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害人之心不可有

  暮離素來，都很護犢子。


  她對待自己人，很好的。


  雲光得到暮離默許后，膽子更大了。


  她猛得飛撲而起，抓住一名朝她齜牙的血族。


  她一拳，打穿那個血族的胸膛，掏出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俯首品嘗。


  其它血族看到如此鮮腥、驚悚的一幕，不禁被震撼住了。


  茹毛飲血。


  抽筋扒骨……


  原來，這就是上古戰神之威，將邪之怒。


  對待敵人的，態度。


  明月趁著眾人處在震驚中，無法回神。


  他扶起夜星，不失時機地說道：「大家趕快離開這裡，不要被雲光殺掉。」


  他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刻意煽動其它血族的情緒。


  明月不信。


  在死亡面前，其它血族的心中，沒有一點驚恐和動搖。


  然而，他真的低估了其它血族們的信念和毅力。


  其它血族，在面對如此強敵的時候，竟然出其不意，格外的固執和倔強。


  它們如同彈簧一樣，遇弱則弱，遇強則強……


  …………


  牢房裡，只剩下不到一百隻血族了。


  它們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堅固的人牆。


  它們彼此守護，眼神兇狠，表情猙獰，齜著尖銳的長牙。


  它們和雲光，各自站在塌陷的牆壁兩側，分庭抗禮，相互叫囂著。


  它們欲以逃亡之路為界，展開一場殊死搏鬥，無休血戰。


  雲光當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


  剛好，可以補充體力。


  她以一敵多，肆無忌憚。


  封印千年的戰神本色，直到此時，方才初露端倪。


  「嗷！！！」


  雲光昂起頭，齜起兩顆雪白的月痕齒。


  她挺起脊背，雙手長出鋒利的指甲片。


  她，在一片朦朧的月光中，開始散形。


  既然，是與野獸爭鬥。


  那麼，她上古戰神雲光，便要舉天踏地，傲視群雄。


  她，定要做這獸中之王，狼人之首。


  血族中，一名頭領人物。


  他低著頭，壓迫喉嚨，發出一串簡短、急促的音鳴。


  那是血族之間，特有的協作命令：聯手圍剿，伺機捕殺。


  其它血族聽到命令，立刻整集隊形，分散成三組。


  它們跳躍而起，尋找著有利地形。


  它們不停地奔跑著，將雲光團團圍在中央。


  它們的口中，時不時的發出一聲嚎叫，充滿不屑和威脅。


  「嗷嗚……」


  偶有幾隻血族，按耐不住心性，竟然主動出擊，向雲光發起了進攻。


  雲光抓住那幾名血族，徒手將它們撕碎。


  她將它們的屍體，往地面上一甩。


  然後，她朝其它血族勾了勾手指，冷冷說道：「你們，一起上！」


  那名血族首領，顯然被雲光激怒。


  但是，他陰森的眼底里，卻閃過一絲狡詐的光。


  他依舊低著頭，壓迫喉嚨，發出一串急促的音鳴。


  其它血族收到命令后，迅速疾奔起來，發起進攻。


  不過，這一次，它們全體進攻的目標，並不是雲光。


  而是，暮離……


  …………


  上百隻血族，包括那名首領在內。


  它們聚集在一起，黑壓壓的一片，全部朝暮離奔去。


  冥古大人曾經下了死命令：必須活捉暮離。


  所以，血族們縮回獠牙，收起尖利的指甲，撤去一切有可能會傷害到暮離的招式。


  自始自終。


  它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殺人。


  而是，搶人。


  至於，它們為什麼要擺出一副與雲光決一生死的樣子。


  那是因為，血族性本詭譎，天生擅於偽裝。


  再者，惟有如此。


  它們才能夠分散贏荼和頑主的注意力。


  從而，有機會搶走暮離。


  …………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暮離在被血族撲出牆壁的一剎那。


  她輕揚著眉角，銀眸里露出一絲玩味兒。


  不錯。


  千年以後，她的血族勇士們，終於長出腦子了。


  轟！！！

  黑壓壓的一片暗影，如山洪暴發。


  瞬間，就把暮離衝出那片坍塌的牆壁。


  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更大的缺口。


  缺口處，大雨瓢潑而下，雨風冰冷凄迷。


  血族們冒著大雨雷電狂風，紛紛跳下懸崖。


  那裡是返回血族的邊境，是它們回家的最後一個關卡。


  暮離一襲黑袍，驟然跌進空曠無底的虛途。


  她的身下，青煙繚繞，景色迤邐。


  她的身影，在半空中疾速地下沉著。


  轉瞬，就消失在了那股夾雜著雨水的夜風中。


  未曾，驚起半分漣漪……


  當贏荼和頑主發現血族的真正意圖時，他們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可惜，為時已晚。


  他們立刻跳了下去，尋找暮離的蹤跡。


  雲光背後受了傷，剛剛又經歷了一場散形。


  她的體力，已經不能支撐尋人了。


  此時，她惟有順著山牆，向上攀爬。


  在山頂上，等待與暮離他們匯合。


  …………


  八點鐘，李慕白開車駛到六寶山。


  他將車停在山下，撐著雨傘，走了出來。


  他從車的後備箱里，取出一隻平底鍋。


  雖然，他不確定，六寶山上是否會出現血族。


  但是，有備無患。


  李慕白向來都很欣賞，那樣一句話。


  殺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


  雨夜裡，氣溫陡降。


  濕潤的風絲如刀一般，削打在人的臉頰上。


  懸崖峭壁側成一座傾斜的陡峰，雄姿偉岸，挺拔險峻。


  黑暗中，一道虛弱的女人身影，頂著風雨，在牆壁上緩慢攀行。


  雲光不記得，她已經在山峰上攀爬了多久。


  她只知道，從地牢到達山頂的距離，似乎很遠，很遠。


  她每向上攀爬一步，都會牽扯到後背上的傷口，痛如火燒。


  她很擔心一件事。


  如果在山頂上，遇到了人類獵者，或者是其它強壯的血族，那她就真的要完蛋了。


  「雲光？」


  寂靜的山頂上，傳來一道男人冷淡的聲音，透著輕淺的疑惑。


  一隻美好修長的男人手骨，自那朦朧的夜雨中，伸展過來。


  李慕白站在懸崖前，朝雲光伸出了手。


  雲光抬起頭，發現是李慕白。


  她略微遲疑，表情猶豫不定。


  她並沒有立刻伸出手，接受救援。


  她在考慮，是否應該接受李慕白的幫助。


  畢竟，下午的時候，她還故意挑撥離間過李慕白與暮離的關係。


  李慕白淡漠的目光，傾灑在雲光的頭頂上方。


  他微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打算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