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你是小看我，還是心疼我
暮離和顧珩吃過晚飯後，就人類和血族的未來前景再次探討了一番，深深覺得，兩族談判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不能再耽擱了。
可是，眼下這時機不佳，實在是沒有談判的機會。
臨走時，暮離詢問顧珩獵管局最近是否有合適的更換人選契機，若是有，不妨恢復莊嚴的身份，讓莊嚴前去參選。
據暮離所知，獵管局得參選制度類似於國外總統競選，需要有一定的資歷輩分，更需要有一顆為公不私的心。
她再三權衡下，始終認為莊嚴是個不錯的人選，未來的發展前景很大，值得投資。
顧珩算了算時間，最早的換屆選舉也要等到明年春天，眼下倒是真的沒什麼機會。
不過，他的心中卻是有些吃醋，學著莊嚴的說話方式，打趣道：「離老闆，這麼好的香饃饃，怎麼就沒有落在我身上？傷心吶。」
顧珩的傷心奏效了，換來了暮離一縷含著風情的瞥掃，牽引著他的思念，縈繞在心扉上，莫名的難忘。
「等你能夠捨棄顧氏的大家大業再說。」暮離不是不給顧珩機會，可惜顧珩不是個能為公職放下整個顧氏集團的人。
獵管局裡那些日理萬機的活，會活活將顧珩臉上的笑容熬死。
「你是小看我？還是心疼我？」顧珩攬住暮離的腰，把暮離困在懷抱里，不讓她離開，一定要個稱心如意的結果。
「實事求是。」暮離推開顧珩，簡簡單單四個字，澆了顧珩一盆冷水，冰涼刺骨。
她讓顧珩提前注意競選事項，等到解決完簫孔湖的事，來年春季就儘快將競選提上日程。
「行，那我有空了就和莊嚴談談。」顧珩收起玩笑色，一本正經的站在醫院門口和她告別。
他捨不得這個女人，每次見面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留下一個翩翩飛舞的影子，從他的眼帘里消失，似風，似霧，似天邊的雲彩，將他的思緒都給帶走了。
「再見。」
暮離打開車門坐進去，開車離去。
在車子發動的那一瞬間，她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絲冷意，卻未察覺到真正的危機，便順著車窗再次和顧珩揮手告別。
等到路過紅燈時，那股瀰漫在空氣中的冷意猝然濃烈起來，凝聚在暮離的身後。
不多時，一張橙發少年的面孔就緩緩出現在透視鏡中，和暮離在透視鏡里相視了。
「暮離？你就是暮離嗎？」橙發少年匍匐在後座和前座的縫隙里，如同放電影的慢動作一般漸漸抬起頭來，望著暮離的眼神有些迷茫，口中的話語充滿疑惑。
為什麼會這樣呢？
他的記憶里，這個女人明明是殺戮成性，近乎親手毀了原來的那名橙發少年。
「X？」
暮離認出了少年的身份，倏然一怔，精緻的眉角皺了起來。
這個東西怎麼到了她的車裡？本事不小！
她一踏油門，在代號X尚還處在發獃中的時候，疾速向前行駛著，將車開到附近一條僻靜的小巷。
然後，熄火停車，拔出了車鑰匙。
暮離沒有下車，神色里不見半點驚慌，似是在和一個故人會面，談話輕鬆而隨意：「我是暮離，你在找我嗎？」
代號X點點頭，順著暮離的話回答道：「沒錯，我的確在找你。」
「為什麼找我？是誰給你下的指令？」暮離猜測，一個異類的思維應該不足以逃出機關重重的實驗室。若是有人放水，就好辦多了。
可是代號X搖搖頭，否認了她的說法：「沒有人可以命令我，X是自由的，不僅是身體，還有思想，都很自由。」
他對暮離似乎並非是簡單的愛或喜歡，那種感覺很複雜，複雜到即使是查百科全書也不能得到真切的答案。
他只是知道一件事，很想找到暮離，問問這個狠心的女人為什麼要傷害原主呢？直接踩碎了膝蓋骨，毀其一生。
「是么？那你想做什麼？」
偏僻的街道，黑暗的車廂內，危機隱隱浮動。
暮離放在身側的手悄然握伸展開鋒利的指甲片，透著刀鋒般尖銳，只要代號X稍有一點攻擊的舉動，他立刻就會被暮離的指尖兒劃破喉嚨，湧出大量鮮血，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暮離已經很久不曾傷人了，這並不代表她的本性不再暴戾，不嚮往弒殺。
「我，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是……」代號X好像根本察覺不到暮離隱約浮現的殺意，想了一會兒，忽然遲疑的說，「我餓一天了，你能帶我去吃飯嗎？」
「！！！」暮離伸展開的指甲片停住了，眨了眨精緻的眸，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詭異的話？
十分鐘后，代號X被暮離收了身。
他態度很好，主動上交了一部手機，幾張鈔票，還有一塊零食糖，作為交換，是暮離要管他吃一頓晚飯，他好餓。
暮離點開手機，確認了是莊嚴的電話，立刻詢問電話的由來。
代號X交代了一番先前的事情，告訴暮離，他揍了一個叫作莊嚴的男人，原因有兩個：一是那個人跟蹤他，一是他瞅那個人不順眼。
但是，他沒下死手，就只是簡單懲罰了一下，那個人不會死的。
暮離把莊嚴被襲的事情告訴顧珩，讓顧珩去探望莊嚴，她則是開著車，隨意找了一家沒有關門的飯館，將代號X送了進去。
代號X很能吃。
半個小時后，暮離瞅著桌面上一摞子疊起來的面碗，得下結論。
他居然吃了十四碗牛肉麵，而且全部都是大碗。
代號X放下第十五碗面時，懶洋洋的往身後一趟，滿意的摸了摸肚子，「謝謝你，我好久沒吃這麼飽了。」
「他們不管飯？」暮離盯著他，想要從他的表情里尋找到一絲虛假，可惜，代號X的表情太自然了，完全看不出什麼地方是裝出來的。
「呃，也不是不管飯，就是沒有那麼多。你也知道，我們那個地方人數眾多，能吃上東西已經很滿足了。啊！」代號X忽然捂住嘴，表情呆住了，像是受到驚嚇，「糟糕，我怎麼可以泄露基地的秘密？」
暮離打量著面前這個小東西，銀眸里光色漸漸覆上深暗。
小東西長得很帥氣，就是非常的瘦，腦袋好像還很迷糊，看起來傻笨傻笨的，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