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過河拆橋的女人
「阿離,我要溫染。」在暮離走出房門的那一刻,暮煙女輕聲說道,帶著少許哀愁。
暮離腳步一頓,停了停,轉身走了回來:「姑姑,為什麼是他?」
「因為,」暮煙女托著香腮認真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因為在北海里的日子裡,是他陪伴著我吧。」
在溫染護送溫家人遷徙北海的那段日子裡,她常常一個人站在雪屋頂上,看著這個美麗帥氣的男人忙碌著。
他填補了她心底里空虛了千年的寂寞,讓她日日有所期待,心中有了掛牽,所以,她看上這個小子了。
然後,她就想嫁人了,想為暮家開枝散葉了。
暮離聽完暮煙女的講述,直覺頭皮發麻,真心難辦。
原來不是兩情相悅,而是單相思,難怪溫染會逃走了。
不知道像溫染那樣優秀禁慾的精品血族,最後的歸宿會在哪裡。
「怎麼,辦不成?」
唰!
一團虛火無風自起,漂浮在半空中。
暮煙女柳眉一提,眼神陡地涼下來。
「姑姑,等我先聯繫一下他,好嗎?」安撫,安撫,再安撫。
「好,那明天見。」暮煙女涼薄的眼神稍微緩和了一些。
半空中,那團虛火映著她一張姣好如玉的容顏,愁眉不展,分外憂傷。
暮離走進電梯,沉著深沉的眸,略微疑惑。
她的小姑姑大老遠過來一趟,喜怒無常,真的就是為了追求男色嗎?
總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卻尋不出來。
…………
贏荼半夜醒來,滿室一片黑暗。
他躺得不太舒服,動了動身子,口乾舌燥,嘴唇上裂出血口,干疼的厲害,「暮離……」
那個女人又把他丟下了嗎?即使,他重病成這個樣子?
在這一整天的昏睡里,他能聽到所有人的說話聲音,也想去回應他們,可就是眼皮太沉,睜不開。
一罐獸血遞了過來,已經打開了瓶口,鮮美的血液順著瓶口滑入他的唇瓣,滋潤了他彷彿冒火的咽喉。
他下意識往後退,不想吞食血液,抗拒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然而,黑暗中,一隻女人的手臂伸了過來,按住他的後腦,不容他往後退,強迫他將所有血液都喝進去,一滴不剩。
作為獎勵,那女人溫柔的親吻鋪灑而下,小心翼翼,充滿了珍惜和心疼。
贏荼被吻的精神恍惚,昏沉的意識里只認清了一件事:生病真好,暮離沒走呢。
女人的吻沿著他的發梢、額頭、眉眼落下,啃咬著脖子,雪白的牙齒烙在他纖細、優美的鎖骨上,輕輕吻出深色的痕,仿如一朵誘人的五瓣花。
她繼續不停,一路向下。
贏荼隱約明白她想做什麼,奮力地去阻止。
不可以!不行!怎麼能夠這樣欺負他?在他生病的時候,給予他最巔峰的情動,讓他痛並快樂著嗎?
別,停下來。
他還從來沒有過……
「唔……」一聲淺薄的輕吟打斷了他的思緒,壓制住了他內心裡所有的掙扎。
他該怎麼辦呢?女人真的好壞啊!壞得他再也不想和她分開,就這般自私的,永永遠遠的沉淪下去。
縱使他往後一生孤苦,碌碌無為,一輩子都躺在病床上,也無所謂了。
贏荼緩緩閉上眼眸,放開心底的束縛,享受著女人極其克制、隱忍的溫柔。
他的雙手抓緊床單,繃緊的唇瓣上,殘破的血口一層層撕開,漾出絲縷血液,妖嬈嫵媚,鮮腥刺目。
可是,他仍然想說一句:暮離,真好。
漆黑的夜晚,一縷月光順著透明的落地窗照射進來。
純白色的光暈打照在贏荼的臉上,襯托著他那一張美若刀鋒的臉容滄桑憔悴,膚色竟比月光還白。
未幾,他昏了過去,脆弱的身體無法承受住過分強烈的愛意。
黑暗中,女人無聲無息,高挑的身影俯身傾下,細碎密集的吻再次襲來。
她,不想管那麼多了。
一切都如他所願,給予他想要得到的,讓他成為她的男人。
從此以後,春秋是你,冬夏是你,撐著傘是你,烈焰當空也是你……
…………
半夜,暮離擁抱著贏荼沉沉睡去。
贏荼身形一顫,倏然睜開眼睛,淺紫色的眸子里泛開兩朵閃爍著光華的五瓣花。
他推開暮離,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朝衛生間走去。
啪,關上了房門。
房間里,一盞壁燈無聲打開,瀰漫起暗淡的光暈。
暮離打開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出去:做事。
叮咚,信息立刻回復過來:是。
…………
第二日,贏荼依舊昏睡著,病態中散發著一股脆弱的美感。
裴秀信有了先見之明,再也不去什麼研討會了,率領一眾醫生乖乖等在遠渡里,檢查贏荼的傷勢。
「夜爵大人,贏主子的傷勢看起來好了一點,但是極度缺乏營養。如果贏主子能好好吃飯,自行補充營養的話,我不建議再次使用烈焰一號。」裴秀信仍是把暮離拉到單獨的房間,言語謹慎的稟報。
「麻煩你了。」暮離並未多說,銀眸里泛起幽冷的光絲,如海沉寂。
「不麻煩,這是裴某的本分。」裴秀信躬身行禮。
其它醫生託了裴秀信的福,全部都放走了,免於被夜爵大人的怒火波及。
裴秀信留下兩名醫生照顧贏荼,隨即到隔壁房間研究治療蛋糕。
她很煩惱,烈焰一號雖然藥效強大,但是目前尚不知曉具體的副作用,過多則無益。
可是,贏主子吃不下飯,該怎麼辦?
暮離給顧珩打去電話,詢問有關烈焰一號的相關情況。
顧珩告訴她,具體的成分檢測還沒有出來,但是非常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大家先前的預料沒有錯。
重生組織的確在克隆血族身上提取到了一定血液成分,從而達到藥效目的。
「嗯,有消息了告訴我。」暮離準備掛斷電話。
「暮離小姐,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好心痛,痛得我想逮捕你了。」顧珩轉開話題,言語中濃烈的傷感不知是真是假。
「你還有事?」暮離遲疑著。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過河拆橋的女人。」顧珩碎碎念,真心疼。
這個女人對待他總是如此冷漠,讓他憂傷。
「我暫時比較忙。」暮離如實說道。
她要去處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此刻,心裡正悶著一股強行忍耐的怒火,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