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 遲來的告白
溫染也想起了方昭，問道：「抓到方昭了嗎？」
「當然抓到了，有我在，他能跑得了？」邊仇悄悄攬功，順便分顧珩一點點，「但是，顧先生出手幫了一小點忙。」
溫染鄙視地看了邊仇一眼，說道：「行了，你回去看墨小姐吧，我沒事。」
「那你先睡一會兒？」邊仇將最後一勺子參湯餵給溫染。
溫染喝下參湯，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嗯。」
溫染有點疲倦了，想休息一陣子。
他也不知道在睡著的時候，暮離會不會前來探望他。
但是，終究是有些期盼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出來。
…………
邊仇從溫染房間離開后，幾乎是用飛的速度奔跑回自己的院子。
「媳婦，我活著回來了。」他激動的大喊，先前所有壓抑在心底里的痛苦，都在這一刻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
因為，雲光是他惟一可以傾述，毫不猶豫展現狼狽的人。
雲光端著碗正在給小女寶喂參湯，眼神有些恍惚。
她本來就走神兒了，一聽到雲光的呼喊，頓時一驚，倉促間手一松，參湯碗霎時間掉落。
一陣風吹來，夾雜著一股血腥味兒。
邊仇一手抱著小女寶，一手拉著雲光，遠離參湯碗。
啪的一聲，參湯碗落地，摔成碎片，參湯飛濺。
邊仇將小女寶放回小榻，擔心的擁住雲光，仔細檢查著：「你這是怎麼了？這樣不小心？傷到了怎麼辦？」
雲光打量著邊仇，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雙手不敢去觸碰邊仇身上的每一道傷口，她後悔的道歉：「邊仇，對不起，是我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胡說什麼。」邊仇拉著雲光走到大廳，讓雲光安穩坐下，他去找藥箱，給雲光燙傷的手指頭抹葯，動作輕柔，「是不是很疼？真的太不小心了。」
「不疼，我沒事。」雲光不想塗藥了，比起邊仇渾身見血的傷勢，她那一點點燙傷算什麼？
「沒事才怪。」邊仇寵溺的話語里透著幾分自責，一個人自言自語，不停地叨念著：「以後，如果你想做什麼事，就先和我說。我一定會陪著你去的，就算沒有時間，我也會想法設法陪著你去，明白嗎？千萬不能再自作主張，你看看，消失了一晚上，不僅寶寶們想你，我也想你，你說……」
啪嗒一聲，眼淚砸在邊仇的手背上。
雲光低著頭，眼淚一滴滴順著臉頰流下來，無聲地哭著。
「你、你又哭了。」邊仇止住話語，忙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向雲光道歉：「對不起，是我說多將軍。你出去忙了一夜，也挺辛苦的，我不該還這麼嘮叨你，一點都不體諒你……」
「不，是我不好。」忽然，雲光擁住邊仇，眼淚肆意泛濫，再也不停止了，「邊仇，你原諒我，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發、發生什麼事了？」邊仇後知後覺，下意識拍著雲光的背，安慰著：「別哭了，我會原諒你的，不管你有什麼秘密。」
其實，邊仇一直都知道，雲光的心底里藏著一個可怕的秘密。
那個秘密對雲光來說就是噩夢，有時候會從夢中驚醒，害怕得恍惚失去了理智。
邊仇一直沒有追問雲光這件事，是因為他不想讓雲光回憶起那段殘酷的過去，因此，只能一如既往的相信雲光，陪伴雲光，對雲光更好一點，在好一點。
邊仇希望有一天能夠撫平雲光內心裡的傷疤，讓他一同分享那段過去，不管是開心的，還是難過的。
「真的？」雲光抬起頭，淚眼婆娑，「如果，我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呢？」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贖罪。」邊仇毫不猶豫地回答。
「真的？」雲光難以置信，「我……」
「放心，一切有我，別怕。」雲光哄著雲光。
雲光平靜下來，幾番三思后，才鼓起勇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不僅包括當年被流放到人類的世界里，同時，也包括再次醒來，屢次三番替那個壞人辦事。
邊仇默默地聽著，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等到雲光徹底講完后，仍然有些不太確定，問道：「你的意思是昨夜救走方昭的那個人，是你？」
「嗯。」雲光點點頭。
「就是那個穿著一身黑袍的女人？」邊仇再次詫異了。
雲光又點點頭，「是我。我不是故意隱瞞你，而是尋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不不不，其它的都沒有關係，還好是你。」邊仇不知想起什麼，忽然有點垂頭喪氣，「我還以為自己被其他人動搖了，原來不是，嚇死我了。」
「……」雲光愣住了。
這個反應是比較遲鈍嗎？重點不是她的錯誤嗎？
然而，邊仇的反應顯然不在雲光所料想的各種場面內。
邊仇慶幸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正常一些了，告訴雲光：「媳婦，沒有人一生下來就很優秀，也沒有人活一輩子，選擇永遠正確。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只要還能及時補救，獲得原諒，那我們的存在就是有意義的。無論多少困苦，我都會陪伴著你，好不好？」
「邊仇，謝謝你。」雲光除了一個謝字，不知道該再說什麼。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不許說我是趁人之危。」邊仇臉色嚴肅起來，認真說道。
「什麼要求？」雲光心裡忐忑不安。
「讓我保護你吧，好不好？不管發生什麼，也不是我大男子主義，我只是想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保護你，還有我們的孩子，直到我的生命走到盡頭。」
如果說這是一個遲來的告白，邊仇多少覺得自己很過分。
邊仇知道雲光一直都是大女人，最不屑的就是讓男人保護自己。
所以，他才會這樣要求雲光，希望雲光可以放下一點點戒心，允許他站在雲光的面前。
事到如今，雲光還如何能夠拒絕邊仇？恐怕往後餘生一輩子，她都再也無法離開這個年輕的男人了。
「邊仇，」雲光花泣為笑，抹著晶瑩的眼淚，一張面容哭得狼狽，「以後，別丟下我。」
「好，不丟下。」邊仇替雲光擦掉眼淚。
這是他的女人，曾經厲害得像一隻小刺蝟。
雲光哽咽著說：「真的不能丟下我。因為，沒有你，我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