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不枉我等你七年
我叫阮冬寧。
我的生活在18歲之前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很平凡,平凡到和沙灘上的一粒沙子一樣平凡,平凡到根本沒有什麽記憶。
可是18歲之後我的生活發生了一些變化,唯一的原因是我遇上了一個閃閃發光的人:梁桀。從我第一眼在見到他,我就知道他會印在我的心上。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大學的象棋社。我是一個大衣新生,而他則是高我一屆的象棋社社長。我平時就是一個很安靜的孩子,唯一的愛好便是下象棋,可能因為太安靜了吧,所以隻有下象棋是我唯一感興趣的事情。
那時一場社內比賽,我經過重重廝殺,打敗了所有人,當然這個所有人不包括他,社裏的規矩是你隻要打敗其他所有人,便可以和社長下棋。
他來了,白色襯衣潔白如雪,像是能亮瞎我的眼睛,他長腿修長,身材挺拔,怎麽看都是帥哥一枚,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陽光大男孩,可是眼睛裏的憂鬱卻並沒有和他的陽光衝突,反而顯得他很有內涵。
坐在他的對麵。我暗暗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心髒的跳動,可是無濟於事,直到和他廝殺時慢慢進入狀態,我才真正靜下心來,出乎我意料,我們竟然平局。
接下來,我做了我這18年來最大膽的一件事。
我說:“學長,既然我們下了平局,可否賞光一起吃頓飯。”
我說完這句話便後悔了,因為我聽見周圍人吸了口氣,然後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其實不怕他們看我好戲,我害怕的是他拒絕我。
他看了我三秒,然後薄唇輕啟:“好。”
我聽到這句話竟然覺得是劫後餘生。然後我們就在大庭廣眾下除了門。
和他走在一起的時候我更加緊張,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或許是氣氛很沉悶,他說:“我們吃什麽?”
這麽問出來我更加緊張,隻是結巴的說:“學長,你想吃什麽?”
“學校大門左拐有一家蘭州牛肉麵不錯,要不要去吃?”他聲音很溫和。
我那時太緊張了,緊張到後來發生什麽都忘記了,隻記得自己一直低著頭吃飯,兩人竟然沒有說什麽話,唯一記得的是,他當時很紳士的將我送到宿舍樓下麵。
那樣溫柔的他我怎麽會不喜歡。
大二的他好像很忙,不太出現在社裏,我每次懷著激動地心情過去,失望的回去,因為沒有見到他。
也許對於她來講,我隻是個平凡的女孩子。
我的確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除了容貌總是被大家誇獎外,好像真的一無是處。
我以為一切就該這樣了,可是我卻不甘心。
我決定再努力一段時間。
我那時便查了他的課表,隻要他去哪裏上課,我總是會去哪裏,然後找一個他後麵的座位,坐下,看著他,竟然也不覺得乏味。
有一天我去的很早,他已經坐在那裏了,看見了我,他說:“坐這裏。”
依舊溫和的不像話,我在那一刻徹底掉進了他溫柔的陷阱無法自拔。
我乖乖的坐過去,不知道他叫我做什麽。
“你很喜歡《金融學》這門課?”他問,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翻開了《金融學》書,上麵有他工整的筆記。
“我…我…我不是喜歡《金融學》,我是喜歡你。”我腦子當機了才會這麽說。
他低低的笑了,笑容很恬淡,像是哪怕什麽大事在他麵前都會如此淡定。
他一笑我更加不知所措了。
“應用心理學專業怎麽樣?”他問,打破了她的尷尬,卻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的心忽然就涼了,他應該不喜歡我吧。
“還…”不對啊,他居然知道我是這個專業的,“你怎麽知道我是應用心理學專業的?”我呆呆的問。
“象棋社。”他簡單的回答。我才想起來填資料的時候填了這些內容的。
我忽然不知道說什麽了,隻是更加尷尬,原來拒絕一個人這麽容易,不懂一兵一卒就殺人萬裏。
我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口很渴,隨手抓起一個杯子就喝水,剛剛放下杯子,我聽見他穩穩的聲音傳來:“那是我的杯子。”
我臉一下子紅了,那不是間接接吻啊,我不是一個有急智的人,當時就脫口而出:“你怎麽不早說!”
他又低低的笑了,笑容很柔和,並沒有回答我什麽。
“你笑什麽?”我感到真的莫名其妙啊。
“笑你,傻丫頭。”他溫柔的說,大手揉了揉揉我額前的頭發,溫柔的不可思議,而我卻在此時的柔情裏迷失了。
“我哪裏傻了。”我問,因為此時我更加莫名其妙更加緊張了,已經忘了他為什麽讓我做他跟前。
“哪裏都傻。”他依舊是笑著的,桃花眼看起來全是春風。
我竟然無言以對,隻是覺得緊張的不知所措,真的像個傻瓜,我還想喝水,好像喝水能減少我的尷尬,我這次看了是自己的杯子,才拿起來剛要喝,卻有柔軟的東西在我唇上,我很快意識到這是他的唇,我此時腦子轟一聲,不知道怎麽反應,而他卻已經離開了我的嘴唇,我呆呆的,竟然忘了質問他為什麽隨隨便便吻我。
老師來上課了,我根本聽不懂金融學,隻是一直在想他為什麽親吻我,剛才的震撼太大,我本來要問他,可是看見他認真的聽老師講課,認真的做筆記,我更加不好意思。
終於下課了我想要走,他卻拉住了我的手,桃花眼認真的看著我,我此時的語言中樞不起作用,不知道說什麽。
他說:“放學一起吃飯,下節課完了就放學了。”
他隻是這樣溫柔的說,我不知道如何拒絕這樣的溫柔。
放學之後他很自然的牽著我的手,而我卻不知道自己該讓他放開還是讓他拉著。其實內心的答案是,就讓他牽著吧,他的大手真溫暖。
很快學校裏便到處都是我和經管院的才子梁桀談戀愛了,有我們牽手和他在教師親我的照片,可是我卻迷惘。
“那個謠言不是我傳的。”我走到他麵前說。
“那不是謠言。難道你不是我女朋友?”他隻是溫柔的揉了揉揉我的頭發,溫柔的朝著我低低的笑。
秒殺秒殺啊,我用力的點頭。
他怎麽離開我的呢?好像那時他要去美國,我當時哭著問:“可不可以不去?”
他隻是搖頭:“不行。我會回來,我一定會回來。”他堅定的說。
我卻覺得他不會在回來了,美國那麽遠,遠到我都不知道在哪裏:“我想你了怎麽辦?你可不可以不去?”
他眼神憂鬱,表情裏有我看不懂的憂鬱,我想,到時分手不如現在分手,我不想那時我們相隔太平洋分手:“我們分手吧。”
他震了一下,隻是點點頭,轉身離開。
現在想起來那時我真的好傻,我可以自己考到美國去,然後繼續在一起,怎麽輕易的就放手了,年輕的時候以為放棄的是一段感情,現在才發現,我放棄的是一個我注定愛一輩子的男人。
這麽多年我總是在夜深人靜的夜晚想他想到無法安睡。他在那邊還好嗎我不知道,或許他已經結婚生子。
今年我已經28歲了,我愛了他整整十年,我多次想要放棄等他,放棄愛他,可是真的沒有辦法,我想,我會一輩子孤單吧。
今天陽光明媚,。大學畢業後我進了一家醫院的精神可,專門輔導憂鬱病患者,他們各式各樣的原因得了憂鬱症,可是隻有我知道,他們有救,而我,已經病入膏肓。
下班後我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看著最熟悉的環境,第一次覺得原來我真的好孤單,或許愛上一個人得不到你就會變得極度孤單。
等待不是因為你想要一個結果,而是等待成了習慣。
“寧寧。”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我以為是幻覺,因為這是在我夢裏經常出現的溫柔聲音,那麽溫柔,溫柔到我總是忍不住在夢裏哭泣。
我慢慢的轉過身,就看見了他:梁桀。
我該說什麽?說好久不見,然後寒暄?還是轉身就走?
我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他還是老樣子,長相依舊俊朗,隻是現在他看起來沉穩,有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
“好久不見。”我呆呆的說。
我就知道,在全世界人麵前我都是聰明的,可是在他麵前,唯獨他麵前,我很容易便不知所措。
“是很久了。我很想你。”梁桀已經不想多一刻失去她了,他見到嬌小的她第一課就像把她緊緊的抱住,告訴她他愛她,他隻愛她。
梁桀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直接到我總是不知所措。
一般舊情人見麵應該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會直接說“我很想你”,可是梁桀不,他是直接的,直接的甚至霸道,我那時最迷戀的便是他的霸道,他霸道的溫柔總是讓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在聽到他這句話,竟然很沒出息的流了眼淚。你看這麽多年他都改變了,而我還是原地踏步的尖刀他不知所措。
他微微皺了眉,走過去抱住了我。
我的心命令自己掙紮,可是身體卻無法執行,原來,我這麽貪戀他的擁抱,原來,我這麽想念他。
“寧寧。”他叫著我,一如既往的認真和溫柔,而我,卻因為這柔意哭的更加洶湧,你終於回來了,不枉我等你七年。
“寧寧,我愛你。”他說,溫柔到了我心裏去。
以前在一起,哪怕最親密的時候,我們隻是說喜歡,那個年代,人們都是說喜歡,這是他第一次說愛,他說他愛我,而我,也愛他。
就讓我們在一起吧。