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刺頭

  雖然那名僕人已經在摔倒的那一刻就鬆開了攙扶著宗情的手,然而還是因為慣性使然,使得宗情腳步不穩,一下子向前栽去,在時機上,剛好和被人絆倒的袁雨相對。


  兩個人若是撞到了,一定會撞個滿懷,後果嚴重,不堪設想。畢竟宗情剛剛醒來,身體狀況極不穩定,骨骼十分脆弱。


  「走、走開、」袁雨大聲說道,不想和宗情撞在一起。


  她可沒興趣去傷害一隻病貓子,到時候,不僅抓不到好處,反而惹得一身腥,會招惹很多麻煩。


  宗情在向前傾的那一刻已經做出了最好的應對,強行避開袁雨。


  他也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無疑是雞蛋碰上了硬石頭,不論過程和結果都十分遭罪。對付袁家這些人只可智取,不可武力鎮壓。


  可是他的健康狀態真的是太糟糕了,空有思緒和想法,四肢卻根本就不聽使喚,彷彿是僵住了一般,難以移動。


  最後,他只能閉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發生的一切,撞了就撞了,昏就昏了!總之,他認栽了。


  時不與我,能奈若何?

  呼!呼!

  忽然間,宗情的耳畔掠過一股微涼的風,那風絲中瀰漫著少許清淡的夜息香,陡地讓他的思緒清醒了不少。


  下一秒鐘,修長的女人手臂卷著絹帕,攬住了他的腰,將他往旁邊帶去,輕如四兩棉絮,安然落地。


  與此同時,宗情的耳邊又響起了一聲沉悶的『咚』!

  待他睜開眼睛循著聲音望過去,才看到袁雨已經以一種尤為狼狽的姿態摔在地面上了,而他的身邊則站著一名面容清秀的小郎中,正是暮離。


  此時,暮離正摺疊著手中的絹帕,然後笑眯眯的朝他點了點頭。


  「多謝了。」宗情微微頷首,以示謝意,眼神流轉,不由得又多看了小郎中幾眼。


  不知為何,也許是天生的男人直覺,他對暮離總是存有一定的警惕,心中泛起絲絲疑惑。這個小郎中怕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舉手之勞。」暮離將摺疊好的絹帕放入懷中,溫潤儒雅,不失禮貌。


  「嗯。」宗情暫時放下心中疑惑,轉過目光看向袁雨,神色瞬間變得冷厲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袁雨揉著肩膀站起來,她這一跤摔得不輕,「我叫袁雨,不好意思,剛才我是不小心才……」


  「這一次,本城主就以君子之心,先不與你計較了。」宗情那般聰明的人物,豈會看不出來有人存心搗亂作怪?

  「是,多謝代城主大人。」袁雨抱拳行了一禮,心中鬱悶死了。到底是誰不嫌事大,偷偷暗算她?

  一旁,肖飛早已扶起那名僕人,攙到離眾人較遠的地方醫治了。


  肖飛檢查完畢后,給僕人的腳踝上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紗布,囑咐僕人先呆著不要動,而她就跑到暮離身邊,準備看戲。


  她一向都不怕惹事,最多,事大了撒腿就跑嘛!


  「她的傷勢如何?」暮離聽著那一聲骨裂的聲音,感覺僕人的傷勢不會太輕。


  誰料肖飛卻是一擺手,不怎麼在意的說道:「放心,沒什麼大事。她們的自愈能力都很強,死不了。」


  血族人向來都擁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只不過視能力大小而定。


  「……」暮離聞言默默無聲,啞然。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血族裡的神醫都是這般心大的人!大概,肖飛喜歡的治療方式是圈.地放養。


  玉蝶衣被一眾袁家族人阻攔著,她在宗情往前跌倒的那一瞬間都快懵了,心臟堵到嗓子眼兒里了。


  幸虧暮離眼疾手快,將宗情帶離了危險,否則的話,她一定會大開殺戒,屠戮四方。


  『嘶』的一聲,玉蝶衣手持長劍,震開一陣刺耳的劍鳴。


  她冷眼觀看著眾人,話吻如同那劍鳴一般泛著冷意,無形中涌動著一股陰沉沉的殺氣:「袁前輩,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就莫要怪晚輩劍下無情,血洗四方。凡是攔我者,死!」


  說罷,她邁開腳步,一步步往前走去。


  袁家族人們看到玉蝶衣當真發了狠,不需袁霜紅下命令,已經悄悄退開幾步。即使仍然圍在玉蝶衣的身旁,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靠前了。


  玉蝶衣總算是來到宗情面前,將長劍卷至身後,單手擁了擁宗情,在宗情的耳邊道歉:「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也沒有照顧好你。」


  宗情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那是只存在戀人之中的幸福感,夾雜著一點點羞澀,低聲語:「我沒事。」


  玉蝶衣的心情好了很多,又向暮離抱拳謝過:「離老闆,多謝你出手相助。」


  「無妨。」暮離淡淡開口。


  肖飛站在她的身邊,扯了扯暮離的手袖,羨慕不已:「離小姐,這回你在代城主大人面前真露臉了,以後一定會飛黃騰達的。」


  「是么?」暮離隨意應著,她倒是無所謂是否飛黃騰達。如果可以,她寧願美男在側,山水相伴。


  吸血鬼的壽命那般漫長,為何不去享受與天地爭輝的時光,一定要被凡塵俗世羈絆呢?


  這樣的生活並不是暮離所嚮往的吸血鬼人生。


  「呃,」肖飛明顯有些尷尬了,不太得勁兒。


  可能是她一心期盼的東西,例如『權勢、財富、名利』之類的,在暮離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吧!


  袁霜紅一直沒有說話,等到玉蝶衣和宗情敘舊結束后,才沉聲說道:「玉小姐,既然代城主已經醒來,那麼,這件事情是否就應該交給代城主大人來處理了?老身也好替受了委屈的小輩兒們討個說法。」


  宗情在路上已經聽僕人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大概明白事情的經過了,他安撫著玉蝶衣,小聲說道:「交給我來處理。」


  「好。」宗情醒了,玉蝶衣自然會放權。她對權利沒什麼追求,反而比較討厭。


  宗情示意玉蝶衣不必擔心,他會小心行事,再者了,他身居高位多年,什麼刺頭沒見過?


  有些時候,不見血腥,才是最為致命的殺招!


  「袁前輩,」宗情先禮後兵,朝袁霜紅抱了抱拳,禮貌地詢問道:「晚輩初醒,有些細節方面尚還不太清楚。為了避免冤枉了袁烈小姐,不如請當事人前來詢問一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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