霎時間升起一縷縷熾燙的白煙。
在那白煙下，無形的屏障忽然出現一條條恐怖的裂縫，緊接著，裂縫越來越大，不受控制地往外蔓延著。
起先，女人的手伸了進去，一把抓住小和尚的脖子，緊緊地收縮。
然後，女人半個身子探了進去，一張妖冶美艷的面龐湊到小和尚面上，她伸手撫了一下小和尚光潔的額頭，哼笑著：「不知道你這個常年吃素的小和尚，味道好不好。」
小和尚閉著雙眼不為所動，口中依舊念著咒語，語速越發快了起來。
女人整個人都踏了進去，周身籠罩在一片妖嬈的月光內。
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小和尚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那道無形的屏障已經開始慢慢收合了，並且，漸漸地縮小了範圍，開始向小和尚靠攏。
女人依舊說著戲弄小和尚的話，她最討厭小和尚一副付出所有的樣子，討厭極了。
如果真的那般心善，為何還能任由天下蒼生落在她的手中？
所謂姍姍來遲，本就是一個美麗的謊言，一場蒙哄世人的欺騙。
說到底，還不就是怕死么？
女人想到這裡，不由得心中燃起幾分怒火，放在小和尚腦袋上的手指驀地用了力氣，冷冷地威脅道：「小和尚，你若是向我求饒，我便放了你。」
「施主，貧僧早就已經說過了，善惡到頭終有報，萬事無憂皆有因，希望你能夠迷途知返，莫再一意孤行，大錯特錯。」小和尚再一次苦口婆心，語重心長地勸說著。
「閉嘴！不許再說話了，否則，我會讓你死得更快一點。」女人心情莫名地煩躁起來，兇狠地斥道。
鋒利的指甲下，一股股血水流了下來，沾滿了小和尚的眉眼。
小和尚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對女子頗為無奈，隨著鮮血緩慢地流下來，他的人影也在女人的視線里變得飄忽不定，然而，卻沒有半分疼痛的感覺。
「施主，恕貧僧無禮了。哪怕是貧僧會賠上自己，也必然要將你這妖孽除去。」小和尚倏然睜開眼眸，眼底泛起無邊熾烈的光。一串串咒語從他的口中溢出來，美若一朵朵荷蓮，瞬間就將女人給包圍住了。
女人臉色陡然一變，變得有些煩躁，「這是什麼東西？小和尚，我勸你莫要……啊！」
女人話還沒有說完就一聲驚呼，彷彿被什麼困住了，只見她被一股無形的光束圍繞著，那是一個個堆砌起來的佛家慈悲咒，逐漸女人包裹了起來，再也不讓女人掙開了。
與此同時，一層血族瀰漫起來，將小和尚整個人圍繞起來，小和尚在那血光中面容平靜，彷彿一早就有這樣玉石俱焚的打算，沒有半點驚慌。
在那血色和女人一起消失的時候，暮離只看到小和尚雙手合十，最後說的一句話是：「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
那樣的畫面太過慘烈，暮離不忍再繼續看下去。
暮離是一個旁觀者，根本無法參與其中，她只能親眼看著小和尚和女人一起消散在那茫茫的血色煙海里，不管是緣是孽，那兩個人都沒有機會再多看這個世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